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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宫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宫宴,因此今天除了例行的上菜,这个厅殿并没有人进入,当然,正常来说也该是有太监宫女守在门口处,里面主子们有什么吩咐交待,便要执行,但是丹阳郡主带了一队人进宫献宝,除了两个婢女外,其它人都安排在外面,晋王的人手也都是孔武之人,双方合作,想拦几个宫人应该是很轻松吧,至少就现在来讲,并没有人进入殿内,发现异状,但是也依然是时间有限,若是被人察觉了也就全完了。
丹阳郡主催着晋王动手,依她的意思,杀掉了全部的人,再推到王怡真身上就是了。
但是丹阳郡主喊了几遍,晋王也还是一脸纠结的站着,犹豫不决,历来皇子夺位,都是各种台面下的阴损招术,哪怕是晋王这种军旅出身的人,最擅长杀人而不太会谋略,可是你让他直接当面杀自己的父亲兄弟,他也还是很难做到的。
丹阳喊了几声,晋王也不动,丹阳就气得极了,自己抽出一支簪子来。
进宫都是要查验,身上不可有兵器的,但王怡真是习惯将武器峨嵋刺改良一下当簪子插在头上的,所以丹阳这藏兵器的法子,她还真不好说人家。
丹阳将那簪刀拿在手上,眼睛先往启圣帝的身上看,也是静了两秒,突然就冲着王怡真来了,嘴里骂道:“是你,若不是你安排了永明在念园,她不会死的。”
王怡真这会没力气,尖叫都尖叫不出来,至于吗,她就安排了个住宿,至于吗?
眼看着丹阳就要扑上来,王怡真一闭眼,就咬破了舌间,想借着疼痛催自己的身子能使一下力,看能不能滚远点,虽然说这种药的正常解说一般是泼凉水,不过现在也没地方找凉水了。
王怡真借着这一痛,还是攒了一点力气的,她本来是跪着,这用力一倒,没能滚远,倒是脸面向上了,王怡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丹阳扑来想刺死她,还得伏低身子去刺她心脏,不太方便,如今倒好,她这一躺平,人家是居高临下,想刺哪就刺哪了,这可真是丢了大脸,她在江湖上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既然都有了想死的心,那将死的心理准备也就算做成了,王怡真咬着牙等着接下来的穿心而过,却没有想到发出尖叫而滚开的是丹阳郡主。
王怡真一睁眼,启圣帝身边的吴公公正在她脸上方,笑吟吟的看着她,丹阳却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怡真当场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就说嘛,这可是深宫大内、帝王居所,也不能就这么被丹阳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全挑了吧?
这一边,则有万公公快步的走了进来,然后跪在地上将一杯冷水给启圣帝喂服了下,启圣帝喝下了凉水,多少缓过了一些劲来,才叹了口气,喊道:“优儿……”
王怡真心想这优儿可能是晋王的名字,本来晋王早就被突来的变故吓的魂不附体,再被这么一喊,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父皇……我……我……”该说点什么呢?他没有谋反?可是丹阳要杀人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止。但若说他有谋反?晋王冤死了,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同丹阳结了个盟,谁想到这女子疯起来能到“弑君”的程度啊。
“优儿……你。”启圣帝摇了摇头。“传朕的谕令,夺晋王爵,降为南阳郡王,今日里王府闭门,带下去吧。”
这是要软禁的意思啊,但王怡真真的觉得很可以了,谋反之罪啊,只是降了一等,依然是王爵,只不过晋王禁闭和太子禁闭不一样,太子那时三天两头的禁闭,都习惯了,而晋王这相当于也夺了他领军的权力,同时……这个时候带下去,那就是说今天里投票他不能参加了啊,不过也是,他一共就丹阳一票,参加不参加区别不大。
“父皇……父皇啊……儿臣冤枉。”晋王眼见着吴公公要来带他,大喊道:“父皇,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昨夜听姑姑说今天要投票选择储君,可是我并没有要她做出弑君之事啊,我……我是想保护您的,如果她刚刚要杀的是您。”
“唉唉唉……”王怡真算是这殿中唯一一个敢在启圣帝说话前插话的人了,非常不快的表示“所以杀我就可以吗?”
