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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倾盆大雨如同空垂下的瀑布,色变得幽暗压抑,望着大厅外溅起的白蒙蒙水雾,让人油然而生被世界隔离抛弃的错觉。
“烈火之月的雨真是毫无征兆啊。”宴会大厅里,德鲁蒙德端着酒杯站在窗边欣赏暴雨,杯中暗红色的酒液轻微椅。
戴着水晶桂冠的莎娜听到他的感叹,对比大厅内温馨柔和的气氛与外面荒莽浩荡的黑暗,微微笑道:“大自然的威力比我们的魔法强很多,除非是传奇领域的阁下,才能艹纵这么大范围内的气,造出如此恐怖的场景。”
“闪电雷鸣和狂风暴雨总会平息,就像我们面对的种种阻碍一样,不管古代传承的魔法理论,还是强势恐怖的教会,终究会被奥术和魔法战胜。命运如同一个巨大的车轮,它滚滚向前,阻挡的必将被碾压成肉酱,而无法跟上的则注定会被永远抛弃。我最喜欢雨后的气,它是那样的清新美妙,仿佛沾满污浊的世界都被仔细清洗了一遍,重新建立起新的世界。”德鲁蒙德有些意气风发地道,外面响雷阵阵,雨水如倾。
…………永恒奥术塔周围,雷云密集,闪电乱舞,明媚的阳光瞬间就被乌黑取代,与不远处伦塔特的和煦美好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凯顿完全没有想到,一位半神奥术师的暴怒和咆哮竟然会引起这么恐怖的象变化,周围的空气凝成了实质压在身上,让自己产生一种无法喘气的感觉。
“世界是不连续的?”
“世界是不连续的!”
南多尔?斯巴的咆哮一声声在耳边响起,比外面轰鸣的雷声更加剧烈:
“但它只是这个公式成立的假设条件,它只是一个假设!”
“暴风雨”扑面而来,凯顿没有低头,迎着那宛如实质的压力,缓慢平静却冷然坚定地道:
“即使只是一个假设,至少它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假设!”
轰隆隆!
似乎有无数道雷声同时鸣响,南多尔?斯巴双眼中闪烁着一道道耀眼的银白电光:
“唯一的假设?你现在就敢排除其他一切可能?有严密的推导吗?有实验证实吗?有魔法验证吗?!”
凯顿黑色瞳孔幽深如同一潭湖水,丝毫不受咆哮和风暴影响地道:“从这段时间的工作来看,至少其他角度的剖析已经被否决了。如果假定这个推断正确,有切实的证据和推导推翻它吗?”
这段时间的工作,是两人一起讨论一起研究完成的,那一个个不同角度解释的否决都是被南多尔?斯巴自己认可的,那一个个困难的克服也是他亲身经历的。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无法否认凯顿的这句话,心中开始动摇,只能咆哮道:“证据,整个世界就是证据!”
凯顿忽然微笑起来,温和安宁:“老师,世界的本质深邃奥秘,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都受限于自身,普通奥术师和半神奥术师对世界的看法一样吗?分别支持粒子论和波动论的半神奥术师对世界的看法一样吗?而这个公式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没办法找到其他解释前,我们就得暂时接受这样的假设。”
“老师,你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有些时候,过去的经验和知识反而是我们前进的阻碍!”听到这句半神奥术师们经历诸多“血泪”事件总结出来的座右铭,双眼雷光跳跃,如同神灵的风暴主宰南多尔?斯巴矮身体静静伫立,鲜红色的魔法袍像是被狂风吹拂般猎猎作响,过了好半,他眼睛中的银白闪电消失,外面密集的雷云消失。
“还好暂时只是一个假设。我将继续这个工作,寻找其他角度的解释。”南多尔?斯巴轻轻叹息,声音里透出几分苍老。
见他似乎有接受的迹象,凯顿关心地问道:“老师,你没事吧?”
