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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肯放过她。”
餐桌另一边响起蘅芜幽幽的声音。
厨娘醒来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怕是被吓坏了,又或者出于生物远离危险的本能,她不敢出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做好的食物就放在传送窗口,等着外面的人拿走。好在饭菜的美味值一点都没减。
正经的美食家从来不浪费食物。
除了某个肠胃失调的家伙。
血族听见声音,从落地窗前回望过来,眼珠里写满了诧异:
“那我难为她干什么?我也不瞎啊,反正等这局结束,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扎心x1。
“哦对了,还有你也是!”血族指着蘅芜说。
扎心x2!
蘅芜歪在丝绒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摆摆手,赶蚊子似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哪凉快你就去哪儿待着,让我死之前安静一点。”
血族摸摸鼻子,比了个ok的手势。
·
古堡废墟上空的光依然旺盛,闪烁不定。
兰疏影知道主宰还在里面努力突破。
她正在发呆,忽然余光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是血族上楼来了,东张西望,像在找东西的样子。
“你看什么呢?”她问。
“啊?那个……收藏室挪位置了?”
兰疏影回忆了一下,沉吟道:“好像也不是。你是要找什么吗?”
管家的工作记录里提到过,蝴蝶夫人的收藏越来越多,原先一楼的收藏室放不下了,加上靠近地面容易受潮,所以把一部分贵重而且易坏的东西搬到楼上。
血族支吾一阵,说是想去参观。
“行,正好没事干,我带你去吧。”
她领着血族去了收藏室二号。
血族在博物架间穿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开心亲昵的态度就像在逗自家宠物。尽管这些“宠物”不能给他回应。
血族兴致不减,给她讲起这些收藏的由来。
兰疏影这才知道,这里绝大多数年代久远的藏品,竟然不是蝴蝶夫人祖上传下来的,而是血族淘回来的宝贝!
他们俩曾经是夫妻,收藏室里有些共同财产实在是太正常了。
兰疏影疑惑的是:
血族那时候为什么会出来?他又是怎么跟蝴蝶夫人结婚的?现在血族一出来就命令小孔雀对蝴蝶夫人出手,是否可以认为……婚后,他的失踪,是被蝴蝶夫人坑了?
这也不是什么必须保密的事。
她问,血族也就告诉了她。
“其实贪婪的剧本是根据真实事件做出来的。”
“哦?”
兰疏影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遭遇是真的,而且,他变成血族之后……事情更精彩呢……”
血族顶着公爵的盛世美颜,笑起来格外勾人,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公狐狸。
“公爵装作被国王的手下擒获,然后被送到国王的床上……第二天早上,嚯,整个王宫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被吸干了!真是好胃口!”
兰疏影脑补着尸横遍地的场景,脸色微微僵硬。
血族注意到她神色不对:“你这是什么反应,同情他们?”
“不行吗?”
“哈哈哈哈……你跟那个女人是一个地方来的吧,在我们童话镇也待过一阵子了,怎么,你还想当个悲天悯人的圣母花?你也太有趣了!”
血族捧腹大笑,还把她贬了一顿。
兰疏影眸光幽深,趁他不注意在他侧腰踢了一脚。
血族猝不及防,一声怪叫。
身体突然分解成无数只蝙蝠四散而开,在几米外重新凝聚。
“喂!有话好好说,别这么粗鲁。”
他掸着披风上的褶皱,忽然脸色一变,阴阳怪气问她:“你是觉得他做得不对咯?”
“那个公爵……家里人死了很多?”
血族冷声道:“只有出远门的两三个活下来,留在家的,连他养的猎狗都死光了。”
“唔……”
兰疏影沉思一阵,说:“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错,其他人更没做错什么……如果他去国王身边是为了给无辜的人报仇,我不反对。”
“那,你是觉得他不该杀其他人?”
