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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姑娘。”清浅一进厅堂,封公公便迎了上来。
他笑容满面,似乎脸上的每一个皱纹,都扬着一丝丝的讨好,却又不动声色的,不想不让人觉得厌烦。
只是清浅见过了,他在先皇面前的痛哭流涕,在九皇子冉烨面前的信口雌黄。
此刻清浅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都由内而外的,让人厌恶和恶心。
于是只冷冷的问了句:“封公公,所来何事?”
“好事,大大的好事。”封公公假装没有,看到清浅脸上的冷漠,但也把脸上的殷勤,收了几分。
“圣上宣你入宫陪他,这不是大大的好事吗?”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夫人。本以为能得些认同,不想大夫人陆氏面色,更显冷漠。
陆氏深知,这后宫并不是常人,能够企及的安乐场所。
恐怕对自己、对清浅来说,牧府这般,林栖处、深湖旁、繁花岸的宁静与从容,才是恰到好处的幸福。
泰幽殿。
御书房遮着厚厚的帘幕,只有中间透着微微的缝隙,让光洒了进来。
窗外是一片春日明朗,可太子廷宣却,站在那帘幕下的阴影中。
清浅过了好久,才适应了这御书房中的昏暗。
把几乎融入这昏暗中的,新皇廷宣看得清楚。
“那日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吧?”太子廷宣转过身,幽幽的问道。
他早就有所察觉?清浅心中暗想,所以那时才说,要不留一丝痕迹的彻查御书房?
可如若真是如此,他又岂会放过自己?清浅心中虽生疑问,面目却平和。
清澈的眸子直视着,站在阴影中的新皇廷宣,淡淡说道:“臣女太过愚笨,不知皇上所言何事。”
新皇廷宣把目光,从清浅身上缓缓移开,注视着书房最靠墙的一排书架,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你躲在那书架后面,就和那天,我们一起听道,皇上给我下毒一般震惊……”
新皇廷宣一步步地走向清浅,“我都可以想象到,你当时的表情。”新皇廷宣似笑非笑。
清浅看了看,那日皇帝倒在地上的位置,此刻已铺上了大红的地毯。
毯子上面花样繁复,金色的楼阁、火红的车马、松柏柳枝、海棠牡丹、鸟雀蜂蝶绚丽而多姿。
可在清浅眼中,那通红的颜色,就宛若那日,太子廷宣剑柄上通红的宝石。宛若那短剑刺入胸口,溅出的血花。
清浅只觉得,胃中一阵痉挛。
她微微的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直视,那曾经血腥的场所。而是带着赴死的孤勇问道:“既然皇上如此笃定,为何不杀我?”
沉默了许久,新皇廷宣缓缓道:“我们不是朋友吗?”那语气里有真诚、有试探,有渴望、有疑问。
就像一个明明被告知,不能吃甜的孩子,仍胆怯的问,那块糖他可不可以吃?
说这话时,太子廷宣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这话里,竟含着一丝,清浅未曾想过的真诚。
新皇廷宣微微的,若有若无的看了清浅一眼。
长久以来,他是一个人在跋涉,浩瀚无垠的沙漠,他以为这个,从来不把自己当做病人看的女孩,是出现在自己的沙漠中,可以依赖的绿洲。
可是恐怕……清浅的表情,在告诉他:他错了。
朋友两个字,让清浅只觉沉重。
其实不过月余,又仿佛这时间已走了几年。
那时,太子亭宣称自己为友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可此刻看着皇冠加冕的他,清浅心中,已有了最深的沟壑,和最远的距离。
“您是一国之君,情浅怎敢轻诺为友。”清浅的答语里带着疏离。
太子廷宣眼中,忽然就生出些落寞和软弱。
他似在喃喃自语的轻声说道:“也许我终将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有的时候,我真羡慕那些普通人,他们可以在某些人面前,放下软弱,可以流泪、可以担心、可以害怕、可以不用那么强大,可是我……”
太子廷宣微微摇了摇头,冷哼道:“连悲伤的角落都没有。”
清浅还因新皇廷宣言语中,那一闪而过的孤独,而生出感慨。
新皇廷宣已经抬起头,脸上是步步为营的强势和傲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了保你性命,我给你一条路……”新皇廷宣目光灼灼,望向清浅:“嫁我为后。”
“如果我说不呢?”清浅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新皇廷宣冷冷的笑道:“让我想想……如果你这个在场证人,不能嫁我为后,那恐怕九皇子冉烨,定会心中生疑……如果他追究下去,怕是不太好看,那我只有杀了他。你看如何?”说完,新皇廷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清浅的反应。
清浅知道,新皇廷宣这不可一世的背后,是多么的凄凉和孤独。他在自己面前耍尽残忍,想要的是什么?同情吗?
“这又与我何干?”清浅冷冷的答道。
新皇廷宣脸上豁然开朗,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嘻嘻笑道:“你不是说冉烨,他可保天下苍生吗?如果他不是信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吧?”
清浅只觉得,整个身子为之一僵。
原来太子廷宣都知道,那他还竟然跑去,要把这王位让给九皇子冉烨。
“你是怎么知道的?”清浅心中升起了,被欺骗的怒气。
也许太子廷宣,并没有真心想把这皇位,让给九皇子冉烨。他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清浅难以置信的,看着新皇廷宣。
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清浅在心中,又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太子廷宣看到清浅脸上的怒意,笑了笑。
好像因为自己,撩动了清浅的情绪,而微微地有些满意。
“你们麓林书院的院长陈夫子,一向与我交好。我一直不太在意他的话,不过现在想来,你是喜欢冉烨,才编出这一套说辞的吧?”
“你错了。”清浅微微挑起眉毛,“我支持九皇子冉烨,是为国为家,从未想过自己。所以,你也无法用它来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