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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当真是忍俊不禁,她掩唇笑了几声才过去将那针线拿了过来,坐到了顾琮远的身边去,低头认真的缝了起来:“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帮这小乞丐缝衣服的?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孝子吗?”
顾琮远觉着路遥一定是有魔力的,否则这简简单单的针线,又怎会在她那纤细的手指之间翻飞,那让他头疼欲裂的一小块布,转眼之间便将小乞丐的旧衣衫补得结实了不少。
“本王的确不喜欢孝子,但是自从你生下了元宝后,便有所改观了。”顾琮远将那补好了的衣服轻轻盖在了孝儿的身上,垂眸看向孩子的时候,路遥忽觉他的眼神好温柔。
他还轻声笑道:“这小鬼头只比我们的孩子大一岁而已,却是这般皮实,不仅能说,而且在这么吵的地方,还能睡得打鼾,也是不易。”
路遥瞧了孝儿几眼,好笑的说道:“正是因为这些孩子的忍耐力和承受力都要比寻常的孩童强悍许多,所以,我才想要帮助他们,让他们少受一点苦。”
“为何本王总是觉得夫人话里有话?你以前,也吃过这样的苦么?”顾琮远回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路家的生活从来都没有拮据过,即便是当年不如现在这般富得流油,腰缠万贯,也不至于吃过苦。
路遥眼神中颇有深意,却并未直接说出来,而是开玩笑一般说道:“当然吃过苦!我上辈子可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人!过得就像一个小乞丐!”
顾琮远困惑的看了路遥一会儿,他听不懂,路遥说得很多话很多词他都听不懂,可是他愿意听,谁让那是他的夫人呢?
“看来我上辈子虽然吃了很多苦,却是不知不觉之间给自己积了德,这辈子,才能嫁给琮王殿下这般温柔的人。”路遥撑着下巴,笑看他。
“温柔?”顾琮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你说,本王温柔?”
路遥松了一口气,迎着午后那微醺似的光,道:“当然,要不然,你怎么会口头上说不愿帮我办学堂,却带着降香跑来帮忙,又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缝衣服?”
“因为这衣服是孩子他娘留给他唯一的遗物。”顾琮远回答道。
路遥忽然轻轻摸了摸那人的脸颊,说道:“所以我说……我们的琮王殿下,在不知不觉之间,温柔了许多,开始真真正正的像是活在这世上的一个人了。”
顾琮远失笑,顺道握住了她那冰凉的小手,问道:“难道先前本王不是人?”
“先前你是一个为了最终目标,而不择手段的人,那时,你眼中鲜少有星光,如今,却让我看见了与众不同之处。”路遥痴痴的看着他,说道。
就在这样一个平淡无比的午后,坐在这样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里,忽然之间有一个人告诉顾琮远,你终于活出了自己的模样,再不是别人的傀儡了。
顾琮远一时心头涌上一阵暖流,连带着眼眶也要温热了,他定定的望着路遥,忽然轻声道:“这一切改变,因你而起。”
路遥一个怔忡之间,那人便俯身吻了上来。
东宫之中,却全然没有外面这风和日丽的景象,光是看着顾子宴那阴沉的脸色,东宫便要阴云密布了。
“太子殿下,你的伤还没好,吃点东西吧?”赵清荷端着一碗鸡汤,轻轻的递了过去。
顾子宴眉心紧紧蹙着,一声不吭的别过了头。
“你这些天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这样哪里行?伤口何时能好起来?”赵清荷有些心急,将汤吹凉了要喂给他,“殿下……”
“清荷!”顾子宴忽然呵斥了一声。
他将桌子拍得咣咣乱响:“你能不能整日脑子里装点别的,能不能不要除了吃就是喝?”
赵清荷微微一怔,随后委屈的说道:“我脑子里除了太子殿下,的确也没有其他了。”
顾子宴拿那人无奈,正巧这时候一只信鸽扑棱棱的飞了过来,他三下五除二喝了那碗鸡汤,便前去捉住了信鸽,眼中隐隐的流露出了几分欣喜来。
“是无念传信回来了吗?”赵清荷也欣喜的问道。
顾子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为了防止半路被琮王府的人劫走信笺,我与无念从不传信,这信鸽意味着他本人已经被召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秃头大和尚便威风凛凛的走进了东宫大门,飞快的找到了顾子宴,他痛心疾首的道:“殿下,属下不过是出去一趟的功夫,你怎么便被软禁了这么久?”
