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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和小媳妇一起洗澡咯!”
“傻子不要脸!”
“小媳妇害羞咯!”
曲小白绷着脸,不说话。她不和孩子一般见识,显得她也没见识。傻子却把车放下,也不知哪里弄的小石子,一大把,朝着那帮孩子就砸去,嘁哩喀喳,一个没落,全都中弹!
“滚!滚!打死你们!”
曲小白见傻子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也下车,安抚他:“凌哥哥,别气。都是野孩子,有娘生没娘养,不跟他们生气。”
“哟,这不是傻子和小白么?听说昨晚睡一起了?傻子,搂着媳妇的滋味怎么样啊?”
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扛着锄头,大概是准备下地干活。
曲小白认识她,她就是刘老赖的老婆,夫妻两个嘴都贱,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杨凌正要气呼呼地挥拳头,曲小白把他往身后一拉,脸上拿捏出一点冷笑来,“老赖婶儿呀,你问傻子他能懂什么?你回家问问老赖叔搂着你啥感觉不就知道了吗?”
“哟,昨儿个就听说傻子媳妇和以前不一样了,胆子大了,这是大了,连婶儿都怼得老脸害臊了。”刘老赖媳妇阴阳怪气地说道。
“婶儿要知道害臊,就该管住自己的嘴巴,别出来找臊挨呀。”
尼玛的说荤话怼人谁不会,咱们就看看谁的嗓门高吧,谁嗓门高谁才握着主动权。
曲小白的尖嗓子简直直穿云霄,百米之内的乡邻都能听见,招得一大波人涌出来看热闹。
满街筒子都是人。
“哟,这不是小白吗?得了傻子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啊,小脸儿这个滋润哟,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白你还挺好看的呢!”杨兴勇家的说道。
杨兴勇与杨兴茂是堂兄弟,杨兴茂是里正,杨兴勇夫妻两个自然是巴结他,图点小恩休。以前这个杨兴勇家的可没少刻薄曲小白原主。
曲小白甩过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兴勇婶儿今天瞧着脸色不太好呀,是不是昨晚兴勇叔没有尽心把你滋润好呀?”
人群里一阵哄笑,杨兴勇家的羞恼得脸胀红,“死妮子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长辈说的吗?”
“兴勇婶儿也知道我说话不好听?有长辈没个长辈样儿,就不许晚辈反驳两句?街坊四邻可都听着呢,谁对谁错,自有论断。”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怂包曲小白,谁想辱她欺她,门儿都没有!
杨凌一旁看着,没有插言。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和这帮妇人们口角,但如果曲小白吃亏,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过小丫头这嘴巴厉害!
“哟,小媳妇子这回长本事了。”
人群里也有酸的。
“听说昨天两个人一起在河里洗澡,啥也没穿呢。小媳妇子真是不挑嘴啊,傻子都要。”
“分了家,这还正经过上日子了!哈哈哈……”
“你们这样可不好,小白是个好姑娘,杨凌虽傻,可也是个心地好的,你们欺负两个笨傻的,算什么本事?”
人群里竟然也有好好说话的。
曲小白朝说话的人望去,原来是赵元的老婆,一个村子里的人,虽然不是同一个姓氏,但也都能摆上辈分,按辈分她应该叫她一声嫂子。
“哟,赵元媳妇,你是不是也瞧上傻子长得大了?”
“呸!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着,没得让人恶心!”
好人坏人,曲小白都记心里了。
这一次她不和他们计较,可有一没有二,下次若犯她手上,可别说她不讲情义。
“凌哥哥,我们走。”曲小白不打算理这些人,拉了杨凌就走。
没用杨凌抱,她自己就坐到了推车上。
杨凌推车往前走,后面传来了十分不堪的嘲笑声,“哟,还叫上凌哥哥了,果真是不挑嘴呀!”
“大概是傻子那啥的功夫好呗,听老黄家那小子说,可是大得很呢!”
曲小白能忍,杨凌不能忍。
杨凌把车一放,就要冲过去撕那几个老婆子的嘴,曲小白眼疾手快,死死拉住了他的衣袖,摇头说道:“我们势单力孤,今日不好与他们为难,凌哥哥,等我变强大了,一定要算回今日的账。”深吸了一口气,“咱们走吧。”
小丫头的眼睛里忍着怒火。杨凌心疼她。但她说得对,现在他们还不能够与那么多人为敌。
“好,走。”
杨凌傻兮兮地说。
曲小白略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又觉得很甜,傻子能听出好赖话,还知道护着她,这真好。
杨凌推着她,很快出了村子,身后一片的哄笑声隐隐传入耳中。
曲小白的脸色铁青,看杨凌气得脸都胀红了,她又缓了缓自己的神色,反过来安抚杨凌:“凌哥哥,别生气了。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以后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看不羡慕死他们!”
