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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要回宫去这件事,其实并不能由迟迟做主,这迟迟知道,嘉和自然也知道。
嘉和总不至于是觉得来护国寺都只是迟迟自己的想法吧,她虽是知道不是,但这会儿的这些行为,其实也不过就是在为难迟迟而已。
迟迟突然就想起了前两日又一次遇见曹汀愈的时候他说的话。
两人对坐着,似乎就是多年的朋友一样,少有尴尬和为难,不管是有什么话好似都可以直接说。
曹汀愈便是在那个时候这样和她说的,“嘉和公主此人,素是因为被皇后娘娘娇宠着长大,言行方面或许少有自有约束,这样对殿下是坏处,但有时候其实也能称得上是好处。”
“她素来嚣张跋扈,也因为是嫡公主的身份就无人敢对她置喙,这对我,会有什么好处?”
曹汀愈一笑,他虽然说是个太监,可是这会儿笑起来真真是光风霁月一般的洒脱,嘴角带了柔软的笑意,更是叫人觉得面前的此人不似一个太监,而是一个京城之中富庶人家的公子。
他身子微微前倾,“殿下细想,她这样的人,既是少有被人看轻,也就少有不如意的事儿,只要这不如意不是因着殿下的缘故,奴才便想着,殿下可以很轻松的找到这种不容易的来源之处,然后进行拿捏。”
他不认为迟迟是个蠢笨的人,那一夜她肯那样豁出去救他,就足以看出来她是一个在很多事情上很果决的人,之后还可以藏的滴水不漏,更能显现出她的厉害来了。
曹汀愈也是一再的刷新了对她的认识。
“我只怕是,即便是我找到了她的短处,也未必可以很好的拿捏她,嘉和此人,只怕是吃软不吃硬的,她恶我多年,也不是一两件事儿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揭过了。”
曹汀愈点点头,“殿下这样想其实也是正常。但是殿下可是有想过,其实在这件事上,未必需要硬来。”
迟迟皱了皱眉,似乎就他说的话听了进去,曹汀愈看她沉思的样子,忍不住是又笑了笑,迟迟奇怪,“你笑什么?”
其实曹汀愈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是对着她,自己就好似总是想笑呢。
他摇了摇头,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最近京中事务繁多,纪佳已是回京路上了,若是等到纪佳回京,只怕他再这样随意出来的机会就更是少了很多了。
所以他才是在这个关口急匆匆的上山来一次,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只是内心似乎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得上山来,他得来看看。
至于看什么,不必心里告诉他,他自己也就非常有数了。
迟迟已经是想了一圈了,便说,“你说的话,我明白是明白,但可能还得到那个时候我才能一一实践了。”
“殿下不着急。”曹汀愈给她添了茶,语气缓缓,“总归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叫殿下好好试试。”
迟迟看了他一眼,他虽是感觉为她做了一些什么,但是迟迟内心就是那么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因为她过惯了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的日子,而曹汀愈这样她尚且还不是觉得可以知根知底的人,她就更是不会轻易相信了。
于是她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压了下去,只是垂着头又眨了眨眼。
曹汀愈站起来,“殿下想回京吗?”
