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

芙蓉树的叶子早已落光了，干枯的枝干上挂满了小灯泡，不停的闪烁着红红绿绿的光，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在茸依和郭云昊的脸上。

“这多年来，我经常会梦到这颗树，一朵朵芙蓉花随风飘飘洒洒，一个大大脑壳的男孩从远处跑来，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对我说，‘茸依，我会回来的。’”

“对不起，”郭云昊伸手为茸依扣紧衣领的扣子，拂拂她额前的碎发，“当初没能守护你，把你一个人留在育婴堂。”

“那时我们都是孝子。”

“芙蓉树又称合欢树，传说在合欢花盛开时，对着合欢花许下的诺言就一定会实现，现在虽然没有合欢花，但是我依然会许下诺言。”轻捏着茸依的手，幽深不见底的眼中映着点点光亮，再没有往日嬉笑的神色，“以后，我会守护你。”

微微蹙眉，努力弯起唇边那一抹浅笑，抽出手，仰望着树上那明明灭灭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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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和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大声的说笑，茸依孤单的站在芙蓉树下，盯凝着树干上几只蚂蚁在忙忙碌碌的爬行。

“茸依，你的早点呢？”小昊瞄瞄美美手里的小笼包。

“让美美拿走了。”一脸的淡漠。

“为什么拿你的？难道你不饿么？”

“饿。”消瘦的小脸衬得眼睛格外的大，缓缓的闭下眼睛，抬起小手，一个清晰的齿痕印在手背上。

小昊握紧了拳头，冲到美美的身边，“为什么欺负茸依？把茸依的小笼包还给她。”

嗤，美美歪着头，斜睨着树下的茸依，“她会吃么？”

“她怎么不会吃？”

“她是傻瓜啊。”美美冲着茸依伴个鬼脸，得意的将手中的小笼包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谁说茸依是傻瓜，你这个大蠢猪。”小昊恼怒的推搡了一下美美。

“哇——”美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的包子碎碎的落在胸前。

“美美——”大威从远处跑过来，一拳挥在小昊的脸上，“臭小子，敢欺负我妹妹。”

“哥，他骂我是猪。”

大威的拳头雨点般的落下，小昊用力撞向大威，两个男孩滚在地上，扭作一团。

“打架啦——，打架啦——”

听到孩子们的惊呼声，露西和杰西卡急匆匆的赶过来，“住手。”

“为什么打架？”露西严肃的冷凝着两个男孩。

“他欺负我妹妹。”大威向小昊立立眉毛。

“小昊？”露西望向一脸狼狈的小昊。

“美美抢茸依的早点，还骂她是。。。”小昊擦下唇边的血迹，咽下了后面的话。

“为什么要抢茸依的包子？”露西冷涩的目光扫向胖乎乎的美美。

美美转动着眼珠，期期艾艾的说道，“不是我抢的，是那个傻瓜说她不饿。”

“住口，仁慈的主，请您宽恕她吧。”露西划着十字，“你们都听着，如果以后谁再欺负茸依，说她是傻瓜，我一定会处罚她。

“来，茸依，我带你去吃饭。”露西牵着茸依的手，“杰西卡，带小昊去上药。”

圣宝育婴近几年改造了很多，但这间房里的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单人床略略的狭小了一些，茸依还好，郭云昊只能侧身绻卧着。茸依和衣躺在床上，仰视着天花板上那盏陈旧的吊灯，五朵花瓣上积满了陈年的灰尘，只有两个瓣可以勉强的发出昏暗的光亮，让人昏昏欲睡。

“你怎么会有假期？”茸依轻问。

“我的戏拍的差不多了，导演给了我几天的假，前几天，你说会回澳门，我就直接过来了。”

郭云昊实在不舒服翻翻身，单人床被压得吱呀呀，带着几分诡异，“茸依。”

“嗯？”茸依也翻身面朝着郭云昊。

郭云昊伸出手，“能再和你在一起，真好。”

茸依把手放在郭云昊的手中，缓缓的闭上眼睛，“我也是。”

茸依睡得很安稳，好像是那一夜，和小昊一起扎点滴一样，眉头舒展，呼吸浅浅的。郭云昊阖上眼睛，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那只小手，细长不似柔弱无骨，总是微微凉，令人莫名的怜惜。。。。。。

在这个充分融合东西方文化的澳门街头，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尽管郭云昊和司徒茸依都带着超大的太阳镜，但是，无论走到哪里他们还是会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

