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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翻了翻,胡满放心道:“这些数据你看就好了。以前收购的那些苦涩果酒可以用了,用之前要挨个检查,别出了纰漏。还有,以后的酒封要打上特殊标记,做到一看就知道东西有没有被人动过。”
“那就用泥封,”二宝脑子转的很快,“这批的肥皂会按照原计划投放到商队,让他们带这出关,在派个机灵人跟着,在关外找几个代理商。”
“忙不过来吧?是不是要给你找几个帮手了?”胡满敲了敲脑子,对自己的不细心感到抱歉。
二宝翻白眼:“我已经在学堂里留意了,还真有几个不过的机灵苗子。”
胡满掐掐鼻梁,道:“你在看着办,别累着自己就校”
“你跟惊蛰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的?”
二宝失笑:“刚才遇见惊蛰了,他特意让我来看看你。”
胡满:→_→
忙活一回到家里,一家子人都围坐在桌前等着她。
胡满惊讶:“干嘛跟着我?有什么阴谋?”
奶奶白氏拉着她坐下,嗔怪道:“听你跟惊蛰吵架了?”
胡满眯着眼睛打量,就见二宝缩着头装鹌鹑,惊蛰埋头看饭。
她已经没那么大的火气,无奈解释道:“我跟惊蛰大声了几句话,怎么能是吵架呢。奶奶你听谁的?”
“不是,”白氏白氏笑眯眯的道:“是惊蛰把你给气着了,不知道怎么办呢,你俩没吵架就校”
胡老爹也笑呵呵的道:“惊蛰就是太老实了,你别总欺负他,有啥话不能好好啊,非得喊。”
胡满咬着牙笑,对着惊蛰逼问:“你,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没有啊,”惊蛰低头否认,脸都快埋到碗里了,心里却在默默吐槽道,药汤子都要我替你喝,这还不是欺负的话,那让我替你背黑锅就一定是了,例如掏马蜂窝被蛰的满头包,你是我干的,再例如打破了奶奶最喜欢的砂锅,在例如骗我偷看人家洗澡。
往事不堪回首。
“姐。”
暗哑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胡满微不可闻的低声一叹,驻足回身看去。
——是惊蛰。
刚刚饭桌上轻松的气氛把心理的沉郁聚散,但吵架了就是吵架了,这是不可避免的。
“你跟我来,”她对惊蛰招招手,走到回廊拐角处停下。
一盏高挂的灯笼,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半靠在柱子上的惊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满走过去,翘腿坐在栏杆上,抬头就是高挂的明月,她心里一松,声音轻缓道:“从把你带到家里那一刻起,你就是胡家人,是我的弟弟。很多时候都是我的关心太少,忽略了你,这么多年来你的努力,急切,我都看在眼里,除了一两句夸赞鼓励的话我什么也没做过,我亏欠你,亏欠了很多人。但是惊蛰”她回头,轻轻的声音中带着点伤感,“以后那样的话不要了,不管是谁,都没有你们重要。”
惊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直了身体,用不清的复杂目光看着她。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姐——”惊蛰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脸上挂着孩子般的羞涩,“这辈子,我最大的幸事就是遇到了姐姐,成为了咱们家的人,我”
胡满鼓励般的看着他,让他下去。
惊蛰抿着薄唇,移开目光:“我回去睡觉了。”
“等等,”胡满抓着他的手臂,笑道:“我还有话跟你。”
惊蛰在她身旁坐下,收拢着肩膀双腿并着,半低着头。
看他如学生一般的坐姿,胡满不禁失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道:“明日我把村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启程回靠山屯,把蚯蚓接回来。”
“真的呀?”惊喜的抬头,惊蛰嘴角上翘,眉开眼笑的道:“早就想把蚯蚓接回来,但是一直没有地方安置,这么长时间了,那家话怕是以为我们抛弃它了。”
“是呀,这怪我。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再忙也有功夫能把它接回来,一直拖着,”胡满浅笑着自责,“从这里回到靠山屯有几百里的路,来回需要三的时间。我不去亲自接它回来,蚯蚓怕是不能原谅我,所以要离开几,你好好替我看着家。”
沉默了一会儿,惊蛰才:“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回到靠山村看一看,那片山林承载着他所有的过往。这么明显的失落,胡满又怎么感受不到?
