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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生气嘛，”秦方明一脸我是过来人的样子，“人生在世，谁还没有挨过几回算计呀，算计来算计去的，你就成了老狐狸，转头就可以算计别人了。”
“你这算是在开导我吗？”李豆揪起他的脖领子，“来，我们打一架吧，让我见识一下你是不是比刚才死掉的家伙还要厉害！”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秦方明轻拍他的手，“刚得到阎王剑的认主，情绪最好不要随便起太大的波动，不然容易出问题。”
“哗……”
水声连响，两个人从水中翻上来，单膝跪地，“参见掌门！”
“都起来吧，”秦方明摆摆手，“别找不自在，一边老实呆着去，我现在在谈正事。”
“杀了他们也是正事，”李豆松开他，想要找这俩家伙的晦气，刚才要不是他们，他怎么也不会经历刚才的那种处境。
死亡的滋味——李豆打了个寒颤，他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感受了，只剩下黑暗，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偏偏那时的意识还保持着清醒，眼看自己的身体被吞噬……
“强者之路，本来就是要有各种各样的风险，你害怕，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秦方明轻轻地说。
李豆停下脚步，他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一定要看看那宝藏是怎么回事，”李豆平静下来，直视着秦方明的眼睛，“你打算从那里拿走什么？我保证不跟你抢，但是我要知道那是什么，我拿到手的东西，你也不能跟我抢，我可以分享，但是你不能威胁我，永远不要。”
“成交，”秦方明又恢复了从容的微笑，“你说什么我都说好，这样你就不会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造成麻烦，对吧？”
“你很了解我嘛，”李豆有些无语，的确，他总不能照着他脸轰上一拳吧，虽然很想这么干，但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介意告诉我一下，你是怎样当上掌门的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秦方明有些伤感，“我也是这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让我怎么配合？”李豆不想听他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秦方明不说，他也懒得打听，打扰到他了，那又另当别论。
“我想让王道死，”秦方明直白地道出自己的目的，“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但是在实现方式上，有些区别，在神霄门，王道的影响太大，我需要不断地把支持他的人剔除出去，又不能太明显，王道也知道我在这样做，所以他也在找机会，找干掉我的机会。”
李豆又开始觉得头疼，“这样的关系，你还能当上掌门？”
秦方明狡黠地笑，“掌门从来不会是笨蛋，王道是在蚕食神霄门，我的前任要想从众多弟子当中找到与王道无关的人，振兴这个古老的门派，你觉得他会选谁？我有一个高贵的出身，又是因为一个愚蠢的理由叛出神霄门，除了我，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老掉牙的门派吗？”李豆不解地问，“你曾经说过，那是一个让人厌恶的烂泥坑。”
“这也是一种修行，”秦方明看了看海滩的方向，此时的城市重新恢复了平静，海滩上到处是人，正有人收拾着残骸，把没用的废物和死尸都清理干净，涨潮了，海浪翻涌着拍向海岸，从这个方向，李豆能明显地看到，海里有一个庞然大物搁浅在海床上。
“潜艇，”秦方明说，“探宝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宝藏所在地需要一场祭祀仪式才能开启，每一次祭祀，至少需要七个人，七个异能者，这些自以为可以找到宝藏的人，其实只不过是——”
“祭品，”李豆接话道，“王道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见鬼，这跟班考克地底的遗址好像啊！
“谁不是呢，”秦方明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我对里面的宝藏没什么太大兴趣，过两天，神霄门的长老团会有四个人来这里，另外还有两个会违反我的禁令秘密来此，只要找到宝藏，王道认为他会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改变地球的历史，我不在乎，我只想让神霄门里再没有他的势力，一个都不能有，”说着，他弯腰在地上写起来。
“韩武达、郎彪、谭士、梁富祥、滕腾、浦星，”秦方明一边写，一边念，“我要这六个人死，我会努力给你创造机会，由你来做，这些人死以后，你会成为神霄门的公敌，因为这六个人，代表着六个家族，神霄门是由一个个这样的家族组成的，杀死一个，得罪一个家族，所以我们的仇敌关系，将会长久地持续下去，直到我把这几个家族彻底解决。”
