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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华笑得十分无害，出口的话却寒意十足。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虚张声势，但如果真的会变成那样又太毛骨悚然了。
老者凝重了神色，久久审视着面前敢大放厥词的小辈，看了半晌也不曾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胆怯和心虚。
老者心中一沉，再开口时，发觉自己的嗓音都变得嘶哑粗粝了几分：“丫头，你这话可有足够老头子信服的佐证？”
颜华还是那副无害的模样，用最轻柔的嗓音，说着让人最惊恐绝望的话语。
“目前为止，有20%的男性在感染丧尸病毒用药恢复后出现了空jing的症状。”
“针对这一项我曾做过详细的研究，确定并不是药剂的副作用，而是感染拖延时间和个人体质的差异所致。”
“这意味着什么，不必我说，您应该也能想到后续影响力有多大。”
“当然，仅仅只是这一点，并不能有效的证明人类即将绝种的这样危言耸听的事实。”
“所以，这仅仅是一小部分令人遗憾的发现。”
“主因自然还是核能。”
“核能辐射对于异能者们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异能者们本身就极难产生后代。”
“核能对普通人来说危害之大难以估量。”
“也许有些普通人会因为长期接触核能辐射异变，成为二类异能者，不过因此成为异能者的普通人寿命也会缩短一半。”
“正常的普通人接触核能辐射会易烦易怒易疲劳，直到精神崩溃失去理智，只会破坏、杀戮，不分敌我。”
“身体本就虚弱的老弱病残，长时间接触核能辐射，身体会进一步恶化。肿瘤、癌症、猝死，或者突然间发狂直至暴毙不一而足。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这个族群将在三五年之内彻底消失。”
颜华欣赏着老者越发难看的脸色，笑容讥讽：“十多年？十多年之后，异能者们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后继无人。普通人变成了一群疯子，新生儿降生率为0，这既是你们这些决策者们想要看到的太平盛世。”
颜华轻飘飘地摊手，仿佛说的是今天没下酸雨天气真好这样的寻常话。
老者的脊背窜起一层寒意。
他有把握可以用这小姑娘创造出来的核能武器，解决掉野心日益膨胀的异能者们，再创一个对人类再无威胁的和平年代。
可如果这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之前所想的理所当然该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话，成了一个个耳光，狠狠扇在他们自己的脸上。
老者还未查证颜华的话是否属实，就已经像被扇过了耳光，面色难看的已经没眼看。
颜华却依旧淡定坐在那里，那轻描淡写的姿态，仿佛在嘲笑着世间皆愚人，嘲笑着普通人嫉妒忌惮异能者的嘴脸有多丑恶。
最让老者坐立难安无地自容的，是眼前丫头的最后一句：“存在即合理，异能者本就是人类进化晋级迈向更高更远的未来的转折和契机。而想要灭掉他们的你们，就像是古人发现了会玩电脑、玩手机、会开车、能坐飞机满天飞的现代人，当即惊恐万状想要烧死一样的愚不可及。”
......
颜华离开之后，老者久久坐在椅子上，呆愣愣的看向早就空无一人的那个位置。
久久的，久到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久到老者的脑子变得空白一片，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一副失魂落魄却又急不可待的样子踉跄起身，在下属们担忧的目光中，脚步急切的往外走，边走边喃喃着：“开会，必须要组织一翅议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这个噩耗不能让老子一人承担，让那群孙子们全都洗干净脖子给老子等着！”
走着走着，老者忽然顿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对了，是谁撺掇老子见这丫头的？把人拎过来，那丫头所说的是否属实，就让那孙子负责去核实。”
......
老者到底有多生气，又受到了怎样的惊吓，颜华一点兴趣也无。
现在让她更头疼的，不是这突如其来提前了好几年的“销毁异端计划”，而是躲在幕后捣鬼的反叛者。
之前的反叛者们都太好找了，只要9001飞出去一圈就能找到。
可现如今9001变乖了，系统也升级了又升级，捡了大便宜，反而遍寻不到反叛者的行踪了。
是那货太能躲了？还是升级的系统也是利弊参半的？
颜华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寻到一个反叛者当实验体，这事儿也没办法测试。
她跑遍全国，9001跟着飞遍全国，别说是异能者了，就是本该同样派遣而来的自救者都不见踪影，倒是世界女主换了个芯子。
这......
颜华皱皱眉，高级世界和初级世界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变数也极多，尤其现在还在恶鬼级世界中，会出现任何幺蛾子都是不可预料的。
对此，颜华深有体会，现如今出现这么措手不及的情况，没办法再按部就班的完成任务，按理说她也应该习惯才对。
但她却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没有留意到的情况下，正在发生着让她都产生了不安的转变。
谨慎习惯了的她从来不会忽略自己的直觉。
哪怕没有抓住，她也会细细琢磨，即便抓不住重点，至少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给她一些提示才对。
颜华坐在自己的空间通道内，这里绝对的安静，不受外界所扰。
有了这么个安静的可以静静思考的空间，她将最近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大事一件件捋了一遍。
又将自己知道的不甚在意的小事，不论是亲眼所见还是听说的传闻也都捋了一遍。
这么细细一回想，她的神色不知不觉间就凝重了下来。
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何止是这个破计划的提前？
大演武当初也不是这个时间，更不是现在的这些人。
那么，这里头又有多少人是没受自己的影响，人生轨迹却发生了偏移的呢？
颜华思来想去，翻手拿出纸笔记录下了一个个的名字。
她虚眯双眼，看着那些名字，从中再一次筛选需要重点留意的人名，随后沉沉呼吸，重重吐气。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颜华看着通道外醒目的大演武场地，眼中升起了浓浓的战意。
“这一次被送来的反叛者总算没有那么弱智了。”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仿若发现了猎物的狩猎者。
一场新的狩猎游戏即将开始，终于出现了让颜华感兴趣的强敌，让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