血色瞳孔映着烛光,像被诅咒过的红宝石,平添一股戾气。
他本是一团能量,但是扮演血族的次数多了,多多少少会有移情吧……要是她公然评判那位公爵的做法有错,他说不定会跟她闹起来。
兰疏影不说对错,只是慢吞吞地说:
“如果我是他……我打算把国王的后代转化为血族,让他们全都管我叫爸爸。”
把那些人初拥了,就断了国王的血脉。
由于初拥会建立起一种胜过血脉亲缘的特殊联系,王子皇孙们确实会死心塌地跟随公爵。
另外,国王就算还能坐住他的位子,却没有继承人,王朝早晚会被人推翻,他曾经用来迫害公爵的权势会成为泡影。而他本人,将在懊悔中死去。
血族:“???”
蘅芜:“……噗!”
兰疏影迎过去,发现蘅芜还端着一个银托盘,里面有点心、糖、果汁和牛奶。
“这是要开茶话会吗?”
“是啊,我看他上来了,觉得这边兴许有故事听,就拿点吃的过来找你们,刚上来就听见你的惊世言论……”蘅芜笑得很开心,递了颗水果糖到她嘴边。
兰疏影也没多想,直接用口接了。
一转头,却发现血族看她们的眼神不太对劲。
惊讶,原来如此,感慨,可惜……
他的表情变来变去。
幸亏顶着盛世美颜,做什么怪样子都不会难看。
兰疏影思绪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以为她跟蘅芜是一对亡命鸳鸯。
嗯!
脑洞够大,的确适合去说书。
被蘅芜催促着,血族坐在地毯上给她们讲起那个故事。
·
公爵召集了许多血族同伴,在王宫里弄出那桩惨案过后,他回到古堡,发现这一片已经被国王的宠臣托人买下,还打算建造度假山庄。
公爵不高兴了,藏在附近给施工队捣乱,引起了宠臣的注意。
宠臣不但请了一队猎魔人保护自己,还想把公爵拿下,他佯装找到了公爵家族的一个幸存的孩子,把孩子绑在古堡废墟里,骗公爵去救。
其实那个人质是假的。
跟公爵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个被猎魔人养大的侏儒。
公爵果然中计。
侏儒重伤了他就赶紧逃离,外面的人把古堡炸塌,魔法阵启动,公爵被封印在废墟底下,直到几百年后封印的力量减弱。
·
蘅芜听得入迷,见他停了,忍不住接道:“然后他就出来了,还在这个庄园里遇到了蝴蝶夫人。”
血族点头:“对,当时她还是个小姑娘。”
蘅芜想到了什么,不太高兴地直摇头:“他们俩怎么能结婚呢……哎,他是不是知道了蝴蝶夫人是宠臣的后代,所以故意报复她?!”
血族瞪她:“怎么可能!他是真心喜欢她!”
空气瞬间沉默。
兰疏影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很是不解:“他们是怎么来电的?”
血族嗫嚅一阵,说:“……她,和他去世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我呸,渣男!”
蘅芜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气得一拳砸在墙上。
天花板上应声掉下来一只金属蝙蝠,摔懵了,晃晃悠悠地飞起来,也飞不高。血族一招手,它就飞到他肩膀上乱蹭,活像受了委屈的孝。
兰疏影歪头看,觉得这个小玩具比故事有趣。
她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后来,蝴蝶夫人发现了他的身份,还觉得自己是他妻子的替身,受刺激了,就找来猎魔人的后代把他重新封了一次?”
血族一脸吃惊:“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
替身剧本里,通常都是付出真心的那个人最先倒霉。
多数女人都不太能接受跟别人撞衫,更何况是撞脸?蝴蝶夫人如果发现自己是个替身,不气死也会膈应得要命。
“咱们这位夫人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小白花啊……她为了解除婚约先毒死了未婚夫,然后把家族里反对的人除掉,最后继承家业,又把那些产业卖掉,转到这边发展,还结了个婚。”
兰疏影说着自己知道的情报,见到血族不反对还点了头,就知道保险柜里那个剧本的内容很真实。
公爵是因为那张脸才主动诱拐了人家小姑娘,后来,他是真的动了心……既然他对蝴蝶夫人不设防,那么,被二次封印也很正常。
被枕边人背叛这种事,并不少见。
蘅芜还是不太高兴。
她想吃糖,却啃了一嘴的玻璃渣,能高兴才是怪事。
兰疏影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给她。
“这什么啊?”
