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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然再一次来到公寓，心情依然很复杂。
除了她刚和柯少宸结婚那几天，每次回到公寓，都是带有一丝悲伤和孤独，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搬来搬去，行李收拾了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了，等到柯少宸彻底把她忘记的那一刻，她还是要离开公寓，重新找个住处切断一切和他有关的联系。
穆饶中午回到公寓，想看看顾欣然的情绪，也怕她又突然不辞而别。
现在的当口，柯少宸本就因为老爷子去世深受打击，如果顾欣然再出现什么状况，穆饶真怕自家boss撑不住倒下。
有了上次的经验，成功上演了不作死就不会死，顾欣然学乖了，也能体谅柯少宸的感受。
她想告诉他一切都好，她没有责怪柯少宸迫不得已的抛弃，也甘愿委屈自己遵照老爷子的遗愿。
这样对谁都好。
“夫人，您别怪宸少，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宸少爱的是您，他不喜欢李若涵，就算他们结婚，也终有一天您还会回到宸少的身边。”
顾欣然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把行李整理好，又给公寓做了简单的扫除，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可还是冲穆饶笑了笑，像是在安慰他，更像劝解自己：“我知道穆助理的意思，我和柯少宸大概真的有缘无分，以后的事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清楚，目前这样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穆饶摇摇头，不同意顾欣然的说法：“我怎么觉得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呢。”
“最坏的结果也好，顺应天意也罢，事已至此还是顺其自然吧。从我和柯少宸离婚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想过最坏打算，现在这样，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夫人您以后有什么打算？”穆饶把带来的午饭装盘摆在餐桌，让顾欣然坐下吃：“因为老爷子去世，宸少本想借口把婚礼无限延后，可李家不同意，柯家姑奶奶也催着宸少，让他遵照老爷子的遗愿早点和李小姐结婚，所以婚礼推延到一个月之后。”
一想起柯少宸要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顾欣然的心里依然很痛。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才是最顺理成章的结果，安慰自己的时候都很美好，可越是临近结果，就越无法以平常心面对。
“其实我还挺想参加柯少宸的婚礼的。”突然眼中含泪，柯少宸欠她的婚礼，大概永远也不会兑现了：“不管新娘是不是我，我都挺想看看咱a市太子爷的婚礼，将会是怎样的旷世庆典。”
穆饶苦笑：“大概把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的程度吧，而且我敢保证宸少的脸上一个笑容都不会出现，甚至会……”
“是不是会这样？”顾欣然突然学着柯少宸惯有的扑克脸和犀利的表情，被自己和穆饶逗笑后还是止不住流下眼泪：“算了，不提他了……穆助理，我明天会重新去上班，然后我现在有了新的目标，我想去学车。”
“学车很好啊，我下午帮您问问哪个驾校不错，找到以后通知您。”
“那就麻烦穆助理了，不要选太贵的哦，我现在已经不是阔太太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转天一早，顾欣然踩着上班时间走进方亦远的工作室。
方亦远和他说好，会抓紧时间把她培养成接班人，任重道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方亦远这懒癌晚期患者，到底能不能把她教会。
学会一技之长也不错，就算以后顾欣然不能继续跟着方亦远混吃等死，再找工作时也多了选择空间。
想来大学学习文史专业并没有什么卵用，百无一用是书生，早知道听父亲的建议去学工商管理或者和经济挂钩的专业，顾氏也不会这么快就毁在她手上。
坐地铁上班，顾欣然以为自己去得晚了，谁知方亦远中午才到，直接买了饭到工作室吃，根本忘了顾欣然回来上班的事。
“说好了教我用绘图板上色，来得晚就算了，连午饭也没有我的份？”顾欣然一上午都在和他的小助理春晓聊天，说得口干舌燥刚想下楼买饮料，方亦远就拎着午饭到了。
方亦远自知理亏，忙把自己的饭呈上，一副讨好的嘴脸：“顾祖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这刚上两天班就请假，谁知道您百忙之中哪天有空来上班。”
“哼，我才不吃你买的破饭，我下去买饭顺便带饮料回来，老板请客？”