迟迟看了他一眼,“想回,又不想回。”
不想回是因为在山上这日子的确是足够的自由自在,让她是实实在在的享受了不错的日子。
但是她心里始终还是记挂着冷宫的静妃,也记挂着她需要去完成的事儿,所以她自己也清楚,不可能一直留在护国寺的,很快,自己就应该下山去,重新回宫才是。
迟迟也站起来,走到曹汀愈的身边,她看着窗外,抿了抿唇,“我虽是知道不该贪图眼前享乐,但若是你叫我即刻回到那虎狼窝当中,我又是有点不想的。”
虎狼窝,这倒是个极好的形容词。
对于嘉和来说,皇宫或许是家,或许就是代表着更加奢靡和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对于迟迟这种公主而言,皇宫,大抵就是足以将她生吞活剥了的虎狼窝。
曹汀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说,“奴才会尽力,将皇宫变成不是殿下眼里的虎狼窝之后,亲迎殿下回宫。”
迟迟猛地转头看他,他竟是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说他的雄心壮志,这样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砍一万次脑袋也不足够了,那东厂的都督又岂是个好相与的人,知道他有这样不臣的心,哪里还会放过他。
迟迟连忙便说,“档头这样的话,只怕还是得少说才好了。”
曹汀愈扯了扯唇角,“因着知道殿下会和奴才这样说,故奴才才敢说的。”
也就是说相信她了。
迟迟皱眉,“我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当不得档头这样的信任。”
曹汀愈不说话了,他只是和迟迟并肩站着,似乎就是在表达着他的态度。
迟迟吐了口气,“那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也希望,我回宫的时候,档头已经可以做到如此了。”
东厂之路难走,一路上去几乎就是披荆斩棘一般的,哪里有那样容易,迟迟知道,曹汀愈更是知道。
但他心里有信念,从前是想要改变自己那不如意的人生,现在是想要改变她多舛的命运。
他现在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让自己快一点可以成长到可以保护她的地步。
但为什么这样的想法会浓烈至此,曹汀愈没去设想过。
他重生一世,只愿做自己乐意的事儿,任何违心的事儿他已是不愿去做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奴才再来看殿下。”他似乎觉得这句话有点逾越了,便是又加了一句,“来给殿下带点,殿下想要知道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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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
迟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想起曹汀愈说的那些话,对待嘉和,要拿捏住她的软肋,以不要太强硬的方式。
迟迟垂眼,突然就开口,“皇姐不如是屏退左右?我好和皇姐好好说说。”
嘉和自然是不担心迟迟会做出什么有碍她的事儿,更是也想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于是便是冷哼一声,然后果真是把人都退了出去。
迟迟的人自然也就退了出去。
嘉和喝了口茶,“好了,你最好是说出点什么来,若是在这里故弄玄虚,本宫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迟迟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皇姐可知,我为什么会到这护国寺来?”
嘉和皱眉,抬眼看她。
迟迟便说,“皇姐定然是想,皇宫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奴仆如云,再怎样也比这清苦的护国寺来的好吧,若是如皇姐这样来小住也还算不错,但我这一住就是许久,就如皇姐所说,想不想回宫去,一是不由得我做主,二是,即便是我做主,我只怕也是不敢回去的。”
“不敢回去?”嘉和挑了挑眉。
迟迟叹了口气,“我和北阴王子……之前……”迟迟似乎是有点羞赧的样子,然后才一口气吐了出来,“父皇和母后,之前似乎是有意让我和亲北阴。”
想到这件事儿,嘉和就忍不住心里的火气翻江倒海起来,下一秒是连木质的把手都能捏碎了。
迟迟只当是自己没看着她的态度,接着就说下去了,“但最后皇姐您也看见了,还是不了了之了。”
嘉和忍着怒火问,“哦?为何?”
迟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父皇突然就把我赶到了这山上来了,这是因为什么,自然也就清楚了。”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抿唇笑起来,“其实皇姐不知,我不用和亲北阴,我还挺开心的。”
嘉和一愣。
迟迟就说,“虽说我在后宫之中过的日子,皇姐也是清楚,但是北阴天高路远,我又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去的好。”
嘉和便说,“所以,父皇已是无意叫你和亲,你自己也是不想去和亲?”
迟迟点头,然后就说,“所以我才说我不敢回去。其实皇姐,你我都知道我如今在后宫的处境,着实有点尴尬,而和亲北阴这件事,父皇是暂时搁下了还是如何,我实在是不知道的。”
她挠了挠头,“所以我就是担心,如果北阴王子还没走我就贸然回去的话,父皇一见着我,又觉得还是让我去和亲的话可如何是好……”
她看嘉和的脸色有点不对,就知道说她只怕是说了叫她不高兴的话了,就又加了一句,“虽是我知道北阴王子人中龙凤,若是可以和他成亲,只怕是天下人都要羡慕于我了。”
嘉和抬眼看她,“那所以你也有这种想法?”
迟迟便摇头,“我素来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更是对天下人都羡慕我这件事儿没什么希冀,我只是想平平安安又平平淡淡的过我的日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