“嗯,红红火火。”
杨凌傻兮兮附和。小丫头,我会给你好日子的,你且忍一忍。
村子到镇上二十多里地,杨凌脚程快,半个时辰就走到了。曲小白盘算着以后赚了钱,一定要先买一辆牛车或者驴车马车,让杨凌也坐车上,不至于那么辛苦。
今日正赶上镇子里的大集,卖什么的都有,曲小白坐在独轮车上,一边盘算该买什么,一边观察着有没有什么商机。
她要赚钱,那片荒地暂时派不上用场,就只能从别处着手。
二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曲小白买了一张炕席,原来的那张已经破烂得不能用,让她扔了。
除了炕席,还买了一张小方桌,吃饭用,总不能一直站锅台前吃饭。
凳子也买了两个,她又去布摊上扯了一些棉布,做床单用,顺便也缝两件换洗的里衣。她前世是个有洁癖的人,来了这个世界,没有条件,她也希望住的用的是干干净净的。
看看杨凌身上只有一件从杨吉利房中顺来的粗布袍子,她狠狠心,又买了一丈墨蓝的布,以及针线等,打算回去给杨凌缝一件外袍。
他是傻,可她不能因为他傻就对他不好。猪狗不如的事她曲小白做不出来。
最后又去菜摊买了些时令的蔬菜,人不能不吃蔬菜,油盐酱醋也添置了一些,她在杨兴茂家拿的不多。面粉也买了十斤,她是爱吃面食的。
买得差不多了,二两银子已经花掉了大半,手里只剩了一串铜板。
曲小白望着可怜巴巴的铜板,微微叹了口气,一低头,瞧见杨凌脚上的鞋子已经破了个大洞,自己脚上的鞋子也已经是补丁摞补丁,鞋子也是必需品,她找到了卖鞋的摊子,用剩下的铜板添置了两双鞋子。
“凌哥哥,来,把鞋子换上,你脚上的都已经破掉了。”给杨凌买的这双,鞋底是千层底的,他走路多,费鞋子,要买底子厚的。
她自己的却是一双最便宜的黑布鞋。
杨凌捧着鞋子,一时默默无语。从小到大,这是他的第一双新鞋子。
老杨家待他刻薄,他都是穿杨家三兄弟穿剩下的,从未穿过一件新衣,一双新鞋。
曲小白瞧他发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啊?那你以后要听话哦。小白哥会带你过好日子的!”
奔小康!对,奔小康!口号先喊起来。
杨凌重重地点头,“嗯,听话。”
曲小白从他手中接过鞋子,弯下腰去,把他脚上那双破鞋子脱下来,扔到一旁,将新鞋套到了他脚上,“怎么样,我选的码子合不合脚?”
“嗯。”
“另一只也来换上。”
杨凌看着她亲自给他穿鞋,心里泛起酸楚。丫头,这世上没有谁比你的心地更好的了。
穿好了鞋子,她自己也把新鞋换上,还调皮地跳了两下,“嗯,真舒服。是不是,凌哥哥?”
“舒服。”只会蹦几个字的傻子杨凌。
“回家我再给你缝件新衣裳。对了,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杨凌心里奇怪她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他推着车,跟着她,拐拐绕绕,从集市的摊子上出来。
看见曲小白驻足的地方,杨凌的眼底不由发黑。
墨染也似的黑。
曲小白正站在一家名为君子楼的青楼前。
还挺雅,叫君子楼,可里面招待的并没有一个君子。杨凌很想质问一下曲小白到这里来做什么,但他现在是傻子,不能问。
因为今天是大集,君子楼白日也是营业的。里面隐约传出靡靡琴声。
曲小白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跟门口小厮打招呼:“小哥你好,我想见一见你们的妈妈,能否代为通传一下?”
那小厮见是个身板小小的小妇人,嘴巴一咧,手就要往曲小白下巴上捏,“哟,小妞儿?见我们妈妈什么事呀?要自卖己身吗?”
杨凌站在曲小白身后,攒足了劲想去把小厮的爪子捏碎,但曲小白没给他这个机会,她狠狠拍开小厮的咸猪手,容色严肃:“我不是卖身,麻烦你通传一下,我找你们妈妈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