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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沁得知了陆珏要见自己后,说不高兴是假的,可是却没有了那份多久亲人没见面的迫不及待。
这也许就是等了这么多年,希望期许被一点点磨光的缘故吧!
就算是这样,还是可以从一点一滴看出来朱云沁想见他的渴望,坐立不安、精神不济总、甚至望着门口发呆,更甚还不到晚宴的时间就早早的催促姜焕出发,还准备了许多有用的、没用的礼物给陆珏。
真的坐上了马车踏上了这条路,朱云沁才开始出现了这一系列的后遗症,紧张到一阵阵的出虚汗,姜焕握着她的冰凉颤抖的手好久,都没有捂暖过来一点。还被她的情绪渲染的,心里也跟着开始紧张起来。
就连姜焕自己都感到莫名奇妙,自己见陆珏的面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还这么轻易被他人的情绪感染的左右。
到茗苑的这一段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对于朱云沁来说比起等着的这几年过的都慢。
好不容易到了茗苑,却被早早等候在门口的刘茯苓告知,陆珏中午就被宣召入宫了,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传来。虽然有朱归、夜风跟着,这么久的时间了难免还是有点担心。
虽然朱云沁没有问什么,可是姜焕还是可以感觉出她的担心,说实话姜焕心里也是十分担心的,但是,这件事必须有一个清醒地主事。所以,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跟着乱了方寸。
关切、担忧的看了朱云沁一眼,刚要吩咐随行而来的人员去宫门打听打听时。就看见陆珏的马车由远处缓缓的走过来,并且还跟着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姚明浩骑着马随着马车也来了。
姜焕不由疑惑他怎么还跟着?难道是小珏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还有他有什么心思?毕竟,对于姚明浩而言陆珏现在是他丝毫不了解的乔木南!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皇上已经知道陆珏的身份,想借着姚明浩的手监视小珏的一举一动。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姜焕都不知道自己想了这么多。就连马车停到身边,都没能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来。
不等马车停稳姚明浩就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的走到二人跟前,跟长公主和姜焕打招呼:“长皇姐,姐夫,你们刚刚到吗?”
姜焕收回思绪,紧皱着眉头看着他问:“你怎么来这了?”
“怎么了?我不可以来这里吗?”姚明浩没有弄明白姜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脸的懵懂无知。
“你什么时候这么……”姜焕想要把这些话问清楚,因为这个时候不可能出现任何差错。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是我让他跟着过来的。”陆珏从车厢内出来,扶着夜风的手一边往下走,一边说:“至于什么原因,我们进去再说。”从车上下来,走了几步,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朱云沁的身上,眼中的神情变了变压抑着谁也看不清的感情。
不连上次在鸿庐书院门口的匆匆一见,这次算是他们正正式式的第一次想见。对于想见以前陆珏不是没有盼望过,如此的场景更是在梦中不知道梦见了多少次。可却因为自己孤独的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了多年亲人不见的激情与兴奋,他也早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了。
见到朱云
沁不免得腼腆拘谨起来,比几年前见的第一面还要糟糕!
朱云沁早就红了眼睛,有千言万语,也只说了一句:“小珏,你还好吗?”
陆珏十分规矩的行了一礼,浅浅一笑叫了一声:“这么多年让姐姐惦念了。”
听到他如此生疏的话,朱云沁真是可以明明确确感觉到自己的心是疼的。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陆珏了,第一次见的时候只是远距离的看了看,当时脑子一片混乱都没有好好看清楚。
现在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见他那一头华发,比几年前清瘦的身体,更加苍白的脸色。那一瞬退却所有的激动,所剩的就只有心疼了。
朱云沁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样看着陆珏,就好像是把这几年没有看过的全补上。也还有一点就是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害怕这一切还是假的。
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陆珏身份特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为了安全起见,姜焕只好出言打断这感人肺腑的一幕。
“好了,小珏的身份特殊,免得让人起疑,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说出提议,姜焕虚环朱云沁的肩膀,拍了拍,柔声的说:“云沁,你不用担心,小珏的身边跟着刘茯苓的父亲,他的身体很好,不用担心。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听了姜焕的话,朱云沁才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又看向陆珏说了一句:“好。”
“请!”陆珏错开一步,随着他们身后\进去了。
朱云沁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陆珏低着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心思一动,猜想莫非他不想与自己相认,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他亲近吗?
一想到这些,朱云沁心内不由得一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时候她还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不争气,人家都不想与你相认了,你怎么还那么容易被这些心思左右!