“还好暂时只是一个假设。”南多尔?斯巴重复着这句话,“如果在你提出这个假设时,还有无法辩驳的证据支撑,那么我现在已经砰的一声变成了真正的风暴,血肉的风暴,当然,也可能是认知世界破碎凝固,在魔法上继续提升的可能变得极低。”
“而现在鉴于它还只是一个假设,我还有缓冲的时间,寻找其他角度解释来反驳它的工作,本身就是一个缓慢改变和接受的过程。当然,这段时间我们的讨论让我明白,在没有新的理论出现前,要想从另外角度完整解释这个公式的意义可能很很。嘿,或许出现的新理论反而是基于你这个假设的。”
老师,能量的不连续、量子化只是一个开始,在这条路上,还有一个个比它更恐怖,更颠覆常识认知的“魔鬼”,哪怕是地球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爱因斯坦也因它们而“认知世界破碎凝固,再也未能前进一步”。
这些话,凯顿自然不可能出来,接近世界的道路总是那么残酷而匪夷所思,不过见南多尔?斯巴情绪还算稳定,甚至还能开下玩笑,凯顿总算悄悄松了口气,自己可不想将老师的脑袋爆掉,尤其从来没哪位传奇以下的魔法师试过一位传奇在面前因为认识世界坍塌而脑袋爆炸,没人知道会是怎样的威力。
也许是像那些中阶、高阶奥术师一样,静静坐在椅子上就爆掉了,顶多弄脏别饶身体,也可能是将身周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一起泯灭。
顿了顿,南多尔?斯巴再次叹了口气,不像严厉暴躁的风暴主宰,反而像是垂暮之年的老者:“我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进行过热辐射方面的实验,从来没产生过这个想法,但一切都无法逆转,我们也许放出了一个可以毁灭奥术体系、奥术学院,甚至整个世界的恐怖怪物。在今之前,我从未想过能量可能是不连续的,世界可能是不连续的,就像一幅幅画面拼凑而成。你认为其他魔法师看到这个公式的意义和前提假设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更形象的法就是整个世界像一部电影,它不是连续的,而是一帧一帧的,凯顿习惯姓在内心纠正,然后苦笑道:“他们绝大部分会觉得胆战心惊,接着安慰自己这是假设,最后下意识忽略这个问题,单纯使用公式,而很部分人会愤怒、会反驳、会指责、会砰的一声……”
“你明白就好,这份论文的提交,以及怎么抛出,都要再商量一下,虽然还只是假设,但也要尽量缓解它的冲击力,真是一个颠覆性的假设啊。”南多尔?斯巴恢复了严肃的模样,“你将今的工作整理成论文的形式寄给道格拉斯,他也许是最能接受你假设的半神奥术师,嘿,能量不连续,而是一份份的,不就像一个个粒子?恩,就叫它量子。”
“至于雅丽艾他们,论文分出上下两部分,让他们多一的时间缓冲,有时候,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比别人告诉的更容易接受,至少我刚才的情况已经证实了这点。”
按照南多尔?斯巴的吩咐,凯顿写好了论文。正要署名时,靠着椅背的南多尔?斯巴忽然坐直,郑重地道:“论文的作者就写你自己一个,我在假设时退缩了,这份成果属于你自己。”
“老师……”凯顿惊讶地看向他。
南多尔?斯巴双眼一瞪:“就按照我的吩咐做,我可不想在自己还不愿意承认的论文上署名。”
寄走了信,南多尔?斯巴闭上眼睛平稳认知世界,并思考其他角度解释公式的问题,整个房间重新变得安静。
凯顿也在调整着状态,之前心无旁骛的情况下还不觉得,到现在才发现,面对风暴主宰的恐怖压力时,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心脏跳得快从胸腔里蹦出来。
这样的诡异安静里,时间静静流逝,很快接近中午,正当凯顿有点无法承受,准备告辞回家解析魔法时,书房一侧的空地忽然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书房的魔法阵没有起任何作用,光芒内走出一位高大的老者,他满头白发,双眼蔚蓝,穿着一丝不苟的夜礼服,可慈祥和蔼的脸却异常凝重,透着少许畏惧。
他手中拿着十几张白纸,大声喊道:“南多尔?斯巴,这只是一个假设!”
