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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陶山表达的好意,兰疏影暂时只能说心领了。因为维托老爹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她还是该去现场亲自看一下,这样才能确定。
陶山记得她之前说过不方便出去,因此目露担忧。
忽然陶山眼睛一亮,提议道:“那这样呢,如果我让人把你的亡灵仆从带过去,然后你就可以用仆从的身体去看了吧?”
兰疏影笑着点了点头。
这当然是个好主意,也是她原本的打算。
但是在那之前她还得做个必要准备。
陶山从她的反应里嗅出了送客的气息,主动站起来告辞了。
送走陶山之后,兰疏影找到了金乌。
她拜托金乌查一下梅雷迪斯此时此刻的坐标。
“怎么样,能查到吗?”她不放心地问,生怕金乌又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咒术反噬。
“当然没问题,你不要小看我!”金乌对她的不信任表示强烈抗议。
兰疏影立马举双手投降。
是是是,你干活,你都对。
“咦……好重的死气!”金乌惊诧地叫道。
就在梅雷迪斯所处的位置,那里有一大片浓郁到如同实质的死气。
兰疏影眼珠一转,顿时猜出了他在哪儿。
北海岸死气最浓的地方,那应该就是不死族的大本营,巫妖皇居住的区域。
“他俩关系不错?”她随口问道。
金乌盯了一会,晃着脑袋说了句大实话:“我觉得吧,这个巫妖皇在他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怂得脚都不知道往哪块砖上落。”
他把画面投射过来,边看边点评,用各种细节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是对的。
很显然,巫妖皇在梅雷迪斯面前,以晚辈自居。
走路是一前一后,梅雷迪斯闲适自然地走在前面;
在巫妖皇的地盘上,他却请梅雷迪斯先落座,姿态恭谨,像在对待自家长辈或者老师。
巫妖皇的身材高大挺拔,脸上罩着白骨面具。仔细一看,他在梅雷迪斯面前下意识弓着背,这样,相对高大的他才能跟对方视线平齐。
但要做到这种平齐的话,姿态上就已经低人一等了。
兰疏影读了几句唇语,他们应该是好一阵子没见面了,正在寒暄。
她若有所思:“说起来,巫妖皇是什么时候上位的,他比梅雷迪斯熊多吗?”
金乌想了想:“四百五十年前横空出世,之前完全没有记载,他的经历跟梅雷迪斯一样被模糊了。”
又是模糊。
相同的法子连续出现两次,多半又是疯巫妖的手笔。
“这个数字……我好像之前听过。”
兰疏影蹙眉回忆一阵。
她想起来了,是陶山说的。
陶山看见她的飞毯,提醒她别让所罗门王昔日的追随者看见,否则那些不死族可能不会放过她。
那天正巧聊到欧金曼王朝的末代皇帝,他被推翻的日子,距离今天,敲也是四百五十年。
二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兰疏影幽幽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个末代皇帝死得不甘心,正好被梅雷迪斯救下来,再被他转化成巫妖……”
金乌听完干笑两声:“你想象力真丰富,就因为年份差不多,你连人家身世都安排好了。”
兰疏影默了几秒,再次开口道:“倒也不是瞎猜,你知道所罗门王的姓氏么?”
金乌举起白骨翅膀挠挠自己脑壳,瓮声瓮气道:“还真没注意过,怎么了?”
“莱因纳特。”
兰疏影顿了顿,解释道:“梅雷迪斯的姓氏是纳特,敲嵌在里面。所以我想它会不会是从这儿抽出来的……假设梅雷迪斯和所罗门王有关系,他会出手救下所罗门王的后代也就不稀奇了。”
巫妖的漫长寿命,足以让梅雷迪斯看着这个王朝从繁华走向末路。
“哦吼!”金乌不知道触到那根神经,他果断把事情想歪了,捧脸作陶醉状:“宝贝儿你知道吗,我觉得有句话特别酷——以你之姓,冠我之名!所以他们俩……”
兰疏影先是有点懵,继而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满头黑线:“喂,你在脑补什么东西?我说的关系是血缘啊!”
“嘎?”
她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梅雷迪斯,他可能出自王室的分支……”
“咦?”
空气里的粉泡泡刚一出来就被戳破了。
“我以为你想说他其实是所罗门王的王后……呃,或者伴侣,唔,那就……后宫之一?这样想——因为所罗门王突然失踪,他就跟着发疯然后变成残忍嗜杀的样子,挺合逻辑的,而且超浪漫。”
金乌嘟囔着,不太甘心没嗑到糖,咂咂嘴说:“要不我抽空查查野史,兴许能找到他名字呢!”
“……闲着的时候随你怎么查,现在你先把画面稳住了,我要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兰疏影翻了个白眼,指着影像提醒道。
“哦哦!”
差点误了正事!