“不止是现在,以后保不齐还要一直软禁,父皇这是拿我当弃子了!”顾子宴面露阴沉的咬牙道,他牙关都要磨碎了,“还不都是因为顾琮远那个混账东西……”
无念也当真是为了主子抓心挠肝,他可是一枚实打实的太子党,若是太子垮台了,他还能被琮王的手下所放过吗?
因此,他惊慌失措的在宫中来回踱步,道:“我们这次直接炸死了常山和宛双,那二人对于琮王来说不是手足胜似手足,只怕是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了!”
顾子宴冷笑了一声,像是一只桀骜的大猫:“手足?就凭那个野种,也配有手足?”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无念听出他是话里有话,不由微怔,终于站定了身子,询问道,“属下如今……还有什么能帮您的?”
顾子宴也听出了那人想要跑路的意思,不由狠狠的剜了那人一眼,道:“你能帮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只要好好做事,等到本宫登基之日,便是你封为护国大将军之时。”
让一个做尽了坏事的秃头和尚当护国当将军,也属实是荒谬可笑。
赵清荷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他们讲话,却实在是不敢上前插嘴,她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帮不上忙,虽然她厌恶无念,但还是想让太子多一个左膀右臂。
顾子宴从阁楼之中取出来一幅画像,交给了无念,道:“这便是扳倒顾琮远的证据之一,打开看看。”
“画像?”无念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那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猛地抖开了画卷,便见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跃然画上,不由疑惑的拧起了眉毛:“一个要饭的?”
“正是,但是也可以叫他,琮王殿下。”顾子宴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那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还是有王牌的,即便是如今几乎沦为一个废太子。
但顾子宴就是有这股子韧劲儿,他无论沦落到怎样悲惨的一个境地,都不会认输的。
赵清荷愣了一下,眯起眼睛道:“等等……这上面画的是,顾琮远!?”
“可是仔细看来,画像上的乞丐与琮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二人只是长相想死,并非完全一致。”无念观察细致入微,说罢,他后知后觉的反应到了什么,不由大为震惊,“难道这个人……”
顾子宴眼中带着狡黠,他负手而立,笑道:“不错,这个乞丐其实才是真正的琮王,打从十六岁开始,真琮王便被狸猫换太子换走了,一直以来,琮王府那个雷厉风行的顾琮远,都是一个假的!赝品罢了!”
无念也跟了顾子宴好些年了,他不由得惊诧的道:“难怪十六岁从南疆回来之后,顾琮远便性情大变,原来改变的并非只是性格,而是整个人!”
顾子宴咬牙切齿的道:“是啊,亏得当时父皇还拿顾琮远当个宝贝似的,立刻便给人升官加爵,殊不知这么多年来,琮王府之中,一直住着一个野种!”
赵清荷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去将外面的下人们驱散,再去将大门紧闭。
试问谁能想到这件事情,多年以来在琮王府的顾琮远,竟然是一个假的……
一直以来令路遥都感到困惑无比的事情,在顾子宴这里也是思虑了许久,最终才想清楚的。
他一直调查,一直追寻,终于将当年的真相猜了一个大致——
“当年被换走的琮王才是陛下所生,而王府中那个是先摄政王的儿子!”太子如是道。
赵清荷不由问道:“为何?”
顾子宴慢条斯理,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们想想,我父皇和前摄政王还有萧贵妃,他们之间当年的恩恩怨怨纠缠不清,父皇能够留在宫中的,势必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被顾淮带走的,定然是他与萧贵妃的私生子,十六岁有了能力,便回到宫中为顾淮的奸计步步为营……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赵清荷赞同道:“殿下果然是料事如神。”
无念也大为震惊,这下子太子或许可以扳回一局了,非但是能够重振东宫的旗鼓,还能够让顾琮远那厮再也无法翻身了!
他喃喃道:“将真的琮王抓到,压到皇上面前去滴血认亲,去对峙,必然要将假琮王满门抄斩,到那时,真的蠢货琮王换回来,便再也没有人是太子殿下您的对手了!”
顾子宴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他对无念道:“这段时间,你便一直替本宫去京城街上蹲这位琮王殿下便是,整个东宫的成败,在此一举了!”
无念跪地道:“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