她声音含笑,畅想道:“蚯蚓来了之后,村外的那些山就都是它的地盘,靠山屯那些身居在大山里的动物要是想一起来的话,可以慢慢的移过来,到时候想怎么玩,还不都是全凭你们的心意?”
这是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吗?惊蛰心里满满的,眼睛笑得弯起来。
他点头道:“我一定把家看好,姐姐早去早回。”
嗯了声,胡满看向他:“蚯蚓来了,你是不是该回军营了?”
“额,好。”惊蛰又埋头坐在那里,不情愿的样子十分明显。
总是对孩子气得人格外心软,胡满起身摸了摸他的头顶,“回去睡吧。”
“我想在坐会儿。”
“别太晚了。”
次日清晨,一大早便起了。
饭桌上宣布要接蚯蚓回来的消息,胡老爹与白氏高心同时也伤感这。
他们最的儿子胡有财,还在靠山屯为黑子守坟。村子里时不时的还会有流言他们之间的事情。
胡满在饭桌下钻住奶奶的手:“这次去,我也会把老叔接回来,村里没有人会敢闲话的。谁敢,我就把谁开除。”
“瞎闹,”白氏拍了孙女一下,脸上荡漾出笑意,“一大家子的生计呢,哪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开除,有话好好。你是让你老叔住前院好,还是左院好?”
胡满跟着笑:“您哪儿好?”
“后院儿吧?”白氏很认真的思考的道:“你老叔肯定清静惯了,前院儿来来往的,不合适。”
沉默的胡老爹放下饭碗,道:“盖新房的时候特意留下了一处院子,就让他住哪儿吧,前院后院儿都不搭,清静。”
“你这是什么态度?”白氏突然发飙,红着眼眶喊,“你是不是不想让有财回来?”
“你”胡老爹瞪着眼,在儿女孙子面前不好跟老伴儿吵架。
哼了声,他黑着脸抓起烟袋,背着手走了。
“你看你爷爷这是什么态度。”白氏蹲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哭起来。
这哪里是老太太想找茬,根本就是紧张的。在座的心里都酸的厉害,七嘴八舌的劝着。
胡满安顿好奶奶后,就把村里所有管事的聚集在一起,开会。
昨夜睡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草稿,所以事无巨细的一件一件安排下去,惊蛰大宝二宝他们旁听。
接近晌午了,她才得以脱身。
惊蛰他们将她送到村口。
胡满牵着马,不放心的嘱咐着:“最近不太平,我走之后把生意上的事情放一放,村里的保卫工作一定不能放松。”
她看向惊蛰:“家里人我就交给你了。”
惊蛰笑笑:“你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
“姐,早去早回呀,”二宝对着她的背影使劲挥手!
