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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浅死里逃生,心惊肉跳的把车停了下来。
捷达是正面落地的,头部的车窗玻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乒乒乓乓碎了满地。
司机满头是血的晕倒在驾驶座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江希浅惊愕了好几秒,才下意识的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让江希浅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后面那辆把捷达撞到飞起的黑色幻影,不是顾庭深的又是谁的!
黑色幻影的车头已经变形,透明的防弹玻璃破碎的如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看上去触目惊心。
江希浅‘啊’的叫了一声,随后疯了一般的推开车门下了车,穿着高跟鞋就朝黑色幻影奔来!
由于奔跑速度过快,细高跟在与地面摩擦的时候歪了一下,江希浅的右脚毫无意外的崴了。
可她现在无法顾及,心心念念的,就是车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江希浅丝毫没有感觉到脚踝传来的疼痛,脱了鞋扔到地上就继续往后跑。
这时,后面的车辆已经开了上来,慢慢排起了长龙。
有人发现这里发生了严重车祸,很快打了急救电话。
江希浅跑到黑色幻影前面,透过稀碎的玻璃,发现男人的脑袋正血流如注的伏在方向盘上!
她看不见他的脸,可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即便是染上了鲜血,她依然能认出来!
顾庭深!
江希浅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从头凉到脚,甚至连血液都凝固了。
左右两边的车窗完好无损。
她跑到驾驶座旁边,试图去拉开车门,可怎么也拉不开。
“顾庭深!顾庭深!”江希浅拼命喊着他的名字,声音焦急又悲怆,可伏在方向盘上的男人,似乎没有丝毫反应。
她看不见他是怎么受伤的,也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一颗心像是被五驾马车从不同的方向拉拽,已经痛到麻木。
眼睛被泪水泡的红肿,无论怎么努力嘶吼,都换不回他半点回应,甚至连他现在是什么状况,她都无从知晓。
所幸急救车很快来了。
当江希浅看到顾庭深像个血人一样被抬上担架,两眼一黑,整个人朝前面栽了下去。
江希浅意识醒来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刺入鼻腔。
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
这是医院!
记忆回笼,她想起自己昏迷的最后一幕,看到的是顾庭深被鲜血灌溉的脸庞!
江希浅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伸出左手就拔掉了右手手背上正在给体内输液的针头。
这时,厉幺从病房外面进来,刚好看到正在拔针头的江希浅。
厉幺手里拿着一堆收费单跑过来阻止她,“哎呦,我的祖宗哎,你这是干什么呢?”
江希浅木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着厉幺。
往常澄澈的眸底,此刻像是干涸发裂的河床,一道道无声的裂痕让人不忍直视。
“顾庭深,他怎么样了?”江希浅嗓音嘶哑,抓着厉幺的手禁不住颤抖。
在昏迷的时间里,她一遍遍重复着顾庭深满身是血死去的噩梦。
若不是试图拔针时手背上传来的刺痛感,如今这场景,连是梦是醒,她都不敢确认。
厉幺握住她冰凉的手,面色变的有些凝重,“希浅,你先别着急...”
江希浅一看厉幺这脸色,哪怕厉幺的声音再怎么平和,都无法抚平她内心的忧惧。
她抽出手摇着厉幺的肩膀,“我能不急吗?厉幺,你快跟我说实话,顾庭深,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了,啊?”
那个‘死’字,江希浅几乎是磨着牙异常艰难的说出口。
厉幺被她晃的脑袋疼,差点被她着急的模样给气笑。
她估摸着这会儿要是跟江希浅说顾庭深死了,江希浅能急眼的立马拖着她暴打一顿。
“你就不能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吗?昏迷多久知道吗?昏迷原因了解吗?”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江希浅没心思跟厉幺打哈哈,当即侧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下了床,“看来你也不知道,我自己去问。”
厉幺看着她手背上飙出的血柱子,一把将她拉住,将被她掀开的纱布紧紧按住,“嗳?谁说我不知道啊,你放心吧,顾庭深暂且死不了,我刚从收费处回来特地绕到他的病房外去看了一眼,病房里围了不少探望的人,你现在去也不合适,所以刚刚逗你玩儿呢,先休息一会儿吧。”
厉幺一边说一边把江希浅按到病床上坐下,
“你快别担心他了,人家位高权重,最顶级的医疗团队精心呵护,家里亲属一大堆的在探望,哪像你出事了这么冷冷清清,要不是我刚好给你打电话呀,你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躺着吧。”
厉幺说的虽然夸张了点,但也未尝不是实话。
只是江希浅的注意力都在顾庭深身上,加上她也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直接把厉幺同情她的话给过滤掉了,“你说的是真的,顾庭深没死?那他醒了么?”