蘅芜翻开,指甲正好抵着那个少女心的双心图案。
“蝴蝶夫人亲笔写的剧本。唔,就以公爵被封印这件事为界,后面其实还挺甜的,不信你看看。”
在她编的剧本里,猎魔人的后代学艺不精,所以封印只持续了十几年,而女主人公封印了公爵之后,心里很后悔,用人血滋养他数年。
多年以后,女人通过蝙蝠群的反应,预感到他即将出来,于是遣散了管家和男宠。
有一天,她受邀和闺蜜一起去歌剧院看新编的舞蹈剧,在飘花的小道上遇到一个漂亮得不像人的青年……他们手牵着手回到庄园。
这是结局。
蘅芜很快看到最后一行,沉沉地叹了口气:
“不,玻璃渣杀我……”
剧本瞎编得挺好。
可是对照一下现实……
被注入“脏血”,初拥仪式失败而死,死后融化成一滩污血的蝴蝶夫人;
还有面前这个顶着公爵壳子的二货……
——感觉手里的糖突然就不香了!!
·
捋清背景故事只是茶话会的一段插曲。
他们养精蓄锐一个星期左右,终于到了大战环节。
·
时值午夜,圆月当空。
当时,厨娘搬到庄园外面正在熟睡,几位混吃等死的大爷围着篝火又在吃烧烤,忽然觉得周围光线暗了下来。
血族率先抬头,瞳孔里映出一轮残缺的月亮。
他愣了一下:“……这就是你们神话里说的,天狗食月?”
蘅芜若有所思。
兰疏影噗嗤一下笑了,“那是狼。”
纠正的同时,。
她在格林镇跟贪婪仆从打过一次交道,那次也遇到过巨狼。
吉祥物的风格很一致。
贪老爷是个讲究人。
水晶幻境的能量由血族提供,幻境里哪怕是一草一木想要维持形态,都是在压榨血族的本体。
同理,要是他拒绝提供能量,幻境里许多东西都会化为虚无。
主宰是个例外——它的力量源头在贪婪那里。
所以只能封印它,不能直接把它人道毁灭。
血族跟她俩解释过这个原理。
他还说,之所以不怕贪婪知道这里的情况,主要是他模拟了主宰的气息,呈送给贪婪的画面都是伪造的,一时半会看不出问题。
正好贪婪嗜睡,一觉能睡个十天半月的,就更不知道了。
“那头狼就是主宰?”蘅芜说。
“就是它,一脸蠢相,离这么远都能闻到它身上那股臭味……它蠢是蠢了点,应该也能看出我们的关系,所以你们待会不用废话,照死里打就对了。”
血族在战前说这样的话,体现了他的不自信,生怕她们撕毁契约,转投贪婪的阵营。
兰疏影引灵入阵,身边漫起无数刀光,气机已然锁定了上方摇头摆尾的巨狼,用行动打消怀疑。
主宰冲出封印之后,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报仇,而是奔向圆月大口啃噬。
圆月里承载着血族输出的能量。
它想恢复,但是血族不给它这个机会,直接切断供给,还把里面的能量取了回来!
巨狼咬了个空,上下牙齿碰出了缺口!
它恼了,嗷嗷叫地冲向血族。
血族不慌不忙,召出蝙蝠群,像是一件迎风伸展的黑披风,把巨狼困在其中,捆成口袋形状。
伴随着阵阵怒吼,口袋迅速膨胀,被几道爪印撕开。
巨狼的身躯比先前明显小了一大圈,疯狂地咬住血族的披风,宛如遇见毕生死敌。
比起他们在前面打得热热闹闹,业火涤戮阵就格外冷清了。
蘅芜就地侧卧,单手撑着脑袋,语气无奈:“枉费我一番辛苦,加了这么多的绝活,居然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你可学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