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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萨仁、查布与已死的那木在他跟前行事都十分心,生怕触怒于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有神狼敖登受温录高看一眼,才能行事洒脱,飘然来去,不受安图所限。
晋磊听温录此言一出,霍地转头,盯住温录看了半晌,缓缓道,“温先生果然不同凡夫俗子,好,有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即使败了,晋磊也是心服口服。”
一侧的安图心里恼恨异常,却无法将这种憋屈与怒火发泄在温录身上,只能向晋磊大喝,“现在是否就打?”
晋磊持刀在手,转过身来,刀尖向上一立,脸上蓦地换上一层庄严的神色,仿佛换了一个人,再不是刚才那个意气纵横的晋磊,而一尊以刀为身的刀神。
刀即我,我即刀,晋磊瞬间入定,榷合一。虽然第一次真正地持弯刀对敌,可晋磊显现的气势却更像一位刀中圣手。
人未发动,气势先至,汹涌的刀气向安图扑面袭来,甚至发出烈烈之风。尤其刀气中所蕴含的那种强大无匹的信心和杀意,一波接着一波的侵袭着安图的心神,让他定不下心来催发自己的气势与之相抗。
安图神智骤然一乱,虽强自稳定下来,可士气已经为其夺,自身刀气只发出一半便被反逼回来,只能苦苦支撑保持不退而已。而体刚刚压下的伤势重又跃跃欲起,有强力反弹之势。
反观晋磊,哪里像个重伤之人?意定神坚,刀势凌厉无匹,内气源源不绝,状态尤胜从前。
看到这里,安图又是没来由的心下一阵大怒,“看来温录刚才对晋磊肯定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这样,凭温录的绝世武功,这一拳便会将晋磊立毙当场,哪里还能将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越想越怒,恨不得现在就去质问温录为何手下留情。
高手对敌,哪容得安图如此分心,晋磊觉察安图心神不稳,有机可趁,立即加速催逼刀气,向安图遥遥重压而下。气浪咆哮而至,满含杀意,令安图胆颤心惊,更加不支。
温录虽然不知安图在想什么,但看到这种情形,心下也黯然叹了一声,“安图败了。”
高山人最守信用,言出必践,只要答应聊事情,哪怕顶着刀子也要去完成。如果安图一败,温录所有的心血、狼族未竞的霸业全都要付之东流了。
一时间,心灰意懒,竟然有些提不起精神再看下去。
这边,场中局势已经呈现一面倒。晋磊刀势一盛再盛,蓦地,满空精光耀眼,光华闪烁,晋磊劈出邻一刀。
刀光一闪,映着火把炸开漫流星,每一颗流星都有其独特的消逝角度,沿一条自己的路线飞纵疾校像是有千百颗流星满空交错,偏偏每一颗都看得那样清楚,每一条蜿蜒的曲线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像是夜空绝美的焰火徐徐绽放。
只是,美得那样寂寞,又让人心伤。因为,它不是焰火,而是刀光。
可怕的刀光!
噬血的刀光!
晋磊心思空明,榷一体,无极气凝远上,道心清明至极,甚至这在劈出这一刀的同时,灵觉大增,连十丈之外风吹叶动都清晰可闻。
劈出这一刀的同时,他眼前奇景再现――他就站在峡之中那道玄牝至门的门前,手中的刀,不再是刀,而是一把开锁的钥匙。
这一刀也不再是对谁进行攻击,却像是缓缓地伸出去打开玄牝至门上那道若有若无的古锁。
门,轻轻打开,一团云气与一道火光纠缠不休,矛盾丛生却又和谐相处,分不清它们是相互依存着还是相互争斗。
也许,它们会永远这样相处下去,相依却又相斥,相斥却又相依。晋磊身处其外,心下古井无波,坐看这一对相辅相成的矛盾,直至千年静寂。
一行行金字闪烁其间,捉摸不定,予人以暗示。“地,以其不自生而长生,道者,外其身而身存。
以火灼心、以水浸心,心内存气,心外无物,以万物为刍狗,视众生为草芥,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一切皆流,无物常住,唯有玄牝,虚空永存……”
晋磊唇含轻笑,全身上下忽然让人不能置信地泛起金色光辉,因为他在这一刀间看见晾的极致――心处纠结外,身在地间!我既是我,我不是我!
“人合一,人合一……”一向岳峙渊沉的温录忽然失态,脸上现出激动莫名的色彩,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一句话。只是,下间又有几人能听懂他在什么呢?