跟在他们身后的陆珏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走神,就让长公主想歪了这么多。
走在他们身边的姚明浩那是看的明明白白,他不由得想骂人,早知道跟过来会这么尴尬,就不死皮赖脸的因为些酒菜跟着来了。
他想说话打破这一僵局,不要这么压抑尴尬的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这一切一直持续到进了陆珏居住的外室,被蹦蹦跳跳过来的周彻打断了。
“爹爹,您回来了,功课……”一看到呼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周彻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好,停止了嬉闹蹦跳,赶紧揖手行礼:“姜官人,长公主,姚叔叔,爹爹,小彻有礼了。”
“都是一家人,小彻不用这么多礼节。”见没有什么人先说话,姜焕只好勉为其难的先开口了。
“谢姜官人!”周彻又是礼数周全的行了一礼,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小彻,过来。”陆珏向他招了招手,等到周彻走到身边,便牵住他的手,低头看着他问:“长公主认识吗?”见他点头又继续说:“她是爹爹的姐姐,你的姑姑,姜官人是爹爹的姐夫,你的姑丈。跪下,给姑姑、姑丈行礼认亲。”
“是!?”他们那样对待爹爹,爹爹为什么还要与他们相认呢?这些对于孝来说太过复杂,
周彻虽然不明白陆珏再想些什么,还是十分听话的找着陆珏的意思跪下,向着长公主和姜焕叩头行礼,“侄儿周彻见过姑姑、姑丈,姑姑、姑丈万福安康!”
“好孩子别客气了快起来。”直到看到个孩子跪在自己面前,朱云沁才算找回自己的意识,赶紧弯身伸手把周彻扶起来,才从跟在身边的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礼物,递给周彻:“知道了你的存在,姑姑便一早准备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个跟宏儿和姜平那几个孩子的一模样一样,我连夜找人制造的。”
周彻恭恭敬敬的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玉质的璎珞项圈,小巧精致还是一个动物的造型,那个动物还是他自己的属相。
看着这个项圈周彻的眼睛都是亮的,喜欢的不得了,抬起头看着朱云沁,眼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谢谢姑姑,小彻真的好喜欢啊!”
“喜欢就好。”见孩子是真心的喜欢,长公主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一句一句的说起来没完了,姚明浩已经在宫里当值一天,好不容易回来还要听他们说个没完没了。所以他不高兴了,将手臂搭在陆珏的肩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说,我们就不能坐在饭桌上说话吗?这么多菜为什么只能看不能吃啊!看着也当不了饱啊!我可是当了一天的值了。”
“好了,我们赶紧入席。”陆珏在他的后背拍了拍,抬手邀请各位入席。
“哎呀,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死了!”姚明浩笑的嘴巴都要咧耳朵上了,搓着双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毫不客气的 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菜就送到了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吧唧着嘴,“嗯嗯嗯,哥哥真是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你这的厨子比宫里的御厨做的都好吃!如果哥哥同意的话,我住这不走了。”
陆珏笑着给他夹了菜放到了碗里,哼了一声:“你这么能吃,我可养不起你!”
“你就这么小气啊!”姚明浩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又夹起一块肉放到了嘴里,“你可是乔木南啊!这么有钱还养不起我吗?”
“你这么能吃,我养不起!”陆珏老早就发现朱云沁好几次的欲言又止,又与姚明浩逗了一句嘴,便转向公主,脸上的神情凝重了一分,“话太长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样姐姐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我都会老老实实的回答。”
其实来之前朱云沁想了好多话,想着怎么样追问陆珏,可真的见到了,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许多话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只问了句:“你好好的活着,那么东陵里安葬的是何人,怎么会那么像你?”
“嗯嗯嗯嗯,这个我也想知道,问了你几次你都没有回答我。”姚明浩十分认同长公主的问题,嘴里还嚼着东西就稀里咕噜的说话了。
陆珏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瞬间红了,可以想像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有多过不去,“里面的人是白九,他幼年在流浪的时候曾学过一门易容换脸术,这种易容换脸一人只能换一次,面皮一旦贴上就跟真的一般无二,也在也揭不下来就跟长在上面的一样。”
“这么说里面的人是白九?”这种事朱云沁身为一个皇亲公主,养尊处优的第一次听到,怎么能不惊讶。好久才找回神智,看着陆珏的一头白发,问:“你才二十七岁怎么就、怎么就生就一头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