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这尖锐的嗓音一声接一声的传来了,瞬时之间一呼百应,所有人都叽叽喳喳了起来,宫人们巴不得一个滑跪现在就奔到门口去,赵清荷闻声也兴奋的冲向了门口去。
谁知顾子宴竟是被一个秃头和尚给搀扶进来的,他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唇色微微也有些苍白,面色阴沉得要命,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走进了东宫来。
其他的宫人们全都是一团乱,许多人都没有察觉到太子殿下不对劲儿的地方,只一股脑的欢迎主子回来,上前去献殷勤,但是全都被无念的一道眼刀给杀了回来,没有一个人敢凑得太近。
赵清荷最是担心太子,自然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扶住他的时候,只觉得那人的手冰冷无比,不由一惊:“殿下你这是……”
一股子淡淡的血腥铁锈的味道涌入了她的鼻腔,赵清荷刹那间脑子嗡的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别声张,扶我进去。”顾子宴反手握住了太子妃的手,低声道。
赵清荷唯恐旁人会起疑心,一路进了内殿,方才让下人们散去,无念还站在门口守着,只要有一个下人过来,他便毫不留情的赶走一个。
“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受伤了?”赵清荷神色焦虑的看向了他,视线不断的在人身上梭巡,试图看一看他究竟尚在何处。
顾子宴咳嗽了一声,喉咙里呛出了几分腥甜的味道来,他面色阴沉的道:“我没事,你别担心,只需要帮我处理一下伤口便是了,你以前不是当过医女吗?一点皮外伤,应该难不倒你吧?”
赵清荷含泪点了点头,连忙去将药箱拿了出来,这才呆头呆脑的问道:“殿下的皮外伤,是在何处?”
顾子宴在无念的帮助之下,三下五除二的将那衣衫褪了下来,那素来光滑宽阔的背脊之上,竟然赫然横着一道长长的伤疤,鲜血横流,皮肉外翻。
赵清荷何尝见过这样的场面?而且还是伤在她心上人身上的,顿时吓得掩住了唇,花容失色的道:“为何……为何伤得这么重!”
她一着急,便心疼的掉下了眼泪来,哽咽着摇头摆手道:“不行的,殿下,我不行的,我不敢帮你缝起来……”
“傻丫头,哭声么?本宫又不是怕疼。”顾子宴好笑的说道,他声音格外的虚浮无力,面色也无比苍白,但还是对太子妃耐心十足。
或许这世上,总有一个让你能温声软语的人,对外/阴谋算尽的顾子宴,遇上了一个不善心机的赵清荷,便显得十分温和,那温和并非是装出来的,连无念也不能理解顾子宴究竟喜欢这傻女人哪里。
无念悄悄的瞥了一眼赵清荷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柔弱模样,不由得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不屑的感觉。
别说是身为堂堂的东宫太子了,就是他一个癞头和尚,都瞧不起这般柔弱的女子,她来担任太子妃,实在是太……
不合适了。
可是谁让顾子宴喜欢呢?
如此紧急关头,他不相信御医,也不相信从外面叫来的医师,唯独匆匆赶回来让赵清荷来帮忙处理,这可真是真爱了。
无念连连摇头,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道:“太子殿下,要不属下去给您叫御医吧?保准封住太医之口,让他不敢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半分!”
“不行。”顾子宴一口否决,鼓励似的看向了那哆哆嗦嗦的赵清荷,说道,“我不信别人,只信她。”
无念叹息了一声,权当作是作恶多端的太子良心发现,还能真心实意的对待一个人了。
“你伤得不算轻,以后会留疤不说,处理不好,要休养不知多久呢,你真打算让太子妃来吗?”他还是不放心,抱着胳膊问了一声。
若非是无念不会这些,他都要上手帮忙了,只可惜人家太子殿下只相中了太子妃,别人,一概不用。
赵清荷见人如此信任,也不由自主平复下来了几分,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心疼得要命,颤声说道:“我怕……我怕我将你弄疼了。”
“别怕别怕,不是有麻沸散吗?用一点便好了,本宫相信你会做好的。”顾子宴温声道。
无念发现这位在外/阴鸷可怕的太子殿下,到了太子妃面前便格外的温柔,好像是将对旁人的坏,全部化作了对她的好,在某种层面上,这或许是一种补偿。
即便是赵清荷的性子称得上软弱可欺,甚至是懦弱,他也未尝嫌弃过分毫。
“了不得了不得……”无念啧啧称奇,心想,“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当真继承帝位,只怕是这赵清荷便是后宫之中第一个死的了,她实在是太纯良,根本斗不过其他人,当年的皇后便是如此殒命的。”
赵清荷果真如顾子宴所说,医术不错,无念看了几眼,瞧她走针行云流水十分正经,顾子宴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可见上过了五石散后,他是真的不疼了。
而且,赵清荷还随时随地的柔声询问:“殿下,疼不疼?要不要妾身再轻一点?”