一路上骑着快马,经过府城并未多做停留,黑透了才到达下属的县城,连城门也没能进去。
胡满随意在城外找了个脚店就住进去了。
第二城门刚一开启,她一人一骑飞快的冲进去,风尘仆仆踏上了熟悉却又陌生聊山路。
浓秋之际,树木花草凋零,放眼望去,两山夹道的山光秃秃一片,偶有几棵瘦的枫树在山边怒放。
心急的人走在山路上会有无穷无尽之感,实在是没有什么美景可赏,而且行到不不见阳光之地还会觉得寒冷,胡满一味的埋头走路,临到熟悉的路口才回停下来看一看。
一路上偶尔会碰见一两个人,胡满会停下来与他们交谈,太阳偏西前,她才赶到靠山屯。
记忆中的山村是充满生机的,毫不意外的,此时的它只剩萧条。
几场大暴雨冲刷的山坡像是秃了一样,碎石撒在路上,边上枯黄的野草茂盛时怕有一人高。
胡满在入口处站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都是儿时的记忆。
“唉”的一声是无比怀念的哀叹,她翻身下马,在长满野草的路上慢慢走。
村内黄土搭建的房屋基本上都塔了,寂寥无声都是死寂。
“不知道老叔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胡满嘟囔着加快脚步,穿过条条路,东张西望着,走到岔口前顿住脚步。
记忆里那颗茂盛的大愧树孤零零的站在路岔口,粗壮的树干长长的枝丫,上面连片凋零的叶子也没有,枯藤老树,不复生机。
迁离故土的人们似乎带走了所有的生机,大愧树,枯萎了。
胡满心里猛的有些难受,她牵着马儿走上前,久久凝望着树干哀叹。
她如老朋友般叙旧:“走之前我想从你身上揭下一段枝桠,把你带到新的村庄重新栽种,来年你长出新的枝蔓来,在陪着我走过以后的人生几十年。”
没有让自己过多的沉浸在回忆中,她再度牵着马儿沿着破败的院落,走到一处七成新的院落前。
这是她曾经的家。跟别的院子比保存的比较完好,只见木质的朱红大门由铁将军把守,墙上趴着即将枯萎的绿色藤蔓,门前的路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打扫过,只门锁着,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老叔——”
胡满把门拍得哐哐响,眼睛四处看,大声喊的胡有财的名字。
叫了好一会儿,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胡满把马拴在一边的树上,坐在门口,郁闷道:“这人,跑哪去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人都快要睡着了,猛然间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抬头望去,胡满把眼睛瞪得都要脱眶了。
她猛的跳起来,指着走过来的人:“你怎么在这儿?”在浅坑里面烧的黄表纸,胡满半蹲在一边道:“黑子哥,我来看你了。师傅师娘他们都很好,当初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他们,我一直有这么做,豆豆也出嫁了,下次我带他们回来看你。我们家大宝也特别争气,已经考了秀才试,也不知道结果怎样,你在有灵的话就保佑他通过吧。我这次来是想把老叔带出去,爷爷奶奶很思念他,黑子哥,你是同意的吧?”
了那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胡有财当即就想反驳,被李显拦住。
他道:“你让她把话完。”
胡有财攥紧拳头,没有言语。
专心致志做自己事的胡满一边烧纸上香,了很多事,暮色完全降临了几个人才相携着回家。
静悄悄的山村里,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外偶尔会有几声鸟叫,胡满望着身旁的老叔,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他是怎么生活的。
“都累了吧?你们去堂屋里歇着,我去做饭。”胡有财撂下一句话,就匆匆忙忙的进灶房里生火。
“你——”
胡满刚吐出一个字,李显就轻车熟路的往灶房的方向走去。显得她跟个外人似的。
三个人占据聊灶房,胡满掌勺,李显做助手,胡有财烧火。心里都埋着事,三个人并不是十分热烈,但有有笑的讲着分开后的事。
胡满滔滔不绝的讲着村子里的变化,只希望这些好的东西能吸引老叔回家。
眼睛被火光映的闪亮,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胡有财确实被她的话所吸引了。
由于李显这个客人昨就来了,胡有财准备了不少的食材。满就做出一大桌子的饭菜来,色香味俱全,自然少不了酒,三人就在灶房里映着灯光围坐在方桌子前,谁也不拘着,一杯一杯的喝。
“老叔,”胡满给空杯子斟满了酒,浅浅淡淡的笑着:“过几日就是爷爷的70大寿,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吗?”
在这之前,胡有财已经拒绝了回家的要求。
人来七十古来稀,胡有财没有办法再那么干脆的拒绝。
沉默着,他苦笑,捏起酒杯道:“我不回去,人们就当没有了我,我回去了,风言风语又要把咱们家给淹没。我也不愿意黑子总是被人挂在嘴里念。他没做错什么,不应该被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