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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柳清雅拍了拍方眉的手，原本在精致生活下雕琢出来的白皙手背，此刻青筋绽起，竟是无比的狰狞。
眸中带着可怖的血丝，她瞪着眼睛，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就算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也能知道是依旧在翻来覆去的重复着之前的话。
这一次，柳娇娇是真的给方眉刺激到了。
向来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小打到都没有受到过这般委屈的时候，更何况是还要当着其他人的面去给柳娇娇道歉，甚至连方彦也受到了连累。
那是她骄傲的哥哥，从小就是被当做唯一的继承人培养的方彦，竟然会以为她一时冲动犯的错误去给柳娇娇低头。
单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的让方眉崩溃。
“我要怎么办？”她茫然的抬起头，一双被血丝占满了眼睛牢牢盯着柳清雅，口中喃喃的问：“清雅，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你想要对付柳娇娇？”
柳清雅坐在马上，即使是微微的俯下身，也依旧处在居高临下的视野当中。
眸中带着一丝类似于悲悯的情绪，不等着方眉回话，她转过身看了一眼，方彦已经牵着柳娇娇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有了足够的距离，她只能看到两个不大的人影。
“是。”方眉点点头，语气当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杀意，“我巴不得、巴不得她...”
“嘘。”
食指点上红唇，柳清雅打断了她的话，“有些话不能瞎说，你想要对付柳娇娇，那我只能告诉你，去尊重她，崇拜她，把她捧到天上。”
方眉一愣，连忙问：“为什么？”
“因为其他的事情，你做不到。”
没有说的太相信，方眉的性格是直来直去的类型，让她去使什么手段诡计，或者是找机会记下来什么事情去抓把柄，这全部太难了。
就算是勉强能够成功，也会露出马脚，被柳娇娇察觉。
对手并不是什么天真单纯的富家千金小姐，而是一个身体当中
噙满了毒液的蛇蝎。
和她比起来的话，方眉实在是太嫩了。
“这是代价吗？”垂下眼，方眉的嘴唇露出了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是我打她那一巴掌的代价吗？”
“是。”
柳清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有些话，并不需要藏着掖着，既然想要去对付柳娇娇，那么以后方眉遇到的手段只会更加的复杂和卑劣。
所有放在明面上的东西，都是最好应对的，这一次的巴掌，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柳娇娇虽然挨了打，但是她能让方家的少爷小姐接连的低头道歉，这一场到底是谁赢了，所有人心里面都一清二楚。
只怕方彦现在的心里面也不会舒服，可又只能去继续的留在柳娇娇的身边，当一个负责牵马的侍从。
“我知道错了。”
方眉愣了一会儿，有些事情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只不过她明白的晚了一点，知道现在才一清二楚。
好在，时间过去的并不算是太晚，一切都还来及。
“对不起。”
低声对着柳清雅道了歉，早在最开始，方眉就已经受到过警告，知晓了因为冲动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当时，她满心都是胜利的欢喜，哪有心情去想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东西。
报应，来的就是太快了一点。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四分之一马场的距离。
就让方眉彻底的见识到了柳娇娇的可怕，以及人生当中第一次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不需要跟我这么说。”柳清雅叹了口气，并没有在继续的开口，目光却是遥遥的望向了方彦的方向。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兄妹的关系，本来就没能维持好，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是来了个火上浇油。
方才方彦的眼神异常的可怕，可能方眉没有察觉到，柳清雅确是看到了里面清楚的嫌恶。
可能是柳娇娇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也可能是耐心耗的差不多，总之，方眉如果想要回到从前，要走的路
，更加的长了一些。
“我等下会和哥哥道歉的。”方眉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聪明，她已经清楚了柳清雅的意思。
“不急。”
摇了摇头，虽然不大了解方彦，不过柳清雅还是觉得，再等等，等到方彦先消了气才好。
至少要到远离柳娇娇的地方，兄妹两个在好好的谈一谈。
血脉之间的联系要远远超过其他的情谊，不管是爱亦或者是仇恨，都要更加的浓烈一些。
“你说，他会原谅我吗？”
终于走回到了休息站，方眉扶着柳清雅下了车，她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就仿佛是在耳畔的话，可能柳清雅就要忽略掉了这个轻飘飘的声音。
仿若被风一吹就要散了个干净似的，她叹了口气，没记着回话，而是活动了下无比僵硬的身体。
就算是后半段因为马儿的乖巧稍微的放松了些，也架不住太长时间的紧绷，这一离开马背，才觉得好像所有的肌肉和细胞都叫嚣了起来。
腰更是尤为的难受，像是连续做了长时间的运动一般，而她不过是骑了半小时的马而已。
“会的。”
摸了摸马儿的鬓毛，一个对骑术丝毫不通的主人，对它来说也算是一种磨难了。
柳清雅温柔的帮马梳理着毛发，像是不经意一般，口中无意识的说着：
“你们是亲生的兄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就算是生气，也也是恼你不懂事而已，不会是真的记恨。你要记住，柳娇娇到底是个外人，你哥哥又不是没长脑子的人，他清楚柳娇娇的话到底是几成能信。”
一口气说的太多，柳清雅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的开口。
“刚才之所以让你道歉，不是为了柳娇娇，是为了柳家，你们方家暂时并没有站队，和我们图强的谈判没能成功，怎么也要顾忌一下柳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方彦还是明白的，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