“得嘞，我这老板还是得顾祖宗您来领导。”
方亦远的工作室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顾欣然刚在这上班时就已经听他说过，找个临时助理不过是懒得买饭买咖啡，顺便有个陪他聊天的人，也不显得那么无聊。
新助理春晓是他在路上‘捡’来的。当时春晓碰洒了他的咖啡，哆哆嗦嗦地捧着自己仅剩的二十块零钱想赔给他。这位伟大的老板善意大发，不但让她留在工作室里工作，还管吃管住。
春晓才来到a市没多久，身世挺可怜的，从小生活在农村被爷爷奶奶带大，直到一年前两位老人家相继去世。春晓没有了亲人本想从农村出来闯荡，谁知不懂人世险恶，刚到a市的第一天，就被人骗走了几乎所有的钱。
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依靠，这一点和顾欣然挺像。两人一见如故聊了许多，春晓说特别羡慕顾欣然，前天顾欣然宴请时，她看见所有人都好像都很喜欢顾欣然的样子，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被人喜欢是一种什么滋味。
不是一种恭维的说法，而是发自肺腑的，她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初来大城市的确挺自卑。
所以顾欣然说想回到工作室工作，方亦远才把两个人都留下。方亦远念旧情也仗着之前与顾欣然相处融洽。而春晓这边，他也实在不忍让她离开。
谁让他心里住着一个天使，想乐于助人普度众生。
顾欣然一连几天都安心在工作室和方亦远学习给设计图上色，难倒不是很难，也是要看天分和后天的练习。
他的电脑里有很多他之前设计的图样，顾欣然想找练习素材易如反掌。春晓有时也会跟着一起偷师，不过她对这些高科技产品更是一窍不通，才刚跟顾欣然学会怎么看图，正抱着电脑，看她们老板的光辉业绩。
“这件婚纱也太好看了吧……”春晓突然发出一连串感叹，顾欣然抬头看去，发现她说的正是方亦远一个多月前为顾
欣然设计的婚纱。
设计图出自方亦远之手，又有千万钻石镶嵌，想不好看都难。只可惜顾欣然还不曾试穿过，她也只是从网上看到过照片罢了。
“不好看都对不起我的手工费。”方亦远从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一屁股坐在电脑桌上，像在显摆他这得意之作：“最后镶钻的时候，我整整镶了两天，眼睛都差点瞎了。每一颗钻会给婚纱带来怎样的效果都有讲究，你要是跟我说不好看，我跳楼的心都有。”
“某人一张设计图轻轻松松就拿了二百万，不知道手工费是多少呢？”顾欣然没心没肺地说着风凉话。
“这才是我最不平衡的，我当设计师一张图一下午轻松二百万到手，我当裁缝整整缝了二十天，才赚了一百万……我以后打死都不当裁缝，只画设计图。在此我立下誓言，如果我再应裁缝的活，我就……”
“你就请我们吃饭？”顾欣然接着方亦远的话说：“不过一件婚纱生意能让老板赚这么多钱，老板是不是得感谢一下，能给你带来这么一比巨额生意的恩人。”
“按照你的意思，我还得……”
“谢主隆恩，春晓想喝什么下午茶，我挺想吃慕斯蛋糕的，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方亦远仿佛掉进了一个圈套，顾欣然回来肯定是来折磨他的：“祖宗，你是周扒皮吗？”
“我不姓周谢谢。”
“顾扒皮，我现在辞退你还来得及吗？”方亦远说着在顾欣然的头上敲了一个爆栗：“下午茶我要冰美式。”
方亦远从电脑桌上起来又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过刚走了两步好像又想起什么，转过身对正讨论要吃什么蛋糕的两个女人说道：“我法国的朋友帮我揽了几个大活，所以我过一段时间要回法国一段时间，你俩啥意思，跟我一起去吗？”
春晓从来没坐过飞机，又是去国外，她当然想去长长见识。顾欣然有些犹豫，考虑了一会问方亦远：“大概什么时候去，要去多长时间？”
“也不是很急，你们要是去就等签证下来吧，至于去多少时间……”方亦远思虑片刻说道：“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
见顾欣然还是很犹豫，方亦远想想也觉得释然。春晓无牵无挂，这次去法国也是出去见世面，顾欣然不一样，她这边情况还没稳定下来，现在让她决定出国，的确有些为难。
方亦远看她表情严肃，试探地问了一句：“放不下你前夫？”
她摇了摇头，不管放不放得下，他们也结束了。
“我可以去，但能不能等一个月后再动身？”
“差不多，如果签证顺利，我可以等你时间。不过这一个月你想做什么？”
顾欣然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主要原因还是柯少宸：“柯少宸一个月后结婚，我想等他举行完婚礼，再跟你去法国。”
“大姐，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去参加他的婚礼。”
“是有这个打算。”顾欣然失落地瞬间又勉强笑起来：“我的申根签证到期了，反正我和春晓也要办理签证，你多等我几天，等柯少宸的婚礼结束，我也好了无牵挂地和你去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