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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到这个,年轻人和女孩都茫然了一瞬。
他们的打算就是拿解药换功劳,让他们能出城。
然而城主府没安好心,这边刚一放完榜,就立即暗搓搓地安排撤离。兰疏影白瞥见一道衣着过分华贵的肥胖背影,八成就是那位城主了。
城主府的位置很容易找,尸傀进去打探过了,里面空无一人,而且所有仓库都被搬空,一去不回的架势。
这么一来,这对男女刚看见放榜时的那种欢喜,就显得无比讽刺。
前路未明,两人对视着,都看见对方的无措。
兰疏影悄然打量他们一阵,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只听见这个脸色青白的尸傀缓缓问道:“你们有想过,把解药拿出来救治城里的病人吗?”
年轻人下意识皱起眉。
而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要是能帮到,那就帮吧……这个配方是您出了力的,要是您也同意,我就抄给其他医生。”
兰疏影不话,晴搓着手指嘀咕道:
“城里的药是按季度采购的,爆发之前才到过一批,跟以前剩的都在仓库里,我白刚去盘点过,一发两次药不成问题,再配上……”
她摸摸臂上挎着的包裹,里面是尸傀带来的细长雪叶草:“这个,在东边城墙外面有很多,可以让守城的人摘了送进来。”
兰疏影听她完,不置可否,默想道:心地倒是不坏。
至于另外一个,他不想沾染麻烦也很正常,但他没阻止晴下去,隐约还有一种“只要她想这么办,那就支持她”的感觉。
兰疏影隐约觉得自己又吃了一口狗粮。
她正色道:“咳,我可以同意,可你不能就这么拿出去。”
“啊?”
女孩很不解,看她的眼神里顿时多了股不出来的味道,“……为什么?”
片刻后,却是年轻人明白过来了,压着火气:“晴,你别误会这位先生,我看……是我们被利用了。”
“城主他张榜请人研究解药,不是真想让沙城度过难关,而是空头支票,引我们上钩的……大家的注意力转到解药上,这样更方便他溜走!”
刚看见告示的时候,所有医生都赶回去闭关配药了。
晴是最着急的,因为他俩都是“选手”,一心奔着中心之桥去的,现在时间不多了,他俩也没被感染,还被困在沙城出不去,怎么能不急?
这时候上掉下来一个自由的机会,两人根本没多想。
就算沙城城主名声不那么好,这毕竟是他的地盘,本地城民甚至可以是他的财产,他怎么可能让大家去死呢?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可他偏偏就没打算让他们活!
没食物,没坐骑,还控制着城门不让出去,那不就是等死吗?
刚才竟然还打算去送解药,年轻人一回想,简直蠢得自己都不忍心看!幸好刚才有这几位陌生人帮忙……“啊,你们快把这解药喝了吧,晴,再配几瓶出来,快!”
年轻人把东西塞给尸傀。
其实尸傀很难被感染,为了让他俩安心,兰疏影还是让尸傀喝了下去,其他尸傀就在边上排队等着新配的药剂出炉。
年轻人解释道:“晴对制药有分,我知道一定会被人特别关注,可是之前……唉,我觉得大家都跟我们一样期待解药,谁知道会……”
他苦笑,还是有点想不通。
“他们到底通这些病饶,都不想活了吗?已经跑出去那么多人,里面难保就没有被感染的,有解药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病人已经被折磨得虚弱不堪,真正打起来,没力气从他手里抢走解药的,大概是人海战术,先利用健康人害怕被感染的心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趁乱毁掉试管。
问题就是,为什么?
兰疏影皱眉,顺着这个思路自然想到——如果,城主要的就是瘟疫遍地开花呢?
晴辨认着这群袭击他们的病人,:“这些都已经病得很重了,解药也不一定能救他们。我想……可能是有重要的人被威胁了吧……”
兰疏影灵机一动,先把意识完全转移到尸傀这里,再用布莱恩的能力沟通一个刚咽气的病人,试着获取残留的记忆。
于是她看见城主府巍峨的大门,城主狞笑着撒出一把钱币,病人不为所动;
然后,他拉出一群被锁链禁锢住的女人、孩……
“你们被骗了……”兰疏影心情复杂,“城主走的时候,根本没带走那些女人和孩子。”
病人们同时愣住。
一个病人急喘着问:“在哪,我儿子在哪,你看见他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哽咽道:“我儿子那么……他很会藏的,你肯定是没注意到他……他跟着城主离开的,他已经走了!”末尾是吼出来的。
一嗓子吼完,他咳了几口血,歪到一遍很快没气了,死都没闭上眼睛。
晴虽然不忍,出于本能,她拉着爱人和兰疏影退开。
证实了是城主的安排,年轻人急忙:“快走!这里不安全,解药的消息一定被递出去了!”
晴住的屋子相对偏僻,周围黑咕隆呓处是破烂,藏了人也很难发现。
这些人就是蹲在这里监视晴的。
解药事关重大,他们肯定会安排谁去给幕后的人报信,那人必定是城主信得过的人,他能控制沙城的武装,应对突发事件。
兰疏影琢磨着,城里处处危机,所以那人要么住在城外,要么就在城楼高处。从晴的屋子还看不清什么,但她本体就在城墙外面,清楚地看见城楼爬下去一队矫健的黑影。
“有人靠近,城楼来的。”
年轻人略作犹豫,:“跟我来!”
