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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自丰城一别就没有再出现的遥兮来了,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个危在旦夕君烨大阁主。本来洛臻也要来的,可为了能让甘露早一点赶来,她便亲自去接了。
站在君烨的房门外,叶雨霏本以为会听到遥兮的痛哭声,还打算等会进去安慰安慰她的这个两日的师父。可没想到,遥兮刚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出了声音,不是痛哭,反而是大笑。
“哈哈哈~~!君烨,你这是要笑死我呀?居然连这么蠢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人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你倒好,跑去英雄救美,结果不仅把美人给害死了,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现在只能猫在这里等着甘露来救。我告诉你呀,我不管你最后是死是活,你都不许跟人说,你是我遥兮的丈夫,我可丢不起这人。”
叶雨霏与楚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雨霏呆愣了好半天,才木着脸扯了扯楚锐的衣袖,问:“遥兮姐姐她,没事吧?”其实她想问的是,遥兮是不是受刺激太大,结果神经错乱了呀?
楚锐当然知道叶雨霏问的是什么,轻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给忘了?这两个人,是最不需要别人的担心的。”想到今天他因为担心君烨而发怒,顿时懊悔,连连摇着头叹着气慢悠悠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叶雨霏想再问什么,可看了看一派轻松还笑声不断的房间,又看了看不再在意的楚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怎么都这么轻松呀?难道说,君烨的毒,并不很厉害,不会出事吗?”歪头想了想,叶雨霏觉得事实便是如此,也就不再去想君烨的事了。
夜凉如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叶雨霏不由得想起了夜芷莘,刚刚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又低沉了起来。
“芷莘姐姐,对不起,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叶雨霏知道,夜芷莘之所以会反戈,不是因为她怕死,或者是对东方昂的感情比不过自己的性命,而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么东方昂的下场肯定不会好。相反,有她在,也许到最后还能为东方昂找到一丝生路。就算最后东方昂还是死,那么她也可以在那时与他死在一起,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幸福。只可惜,喻思染姐妹两个破坏了她的计划,让她横死街头,落得个凄惨下落。
想起喻思染,叶雨霏在愤恨她当初的下春药与今日的夜芷莘之仇之余,还有一些疑惑。为什么喻思染要让喻千染杀了夜芷莘呢?难道她知道夜芷莘反戈一事?还是说,她只是单纯的要杀人灭口?可是也不对呀,夜芷莘一直都是东方昂的心腹,是他们手中的一把好剑,可现在大事未成,喻思染为什么要急着杀夜芷莘,自断一臂呢?
突然脑中划过什么,叶雨霏惊住。难道说,喻思染知道了夜芷莘一直暗恋着东方昂,所以要除了这个情敌?可是也不对呀,她明明知道,东方昂现在喜欢的是我,而夜芷莘在他心里,也不过就是个手下,她杀了夜芷莘,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呀。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挠头想了半天,叶雨霏还是觉得,只有喻思染知道了夜芷莘反戈一事而清理门户这个说法能成立。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却是想不通的。
“哎,算了,无论她是不是知道,芷莘姐姐也都已经死了,再去深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第二天一早,叶雨霏就让璎珞带着她去给夜芷莘上坟。
璎珞让人把夜芷莘葬在了瑞阳城外的一处地方,那里依山伴水,环境优美。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葬在这样的地方,来世可以投到一个富裕人家。虽然有些迷信,可此时叶雨霏还是很希望这是真的。
“芷莘姐姐,希望你来世可以无忧无虑,找到一个真正疼你爱你的人。”至于这一世的人和事,还是都随着你的死而远去吧。
站在夜芷莘的墓碑前,叶雨霏并没有提及东方昂的事,尽管她知道夜芷莘最想要听到的就是关于他的事。
环视一周四面的风景,叶雨霏暗自叹息。风景依旧独好,可惜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欣赏的心情了。
“叶姑娘是在为夜芷莘叹气,还是为东方昂叹气?”一直很安静的璎珞突然问道。
叶雨霏一怔,继而叹着气道:“两者都有吧!”放眼湖光山色,“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那时我们之间很单纯,并没有这些勾心斗角,没有欺骗与背叛。”
“叶姑娘你错了,其实你们从始至终就不曾单纯美好过。”璎珞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叶雨霏的自欺欺人,“你与夜芷莘,与东方昂的相识,都是在算计之中的。夜芷莘是东方昂安在你和少主身边的棋子,而东方昂仇恨的目光也早就盯着了你的身上。纵然他们都对你产生了感情,可他们的本质还是一如最初时的。”
“这盘棋早就在十年前,熙帝接过杨昆献上的玉玺之时就已经布下了,而布棋之人也是他们杨家父子,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叶姑娘无需太过忧心。”
“你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只知道,夜芷莘是我曾当做姐姐一样对待的人,而东方昂和喻思染也是我真心以待过的朋友,纵然他们后来做的一些事是对不起我的,可我还是不想看到他们死去。”叶雨霏凄苦地道,“璎珞,难道我们之间,就只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
璎珞定定地看着叶雨霏,良久,深深一叹。“你和小姐真的很不一样,或者说,你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当然与你们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会妇人之仁,会愚不可及,纵然是面对算计与欺骗,我也能心软地不去计较。”叶雨霏自嘲一笑,“就算有愤怒,有怨恨,可在死亡面前,这些也变得微不足道,还会反过来为他们担忧,为他们求情。你是不是也觉得,楚锐和我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太过暴殄天物了?”