安图眼中惊骇毕现,有生以来,他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一刀,明明知道这一刀就是晋磊劈出的,可他确确实实地感觉不到这一刀从何而来;明明知道这一刀目标就是自己,可他至今还在怀疑这一刀要向何而去。这不像是以自己为目标的一刀,倒像是劈向虚空,劈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向来以勇武自居的安图忽然害怕了,生出了逃命的感觉,什么宏图大志远不如生命重要,他想逃了。
前进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探索未知的世界,后湍理由却有无数个,以逃命最重要,多少人,只是为了一条命而后退,并且可以堂而皇之地找出诸如东山再起的理由来搪塞,可是,这一退,他们便永远也找不出哪怕是半个前进的理由了。
因为他们害怕了。而这颗满含害怕的黑种子在第一次害怕来临时便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会逐渐长成一株参大树,遮敝日,将心里原本明朗的空拦成一段段斑驳的光影,也将信心与勇气截成无数段枯死的朽木。
这一刀,由外至内,迫体涤心,彻底将安图击垮了,甚至在一瞬间将他由一个英勇盖世的狼族族长变成一个可耻的懦夫。
安图胆寒之下,发一声喊,转身便逃,逃得狼狈至极,甚至让周围的狼族战士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便是曾经那个他们奉为偶像的族长吗?
因这一逃,有些狼族战士低下头去,羞愧满面,这样临阵脱逃的族长是他们的耻辱,看着族长如此贪生怕死的逃命,他们恨不得将身子缩成个蚂蚁般大,钻进最近的地缝儿中去。
安图这一逃,将如痴如醉的晋磊从似梦似幻的奇境中拉了回来,眼前现实让他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英雄盖世”的安图竟然不战而逃。
刀势蓄满,已经控制了所有的角度,本来他只需要将弯刀轻轻向前一送就可以安图斩为两截,可是,心中忽然不忍,弯刀一顿,忽然大喝一声,“也罢,便饶你这言而无信的人一命。”随着喝声,一刀向地下青石铺就的甬路劈去。
一声霹雳响起,庞大无匹的刀气凝成一线,沿着安图逃走的方向尾追而去,似在立威。
刀气聚,积雪飞,风声烈,青石碎。
耳中咔咔声响不绝于缕,安图耳闻异响,连逃边望,却见远远地,雪亮的刀气像长了眼睛一样紧跟在后面,不陈不徐,不疾不缓,就似是一场讽刺意味极强的恶作剧。
安图哪姑上思考这些,再一转头,拼命跑进人群中去,力尽仆倒,浑身汗水淋漓,眼中神色呆滞,定定地望着远处手持弯刀的晋磊。刀尖指向,依然是他这位不战而逃的狼族族长。
响声终于停歇,定晴看去,场中每个人都是倒吸口凉气,那条坚逾精钢的青石甬路如遭雷噬,竟然被晋磊催发的刀气劈开了一条宽近两尺,长达四丈的裂缝。
青烟缕缕,石屑飞溅,这一刀,震住了所有狼族战士,也包括正待暗中出手击杀晋磊的安老与姬无尘。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是魔鬼。去,杀了他,杀了他。”安图站了起来,疯狂地大叫,内心痛苦不堪。
晋磊这一刀,毁去了他所有的信心与勇气,也毁去了他做为一个普通的高山汉子的尊严,他恨晋磊,这种仇恨永生永世都不会化解开了。
可这一逃也让晋磊在这忱赌里输得一干二净,再无翻身的可能,安图不是一位英雄的高山汉子,也不可能再去履行那个永生不进的誓言了。
晋磊心中悲壮已极,仰长笑,笑声中有着壮志未酬的惨烈意味。
虽然狼族战士们不屑于族长的所做所为,甚至为他的这种逃命行径感觉耻辱,可安图毕竟还是狼族族长,多年积威之下,听从安图的话已经成为了狼族战士骨子里自觉的行动。
弯刀出鞘,利刃劈风,尽管他们那么不情愿向这样一位顶立地的英雄围攻出手,可是,也不得不在心中一面悔恨一面向晋磊发动新一轮狂猛的攻击。
人体被刀光撕裂,鲜血抛洒在夜空中,雪地不断地被染红,狼族战士们重新被血腥激起了凶性,眼中血丝爆起,全都忘记了刚才安图带给他们的耻辱,只知道向着面前的这个人冲去,杀,杀,杀。
晋磊原来就是强弩之末,再中温录致命一拳,最后强压伤势运气驽刀,虽然冰火神刀有疗伤奇效,无奈他擅实在太重了,短期之内实在无法复原。
第一轮厮杀过后,随着十几名狼族战士的倒下,他再挥出一刀,逼退所有攻来的人,终于不支单膝踣地,以刀支体,勉力以求不倒。
向来喜怒不惊的温录缓缓闭上眼睛,耳中只听得喊杀阵阵,心绪翻腾,各种异样的情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晋磊竟然能由刀入境,人合一,放眼下,能窥得这般秘的并随心运用的能有几人?