“你又不是皇嗣。”晋王看着如今反正也已经得罪了人,真心道:“你要是妹妹,我当然会保护你,可是你……你一向跟随太子。”余下的话虽然没说,不过大家也都听得懂。
王怡真是宝物之主,因此她站谁,对谁来说太过于有利,以前她有个帝女的身份在,上面这些皇子为了向启圣帝显示自己关爱手足,也不敢轻易碰她,如今没有这个身份了,若是宝物之主不站在自己的一边,倒是杀了放心。
“……”王怡真都没有想过,自己没这身份了,还多了这份危险啊。
“父皇……您对儿臣说过,我有将才,这天下将来要我来守的,您亲口说的啊。”晋王伤心道:“您一向立志南进蜀国、西向苗域,就算没有宝物中的地图,儿臣也有足够的自信和才能为您完成夙愿,父皇,您天下一统的宏愿,太子是做不到的,唯有儿臣能为您完成啊。”
“……”唷唷唷,王怡真都不知道启圣帝还有这样的愿望。
“儿臣也没有错,儿臣是想同姑姑结盟,让她投票给我,也收了她的解药,事发时没及时拦下她,是儿臣不对,是儿臣有了私心,可是儿臣做错了什么?要被夺王权、交兵权、受幽禁?儿臣没有做错什么啊。”
启圣帝叹了一口气,问晋王道:“你到如今还不知道哪里错了?”
“儿臣从未做错什么?”
启圣帝挥了挥手,万公公便退了出去,片刻后就带进了一位人高马大的华服勋贵,对方向着晋王施了一礼,便翻开了一个小本本,郎声念道:“X年X月X日,太子至礼部尚书家中赴宴,收婢女一名。X年X月X日,晋王至礼部尚书家赴宴。X年X月X日,太子至太子监博士家中赴宴,收婢女一名。X年X月X日,晋王遣家仆同太子监博士家厨娘问询。X年X月X日,太子召太医院衣姓太医问诊。X年X月X日,晋王召衣姓太医问诊,X年X月X日,晋王召李姓太医问诊,X年X月X日,晋王召邵姓太医问诊……”
这勋贵连读了好几条的信息,全是这样的一些琐碎之事,但是被他按日期排起来,那听的人就有点明白了,晋王在调查太子,为此都快把太医院翻个的召了一遍了,而且极可能他知道了太子不是酒醉失德,而是不能饮酒,这勋贵还要再读,启圣帝挥了挥手,那勋贵就直接说道:“晋王摩下密卫杜继,曾于今年初为晋王在江湖上重金寻各种迷药。”
今年初,也就是说,上次宫宴醉酒的时候,太子喝水都能喝醉那会,这些药就已经到了晋王的手上了……那太子同吕才人的事……还有今天丹阳身上的药……果然都是晋王做的。
晋王不是收下了丹阳的解药。而是丹阳昨天才回京,联盟时刚从晋王那里刚得到的药,也许晋王今天想做的并不是谋反杀人,但是……他一定是有个局,要对付太子的,不然他不会和丹阳同时将解药带在身上。
这样一来,说什么都没做过可就不好了,在众人的注视下,晋王终于不再讲话,被带了下去了。
王怡真十分敬佩的看着那小本本的勋贵,问道:“这位不知道是哪位,以前没有见过。”这情报整理能力绝了,也不知道她家蓉蓉什么时候能修炼成这样的精怪。
万公公在旁边笑着介绍道:“献国夫人进宫少,才会没见过,这位就是江夏侯,您几次……嗯,接触过他家公子的。”
王怡真之前喝下去的一口凉水差点呛上来,看向启圣帝。
“……”之前不是说好了,昨天就先把江夏侯拿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