厉幺沉默了几秒,在江希浅充满期待的目光下,决定实话实说,“貌似是还没醒,我不小心听到从病房出来的两个医生的对话,说是伤的有点重,大量玻璃碎片划进了脑动脉,虽然做手术拿了出来,但脑部出血量很大,但术后恢复不那么乐观,甚至有可能...”
江希浅盯着厉幺闪烁的目光,心跳的很厉害,“有可能怎样?”
厉幺深吸一口气,“说是...即使醒来,也有可能会脑瘫。”
脑瘫!
那么风姿卓绝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如此残忍的结局!
江希浅的身体像是失去重心没有任何支撑,整个人瞬间垮掉。
“希浅!”厉幺看着她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像是失去了所有血色,如同一片枯萎的树叶摇摇欲坠,她心脏皱缩的赶紧伸手扶住江希浅的肩膀,颤着声音道,“希浅,你别着急啊,医生说的是最坏的结果,不一定会发生的,顾老板他是天选之子,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江希浅听不进她任何一句话,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串接一串,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被泪水冲刷的眼睛,平静的像是一汪死水,甚至连声音,都充斥着令人绝望的平静,只一双唇激烈的颤抖着,“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厉幺鼻酸的把江希浅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胸口,抚摸着她一头长发,轻声安慰,“希浅,不是你的错。”
这样的安慰有多苍白无力,厉幺心知肚明。
警方已经查过监控录像,这起交通事故,从责任划分上来看,江希浅确实没有任何过错。
可那辆捷达明显是冲着她去的,若不是顾庭深开着车从后面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把捷达车撞开,此时的江希浅怕是已经香消玉殒。
顾庭深那么严重的伤,说是代江希浅受的也不为过。
这里面的逻辑,正常人稍微动动脑子,都能想明白,不是任何一句安慰能起作用的。
江希浅的自责与痛楚不能减去分毫,但她脑子尚且清醒,当即从厉幺怀里钻出来,抹了把眼泪问道,
“始作俑者呢,那个捷达司机醒了没有?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开车撞我?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一连串的问题还没问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厉幺与江希浅对视一眼,很快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高大男人。
俩人在江希浅昏迷期间就来了解过情况,厉幺之间见过,这会儿很快把人请进了病房。
两位警官来向江希浅了解车祸发生时的具体情形。
寒暄过后,江希浅调整心情,努力回忆了当时的情况,并配合警方做了笔录。
叙述完具体情形,江希浅问道,
“警官,我能不能问一下,捷达车司机现在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要撞我,是不是受人指使?”
负责做笔录的警官回答的中规中矩,“那位司机暂时还在昏迷,尚且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们调取监控录像分析过,他的确有故意肇事的嫌疑,至于他是否受人指使,我们暂且无从知晓。”
江希浅点点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辆捷达,是改装后的套牌车,对吗?”
“是的,这一点,我们也正在追踪,案子一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和取得您联系,”警官站起身同江希浅握了握手,“江小姐,感谢您的配合,打扰您休息,十分抱歉。”
也不知道警官哪句话戳到江希浅的泪点,她眼眶一红,“不客气,我相信警方一定会尽快还原事情的真相,另外,即便捷达司机就这样醒不过来,黑色幻影车主也不应该负法律责任,对不对?毕竟他只是启用了第三方正当防卫。”
警官原本想说检方会给出公正的判决结果,可看着江希浅的泪眼,那些看似正确实则冷酷的话突然就吞了回去,继而郑重的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
厉幺在一旁听着也是啧啧称奇。
这丫头脑子真是清醒的可以,都这种时候了,她还能想到顾庭深用不用负法律责任的问题。
俩人说什么分手了。
这俩人像是分手的样子吗?
一个为了救对方生死未卜,安然无恙活下来的人肝肠寸断处处维护。
警官走了,江希浅强装振作的心归于虚空。
病房安静了几秒,江希浅问道,“顾庭深的病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