“不!”璎珞连连摇头,辩解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见叶雨霏不相信,“是,正如你所说,你身上有这么许多的缺点,你很普通,并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你太心软,也太心善,可是你并没有配不上少主,相反的,你与少主正是这世间最相配的。这不是我在安慰你,而是事实。少主的心太硬了,也太冷了,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能让他变得心软的东西了,而你的出现,却正好让他的心渐渐软化了下来。他变得不再那么淡漠,他会关心人,会担心人,会有顾忌,会有牵挂。心软并不是什么大毛病,相反的,这才能证明,你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见叶雨霏听进去了,神色有些松动了,璎珞一笑,“其实,我很羡慕你,因为你还能心软,还能用一种慈悲怜悯的心态看着你的敌人,而我呢?”自嘲地笑了,“我和少主一样,和大家都一样,我们见识过太多的黑暗与血腥,对我们来说,死亡不过是一眨眼,人命也不过是草芥,别说是怜悯与不忍了,我们甚至都可以谈笑风生地杀人于一瞬间。而你的怜悯与不忍,却如同清流一般流入我们的心间,让我们醍醐灌顶,让我们知道,原来人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原来面对死亡,尤其是面对敌对方的死亡,还可以有这样的一种纯粹的悲伤感。”
“叶姑娘,请你不要再妄自菲薄了,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我们都是不一样的,你就是你,你不用和我,和渊凉来比较什么,你更不用觉得站在少主身边是对他的亵渎,甚至你也不需要为了迎合少主而改变自己,人自己变得也心硬起来。只有做好你自己,守住本心,你才能永远地与少主并肩而立于世界的最高峰。”
叶雨霏若有所思地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思考良久,才突然抬起头来,“这话,是谁让你跟我说的?”
璎珞嘴角一僵,继而讪笑了笑,正言道:“你还说你愚不可及,我看你聪明得很嘛。没错,这些话是我受小姐之托来和你说的,可这些也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坦然地与少主在一起,不要去胡思乱想什么。”
“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会了!”叶雨霏感激地道,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惊呼,“你说,这是小姐让你来和我说的?”
叶雨霏惊愣的表情娱乐了璎珞,也不枉我花了这么多的口舌嘛,这个表情有趣。“是呀,小姐听说你有些自暴自弃,所以特意让我来告诉你这些,免得到时候她看到的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样的弟媳。”
一声‘弟媳‘让叶雨霏彻底红了脸,也让璎珞很不厚道地大笑了起来,笑声立即驱散了先前的悲伤与凝重的气氛。
自暴自弃嘛?叶雨霏颓然,冰希儿从哪里看出我自暴自弃了?我以为,我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却没想到,原来不是我伪装的好,而是你们都故作不知道罢了。
不过,深呼了口气,远眺碧空浮云,放眼青山绿水,叶雨霏心中一片舒畅。自暴自弃什么的,还说算了吧,本小姐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有必要总是这么自贬吗?东方昂,喻思染,你们就放马过来吧,纵然你们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一定能把你们当做陌生人一样对待,不会再为你们这些破事而破坏心情了,因为你们不值得。是的,不值得,唯一值得她悲伤的夜芷莘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永眠了,她那些多余的不忍与怜悯,也该随之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