街头处处洋溢着圣诞节的气氛，摩肩擦踵之间，许多人驻足在一个个流动的小吃车前。

一阵阵香气随风飘来，茸依顽皮的朝郭云昊眨眨眼睛，瘪瘪嘴，“我饿了。”

那，郭云昊四下望望，指指不远处一间看上去很有情调的酒楼，“我们去那间酒楼。”

牵着茸依的手，朝酒楼的方向，但是，茸依却纹丝不动，郭云昊讶异的看着她，“怎么了，你不是饿了么？”

茸依缓缓的闭下眼睛，黑褐色的眼珠顺着纤长的睫毛瞟向街头流动的小吃车，抿抿嘴唇，一扬尖翘的下颌，“我要吃那个。”

“不是吧，”郭云昊终于忍不住的低声嚷道，“这你都没吃过？”

茸依故作委屈状的点点头，澳门实在是很小，但是对茸依来说却是陌生的，宽大的太阳镜遮住了深眸之间闪过淡淡的一点忧伤，“因为刚刚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爸爸事先安排好的，后来我就和剑南哥哥去了英国。。。”

茸依不顾形象的津津有味吃着牛丸串，酱色卤汁粘在唇边，郭云昊怜惜的伸手为她擦拭着，“慢点吃，这样狼狈的样子很丢脸诶。”

“这算什么？”深眸微沉，“难道还有比我们小时候溜出去偷人家的葡萄那次狼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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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天空点点星光，茸依紧紧的拉着小昊的手，“小昊，真的不会被人发现么？”

“不会，我白天已经踩好盘子了，从这个墙洞钻出去，就能看见一个好大好大的葡萄园。”

葡萄园其实并不是很大，但在幼小的茸依和郭云昊的眼里却已是大得无边无际的，两个瘦小的身影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到那一串串已经发紫的葡萄。

“怎么样？好吃吧？”小昊盯着茸依不停蠕动的小嘴。

嗯，茸依点点头，小昊咧开嘴呲着一排细碎的小牙，“好吃，那你就笑笑。”

微微的蹙眉，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月色中流动着茫然，抿起嘴唇，我不会。

“不会，就不可以吃，吐出来。”

茸依盯凝着伸到嘴边的手，迅速将手中的几粒葡萄塞进嘴里，紧紧抿着嘴唇，缓缓翕阖着睫毛，蠕动的小嘴，囫囵吞下了嘴里的葡萄，吐出几粒葡萄籽，轻轻摇摇头，张开嘴巴，啊，没有啦。

一滴紫色的口水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妈妈，我要吃冰激凌。”一个小女孩踮着脚尖昂着小脸，一脸祈盼的望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弯下腰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好让她可以看见悬挂着的冰激凌的各种图片，“要那种啊？”

“巧克力的。”女孩奶声奶气。

茸依闪闪睫毛，抿抿嘴唇，轻轻拉拉郭云昊的衣袖，“我也要。”

这才是茸依，从前的茸依，从未改变，宠溺的刮一下那尖翘的鼻子，“要那种啊？”

“巧克力的。”一脸的认真。

垂眸见茸依吃的一脸的甜蜜，“给我尝尝。”探头张开嘴，啊——

茸依举着甜筒狠狠的塞进郭云昊的嘴里，郭云昊狠狠的咬下一大口，茸依撅着小嘴，“切，大馋猫，人家吃什么，你就馋什么。”

郭云昊细细品尝着嘴里凉爽的甜蜜，牵住茸依的手，“今天，我就给你做向导，带你好好看看我们从小生长的地方，否则，将来有人问起你澳门竟有什么特色，你都无法回答，多丢人啊。”

“郭云昊——”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尖叫声，让郭云昊和司徒茸依打了一个冷战，虽然在内地郭云昊小有名气，但觉对不会达到红透祖国每个角落，茸依警觉的微微侧目。

不远处几个仿佛是游客模样的人，窃窃私语着朝这边张望。。。

“是不是啊？”

“认错了吧？”

“没错，应该没错。”

郭云昊拉着茸依的手迅速跻身在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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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尼斯人酒店的宴会厅里，司徒昊的寿宴慈善酒会正在这里举行。所来贵宾，皆衣着华贵，风度翩翩，男的斯文，女的俊美。　侍应生托举着盘子穿梭于名媛贵胄之间，姿势训练有素，不躬不媚，非常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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