“让他们来吧，”李豆冷笑，“等我得到宝藏，你们会觉得绝望的。”
“那你要先干掉王道，”秦方明意有所指，“我会努力把他留给你，只不过你要先干掉阿虎。”
提到阿虎，李豆不说话了。
要是他不是克隆人，该有多好……
“你就呆在这儿，”秦方明看了看风向，“水闸下面有四个地下室，水系异能者因为在陆地上有很多的限制，所以他们一般不欢迎外人，再加上祭祀需要他们帮忙，不到万不得已，王道不会让人来这儿打扰他们。”
“我怎么联系你？”李豆问。
“我会联系你，”秦方明笑笑，“秦佩老是问起你，本来我还想着替她转达一下，不过看来你从来不缺女人。”
“这就是我的命，”李豆心里觉得有点儿愧疚，可也坦然地承认，“生命对我来说，美好的日子实在太少了，只要碰到哪怕一点儿让我觉得幸福的时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享受，对于我来说，活好每一天，抓住每一个机会，是本能，是我无数个挨饿受冻的日子里养成的本能，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理解，这就是我的生活态度。”
“生活无对错，”秦方明点头致意，“多保重，别小看那些长老，他们的异能实力下降的极其厉害，但同样危险。”
“我会用事实证明，我更危险，”李豆郑重地说，“神霄门的恶梦，今后你们的弟子可以用我来了吓唬孝子”。
“呵呵……”秦方明被逗笑了。
一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路上，李豆才有些怅然若失地转身回到水坝上。
金宁用阴郁的眼神一直盯着他，“我可以杀死你。”
李豆看看他，突然伸出胳膊，“要不你再试试？”
“有机会我一定要再试试，”金宁没有接招，“跟我走吧。”
水坝的存在有段时间了，工作间里有一段螺旋向下的金属梯，越往下走，越能感受到浓郁的土系元素的气息，水闸露在外面的尺寸不算大，下面却有非常大的两扇厚厚的钢板，偶尔能听到恐怖的嘎嘎声，那是钢板受到水压以后造成的轻微变形，铁锈味，还有水蒸发时的水气，扑面而来，只是在楼梯和墙壁上，没有一点儿被水侵蚀的迹象，反倒有些干燥。
“有别的出路吗？”李豆不喜欢这里，要是有人冲进来，连个后门都没有，只能在洞底干等着做困兽之斗，实在不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有，”金宁敲敲水泥墙，“水，还有土，再加上金属，想到什么了吗？”
一场大爆炸，只不过要由水系异能者来诱发。
“我说的是出路，不是死路，”李豆觉得这货有点儿太自信了，他是水系异能者，可以借助水流跑掉，可这帮人怎么办？
“答案在下面，”麦尔斯反倒给出了答案。
楼梯的尽头有一道明渠，水闸内的水有少量从这里流出来，水渠里停放着一个袖珍版的潜水器，从体积上来看，正好是可以装下五个人的，透明船壳，里面有一个自动航行系统，构造很简单，一看就是价格超级昂贵的东西，它的船体上有几道裂纹，透明舱罩上被开出一道足有两米多长的切口，平滑至极，绝不是一般的冷兵器或者撞击可以切开的。
“这就是你们的逃生工具，”金宁露出恶作剧似的笑容，“只要能修好缺口，它就能马上开动，只不过我们很忙，恐怕没有时间，而且我们也找不到材料，这里太穷了，这种高级潜艇的修补材料恐怕要去欧洲才有机会订到，所以你们可以趁着在这里呆着的时候练练憋气，憋的时间越长，逃命的机会越大，别怕，它的动力系统还是完好的，可以随时提供使用。”
泥马——李豆费了不少劲儿才把脏话憋回去。
这个混蛋真的不是秦方明派来玩他的吗？
金宁似乎对自己的笑话很得意，说完以后就转身离开，只是在他走上楼梯以后，李豆扒在扶手上，“开心”地朝着他摆手，“慢走哈……”
“呃……”金宁在楼梯上跳起了摇摆舞。
“呵呵……”李豆没有玩的太过分，只是稍微地表明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就停止电流的输出，眼角余光瞥见麦尔斯正在一边的工具附近挑挑拣拣，看到李豆在看他，他肯定地点点头。
墙体上不同的角度上镶嵌着几面镜子，阳光通过折射照进来，角落里居然还有个小厨房和卫生间，这里生活设施齐全。
蒙巴从下来开始就一直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叨咕什么，等金宁的身影消失以后，他才开口，“有人在这里被杀死，我能感受到气息。”
“好吧，我们都知道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对于这个早就知晓的消息，李豆并无任何惊喜，他朝着地上的行军床上一躺，就陷入了放空的状态。
带有极强毁灭气息的闪电融入进了他的体细胞，现在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死了，但是他却更加强大了，随着他的意念所至，那支几乎从不离身的匕首亮起荧荧的光芒，带着无比强大的气息，金色闪电缭绕在上面，让他格外震撼。
心脏还在跳动，大脑比以往更加活跃，体内的能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运转如意，意念所指，再无排斥和迟滞感。
李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马上就进入了内视的状态，熟悉至极地在体内快速扫视一周。
血管里奔流的血液都透出暗金色，周围的空气里，游移的能量经过他的身体，随着呼吸进入体内以后，被吞噬的干干净净，转化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