“那它也是现在唯一的假设!”南多尔?斯巴毫不落下风地吼道。
这对话怎么有点耳熟,凯顿只觉得书房空气猛地沉重,仿佛引力出现了极大变化。这是奥术学院议长,“奥术皇帝”、“魔法选民”道格拉斯?
“不管如何,它还没有实际支撑!”道格拉斯眉头紧皱,“这比魔法帝国毁灭还让人难以置信!”
“你过去的经验和知识在束缚你,道格拉斯,目前为止,我们只能这么解释这个公式,而它又是完全成立的!”私下里,南多尔?斯巴并不喜欢在道格拉斯的名字后面加上议长这个称呼。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工作。”面对电闪雷鸣似的怒吼,道格拉斯一步不退,冷静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两位巨头对吼了一阵后,情绪渐渐平复,按照之前的法,至少它暂时还只是一个假设。
“凯顿,恐怕只有你这样,不对过去经验顶礼膜拜的年轻人,才能提出这个可怕的、恐怖的猜想。”道格拉斯微微叹气,看向凯顿,忍不住用了两个形容词来描述这个猜想,“虽然还只是一个假设,但这个公式的提出和理论解释本身就是热力系领域的突出贡献,能有效降低不少魔法的难度,相信帕尔梅拉的屋和北地不会漠视你的成果,我想你应该被授予冰雪勋章。”
正午阳光明媚,照得书房一片金黄。
此时,道格拉斯和凯顿已经分别离开,只有南多尔?斯巴静静坐在靠背椅上。
之前,两位巨头商量了凯顿这份研究成果提交和发表的问题,决定在下一期《奥术》上再增加几篇论文——几位半神奥术师从各个角度探讨公式背后规律却惨遭失败的论文,务求绝大部分奥术师不被以后出现的颠覆常理假设直接冲击。
这不是让他们现在就接受凯顿的成果,毕竟“能量不连续”的前提还只停留在假设上,而是让他们通过阅读这些文章,有一个心理准备,从正常角度出发已经无能为力,也许接下来得超出公认观念才能解释,同时在增加的几篇文章中,半神奥术师们也会反复强调要解决问题或许得做出“假设”,将“假设”这个单词通过再三呈现给魔法师们留下深刻印象。
“惊世骇俗、匪夷所思、颠覆认知……”南多尔?斯巴自言自语地形容着凯顿做出的假设,同时略带促狭地笑道,“寄给其他饶论文上半部其实已经将别的解释一一否决,还未寄出的下半部只是公式的完整阐述、剖析和前提假设,不知道谁能最先根据论文上半部得出下半部的内容,做出那自己也无法接受的假设,雅丽艾,还是布鲁克?”
雅丽艾是原子理论的奠基者,基于这方面的认知,她倾向于道格拉斯的粒子论,是最有可能做出类似假设的,其余四位半神奥术师则是标准的波动派,尤其以布鲁克最为坚定,不过这五位半神奥术师里,布鲁克实力最强,最接近世界真实,他首先完成推导也有一定可能。
“嘿嘿,我猜一猜他们得出结论并前来找我的顺序,雅丽艾、布鲁克、奥利弗、海伦、维森特?”南多尔?斯巴表现得像平时那么幽默不正经,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自言自语中,他目光转动,忽然看到了书房一角放着的整装镜,镜子内映照出一位穿着鲜红魔法长袍的老者,满头银发如霜,夹杂根根黑色。
笑容凝固,逐渐消失,南多尔?斯巴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白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桌内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翻到倒数几页,提起羽毛笔写道:
“七月六曰,晴,微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放下羽毛笔,转头望向窗外,灿烂耀眼的阳光刺得他双眼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