他对沙城的地形很熟悉,在守城兵和巡逻兵靠近之前,已经带着晴和几个尸傀转移到没有人烟的地方。
那些人扑了个空,干脆把半死不活的病人们就地击毙,烧掉。
火光映亮了沙城的夜空。
一排排屋子里亮起灯,隐隐约约的哀嚎声顺着风飘过来。
晴叹了口气。
年轻人还定得住,:“三面城门被堵住,只剩下一面被他们控制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他忽然疑惑道,“这位先生之前就在城里吗,我好像没见过你……们。”
兰疏影:“不是,我们是从城外潜入的。”
她既然已经介入这桩“闲事”,索性摊开话,免得在他们俩心里落下什么芥蒂。
“我的本体在城外等着,这几个都是我的傀儡。刚才不心听见你们话……巧了,我也打算去中心之桥。”
年轻人顿时明白了:“你也是选手。”
“是。我手里还有个重要任务,不会跟你们同路,沙城这事我觉得有古怪,所以进来调查,正好遇到她在配药……”
兰疏影从她的视角简述了今晚的经过。
想用解药换出城的医生不止他们俩,亮着灯的屋子也不止这一座,兰疏影正好就走到了晴这边,继而闻出了相似的药味,这才停步。
晴:“我正想跟您请教,您怎么知道多加一种草叶就能成功呢?”她今晚越试越急躁,已经弄碎好几个试管了。
“机缘巧合。”
这个答案不太有服力。
女孩睁着又圆又黑的一双杏眼,很不死心,也不敢开口,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兰疏影:“……其实也没什么,我打听到城里每熬制药汤,每人分一碗。”
这点在地精的本子里记录过。
“对!”
兰疏影继续道:“我白看见有人送药去城门,守城的那些人都喝了,但是有几个防护不到位,已经出现轻微症状。”
“啊……”晴惊讶中带些惊慌。
“按理,喝了药,该能看见他们身体里的变化,可是在我看来,药汤灌下去了,在他们身上的效果是几乎没樱”
兰疏影直言不讳。
那种药汤,味道跟晴配置失败的那种很相似,应该也是出自她的手。
晴的脸不知觉红了红。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兰疏影补充道,“他嫌苦,从路边拔了几片叶子在嘴里嚼,嚼完没多久,感染竟然渐渐消退了……”
假设这种草叶跟药汤在一定条件下组合起来就能充当解药,条件暂且假定为温度,具体的,那就让专业的药剂师去试吧。
她让尸傀采集雪叶草带进城,本来想找个医生威逼他去做,却遇到晴这个才药剂师,一次成功,鼓捣出了能治愈轻到中症的解药。
两人自然地相信了她的解释。
晴还主动给她找了个理由,问她是不是拥有能内视的瞳术。
她点头。
解药的事情就此揭过,是时候谈一些别的东西了。
兰疏影率先开口:“这场瘟疫爆发得突然,你们知道原因吗?”
两人同时摇头。
晴:“我们运气不好,进城那就遇到有人发作,再也没出去过。”
“嗯?”
“周琅跟街上一个女孩买了半篮花,跑回来送给我,然后我们一转头,看见那个孩一边嚎一边倒下去,全身起玫瑰疹,口吐白沫……”
因为接触过女孩的花,他俩被关进黑屋,期间接触不到外人,只有巡逻兵每送一次饭。
“到这个,我记得他第一次来送饭的时候喝醉了,跟我们——前几城里特别热闹,商队送来好多新奇的货,全被抢空了。”年轻人周琅肯定地,“商队来之前,瘟疫还没开始!”
兰疏影眸光微变。
那么,会不会就是商队带进来的?
“你这么,我也想起来了……他媳妇想买丝绸,他薪水发迟了,求了好几家都没买成,还被媳妇训了一顿,很不高兴,所以借酒消愁。”晴回忆着。
周琅:“然后送饭的人就换了,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晴紧跟着补充道:“对,那几还老是有人来跟我们套话,问我们和他聊过什么。我们就不熟,只跟他要过调味料,因为这边的食物吃不惯,他也没给。”
“嗯,前后换了五个人来问,我们觉得不对劲,咬定这个答案没松口。后来他们听晴擅长制药,就放我们出来干活了。”
他们言谈间显示出相识多年的默契,把过程得很清楚。
兰疏影跟他们对了时间节点,发现他们被放出来正好是沙城最缺饶时候,因为瘟疫的消息传开,城民惊恐之下趁夜冲出去,据拦都拦不住。
场面混乱不堪,外面的车马行都被劫去一批坐骑,让地精一提起这事就手捧心口。
“我还有个疑问,有人找你们打探消息,那五个人是从哪来的?”
“城主府。”
“城主府。”
两人异口同声。
·
疑点指向两个方向。
一是商队,另一个是城主府。
城主府的前后举动都透着怪异,兰疏影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她该设法把城主拖住的,可惜现在后悔也迟了。
商队是游商,卸下十几车货卖完就离开了沙城,早就消失在漫漫黄沙里,更找不出来,一切全凭描述。
三人一致觉得商队投毒的可能性很大。
而城主府在事发后的应对很敷衍,又听他们一个染疫的人都没有,商队卖货全城轰动,唯独城主府没凑热闹,这一切组合起来太可疑了,就像……跟商队串通好的一样!
周琅再次提到那个巡逻兵。
他们两口子被放出来之后打听过,就在那个晚上,巡逻兵家里着火,全家连着两边的邻居都被烧死了。
“一个都没跑掉?”兰疏影错愕道。
“一个都没有!”周琅回答很肯定,低声跟她:“我怀疑在起火之前他们已经死了……”
周琅没看过当时的现场,只听死者都在院子里躺着,旁边还有吃剩的饭菜和酒。料想是酒助长火势,而死者们都喝得烂醉,没逃走。
晴反驳道:“不可能都醉成死猪吧,还有孩子呢!城主府是烧死的,尸体扔到城外了……这么多了,他们从来没把哪件事处理得那么快!”
兰疏影:“那你们调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