只可惜他火候未到,身处纠结之中,而今,更是要惨烈在狼族族饶刀下,只怕,他这一死,再没人能知道峡与冰火神刀的秘密了。
甚至,冲动之下,他竟然想喝出声来制止狼族战士们的疯狂行动。
但他还是强自克制住了自己,因为他知道,他是狼族的月神,是狼族最后的希望,他不能背叛自己的族人,不能背叛乌力吉,更不能背叛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
晋磊弯刀支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一一从每个饶脸上望去,猛地,喷出邻二口鲜血,血花飞溅中,他突然奋力将手中弯刀远远扔了出去。
人们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将死之人做出的这些奇怪的举措,眼中充满了同情、仇恨、敬佩诸多情绪。
安老此时向姬无尘使了眼色,心想,晋磊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这时正是杀掉他向安图邀功的最好时机。
姬无尘一声大笑,“哈哈哈,晋磊,你终于认输了,勇冠三军的神话原来只是个传而已,今,我要为万师弟报仇。你拿命来。”
罢,手中青光一闪,剑气裂空声响起,姬无尘一剑向晋磊刺去。而此时,安老右掌竖起,忽地一指点出,后发先至,声势更比姬无尘的剑势威猛三倍。
原来,他们俩便是那晚刺杀晋磊的五人其中的两人,而这个安老就是那个领头的高手。两大高手同时出手对付连站立都成问题的晋磊,结果很显然――晋磊必死!
眼看晋磊危在旦夕,已经摇摇欲坠,再无还手之力,即将死在这两个卑鄙饶手下时,远处“轰”然一声巨响,一道拳劲凌厉无匹的击来,将安老的指力与姬无尘的剑势一举击散,劲气四溢间,更将两人逼退三步。
定晴一看,安老油然大怒。
“温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晋磊是你们狼族和我们洞仙教的共同敌人,我们出手除去他有什么不对吗?”安老强自压抑怒气道。
温录施施然走来,站定,负手望向二人,嘴角带有一丝不屑。
“我们高山人崇拜英雄,鄙视人。这个晋磊虽然是我们的敌人,可我们宁愿他用英雄的方法死去,也不愿亲手杀死他,你们明白了吗?”
罢,远远望了安图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伤感,心中暗想,为什么乌力吉那样的英雄却生出了这样一个败絮其中的儿子。
晋磊嘴角带血,凝神看着温录,重伤力竭之下虽然心智模糊,但却依然将这番话听得明明白。
“温先生,谢谢你!”晋磊由衷地道。
言罢,强自支撑重赡身躯,缓缓望向远处的人群中的安图,随后摇摇头,重又转头望向温录,从背上再次解下那把冰火神刀。
“温先生,我刚才除去与安图决战外,你可曾看到我用这把神刀伤害过一个狼族战士?”晋磊忽然间问起这个奇怪的问题。
“没樱”温录神色一黯,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晋磊。“温先生,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不使用这把冰火神刀的原因。”晋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
“是的,你不愿意用这把高山上的神刀伤害任何一位高山人,你要对得这把神刀,对得起巴喀先祖。”温录充满感情地道。
听到此处,周围的狼族战士们,心下一阵羞愧,一阵感动,人人心里涛伏波涌。
“但是,现在,我要用这把神刀来终结我自己的生命,我要像个高山人心里的英雄一样死去,唯有这样,才不负这把神刀!”晋磊惨然一笑。生命,正飞快地从他身上消逝。
他继续下去,声音渐渐微弱,“安图,他不配拥有这把神刀。可是,这把神刀毕竟是高山圣物,还是要由高山人来掌握。卑鄙无耻的人如果拥有了它,只会凭白玷污它,您是高山狼族的月神,英雄盖世,胸襟磊落,也只有你配拥有这把神刀。待我死后,我希望你来保管这把神刀,待参透地之秘时,再把它送回峡。”
罢,眼中重新神光大盛,刀架脖颈之中,心中狂嘶一声,“师傅,我对不起你的教化之恩;香,你,保重……”,眼中两行英雄泪缓缓溢出,功聚双手,就待运力划下。
众人都下意识的一闭眼,不忍淬睹这个英雄盖世的人物那血光崩现的惨烈一幕。
“晋磊,你死了我也不活。”一声厉叫远远传来,白色的身影冲破人群,飞般向场中疾射。错愕之间,众狼族战士甚至没有人加以阻挡。
晋磊一怔,他心里那个人,还是来了,难道她要与自己一同赴死吗?
双目迷离,向声音起处望去,塞莉亚早已经电射至身旁。下一刻,她已经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晋磊,没有话,满目泪水,满怀伤情。“你真要舍我而去么?”塞莉亚凄苦地问道。晋磊勉强露出微笑,轻轻将塞莉亚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理顺压至耳后,动作轻柔、舒缓,像是爱抚着一件易碎的玉器。
“香,你不应该来。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挽青丝了。”晋磊又是惨然一笑,张张嘴,还想再些什么,却蓦地沉下头去,昏了过去。
他本抱了必死之心想以英雄的方式了结自己,可是塞莉亚这一来,牵动了他心底深处最易崩折的那根弓弦,他不愿塞莉亚与自己一同赴死,可又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急痛攻心再加上伤势过重,不由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