她甚至还要凑上去给人轻轻吹一吹,哄孝儿似的态度当真是令无念刮目相看,他或许知道顾子宴为何如此喜欢赵清荷了。
此人虽是懦弱,却又他们许多人都不曾有的温软善良。
一个人若是坏事做尽,便免不得被这样的人深深吸引……
顾子宴微微偏着头,余光都在看着赵清荷,眼底全然都是柔情,实在是令人啧啧称奇。
他显然是有些疲惫了,眼底带着乌青,一想到受伤时的场面,转瞬间便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一般,戾气十足。
赵清荷一面缝针,一面还是禁不住掉眼泪,呜呜咽咽的道:“殿下,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做,会晚点回来吗?怎么回来了便受伤了?”
她想到了小丫鬟说的那些话,顾子宴或许真的是要去截住顾琮远与顾怀苑,妄图教训他们一二。
如今这个可能性很大,光是瞧着顾子宴这灰头土脸铩羽而归的模样,她心中便已经有了定夺。
可是却不敢直接去询问,吭吭哧哧的也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头儿。
“路上不小心摔的。”顾子宴毫不走心的回答道。
无念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从抱着胳膊的动作转向了盘佛珠,念叨了几声阿弥陀佛,心想:“太子殿下真的是在认真娶老婆啊……全然将太子妃当个傻子糊弄。”
可是赵清荷再怎么好糊弄,总归也不是个傻子,她泪眼朦胧的埋怨道:“谁家摔一下能摔成这个样子?”
“那就是摔了两下。”顾子宴淡淡道。
赵清荷让人给气得直掉眼泪,但是也忍气吞声的将针收好,告诉他已经完成,并且一层层缠上了纱布,再三叮嘱这段时间要好好养着,自己会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顾子宴笑了笑,道:“太子妃妙手回春,我感觉现在就好了。”
赵清荷闷闷不乐的拍了他一下,默默掉眼泪,太子伸出手去将人眼上的泪水轻轻擦掉,哄道:“好了,这次是一个意外,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声张,本宫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除你之外,谁都不相信。”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懂你!”赵清荷握住了那人的手,很认真的点头道。
无念忽然之间被这气氛给晃得受不了,他只觉得自己这秃头格外像某种发光的物体,连忙咳嗽了几声,拱手道:“既然如此,属下便先走了,望太子殿下保重身体,有事情随时找属下便是!”
“下去吧。”
顾子宴看也没看那人一眼,心想就隔着两个院子的距离有什么可告别的。
那人走后,他转头便对赵清荷说道:“清荷,你现在不要替我担心,也不要再为苏轻烟而提心吊胆了,好吗?”
听人忽然如此说,赵清荷不由怔了怔,分明前段时间顾子宴还和那女人纠缠不清,怎么……
“为何?”她睫毛忽闪忽闪的。
顾子宴面无表情的道:“她死了,自刎。”
赵清荷骇然,微微掩住了嘴唇,颤声道:“她……她死了?”瞧着眼前顾子宴那般冰冷的模样,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心爱的人好陌生,即便是她也厌恶苏轻烟,但到底顾子宴是与人有过纠葛的,他怎能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就好像是该回家睡觉了一样,眼中没有半点的怜惜和同情,仿佛苏轻烟自刎,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罢了。
赵清荷一时之间有些心凉,她明知自己不应该如此心慈手软,但还是不由得为苏轻烟感到了几分悲哀,或许是兔死狐悲,赵清荷唯恐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落得苏轻烟那样即便是死了都无人在意的下场,她颤声道:“殿下,她为何自刎?”
顾子宴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握着她柔软的手,答非所问的道:“清荷,从今往后你不必害怕,没有人会与你争宠,若是日后我登上帝位,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无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知道吗?”
“太子待我真心实意,我自然知道。”赵清荷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那些都是不可能的,嗫嚅着问了一句,“殿下……你真的去刺杀琮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