金乌赶紧灌输能量进去,把即将崩溃的画面拼回来。
遗憾的是,就在他们俩瞎聊的这两分钟里,画面里的两个巫妖已经讲完了,现在一个坐在原地发呆,一个化成灰烟消失。
哦,消失的那个,正好是梅雷迪斯。
兰疏影有种不妙的感觉。
刚才,在画面失真的那几秒里,两团人影都变得模糊,可她隐约注意到梅雷迪斯好像抬头看了一眼,如同知道有人在窥探一样。
他们的坐标会暴露吗?
“……”瞪着梅雷迪斯消失的地方,金乌尴尬到脚趾抽筋,“那个……我再找找看,我已经记得他气息了!”
兰疏影无奈道:“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对她这个凶手来说,梅雷迪斯咬在后面不放,很显然是敌人的可能性更大。
总不能是因为她杀了布莱恩,梅雷迪斯损失了这个后代之后反而觉得:哇,这个小家伙好像很有潜力哦,值得培养!
呵呵。
那一定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
街角转出一道身影。
匀称的高个儿,背脊微弯,两只胳膊拢着衣服里的什么东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鬼鬼祟祟。
路上遇到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就憨乎乎地咧嘴冲着人家笑,露出一对虎牙。
没错,这家伙就是醒酒之后从古堡出来的虎牙。
他从师兄陶山那里接到一个任务:抱着盒子里的骨架去纸条上的地址,然后把骨架放下,他就可以走了。
陶山送他出来的时候表情很复杂,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地提醒他:“要小心,不要久留。”
虎牙本能地觉得没好事。
看在美酒的面子上,这份活他接了。
于是,一刻钟后,虎牙按照地址找到了这条老街。
街道上到处有污水浸着粪便,这里的孝不穿鞋子,麻木地坐在路边发呆,他看着不忍心,正好随身带着一块面包,他就把面包送给瘦成骨头的孝。
孝瞥了他一眼,先是一把抢过面包开始狼吞虎咽,几下吃到还剩一点点,然后拿出一个哨子奋力吹响!
虎牙愣在原地。
随着哨子响,老街突然热闹起来了,每条黑巷子里都能跑出一两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孝,他们齐刷刷盯着虎牙,如同注视一个金主……或者说,肥羊。
“………”
古堡里,兰疏影不忍心地移开眼:“还是太单纯了。”
陶山不放心师弟,也坐在一旁观看,面对虎牙被孩子们包围的一幕,他苦笑着解释道:“他是被沙琳老师领回来的,生活条件一直都不错,从来没进过贫民窟……”
所以他一定不知道在一群饥饿的孩子面前露出食物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他绝对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一课的学费有点高。
虎牙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污水前进。
他发现自己的善心给错地方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身处困境需要好心人拯救的小可怜,真特么就是一群强盗!
看看,看看,他全身上下就剩这么一条花裤衩了。
还有什么,哦,骨架!
虎牙多多少少觉得有点安慰:把骨架送到那个地址,至少,他还能保住跟陶山约定的三瓶新上市的美酒。
“幸好你一看就不值钱……”
虎牙小心地端着骨架,嘀咕道。
这东西很娇小,他猜,它曾经是一只小松鼠。
老街的强盗们也知道这东西不能用来换吃的,因此,他们很大方地把它留了下来,但是虎牙的钱包、衣帽、鞋袜、手表、通讯器,甚至他用来扎小揪揪的发绳,全都被抢走了!
兰疏影憋着笑说:“还不错,好歹给他留了裤衩。”
金乌在旁边补了个刀:“没想到你师弟品味这么独特。”
那花色,那造型……
做最有肌肉的猛男,穿粉色碎花的裤衩。
且不提虎牙穿着这样的裤衩走在街上是一种什么心情,总之,几分钟后,他已经到了目的地,维托父亲的家。
这栋房子是典型的贫民窟风格,墙破,窗漏,又黑又窄。
与众不同的是,别人家因为太穷根本不介意有人进去,恨不得连门板都拆了去换钱,维托老爹家里却是大门紧锁的。
一扇窗户拉开四指宽的缝隙,用来通风,窗户外侧被人多次加固过,比牢房的栏杆还结实。
众人默然。
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了,那是欠债人加的锁。
首先,维托老爹根本懒得出门;
其次,他家有现成的食物,要是家里敞开门窗的话,保证不出几分钟,那群小崽子就会兴奋地冲进来洗劫一空。
这种事以前肯定发生过。
然后,某个懒汉会饿死在自家床上,欠债人就必须多交一份债税……这种地方,哪有那么多的好心,不过是切身利益使然。
兰疏影才想到这儿,目光落到虎牙身上,默默收回了刚才的观点。
好人,嗯,应该还是有的。
就是可能有点傻。
傻得还有那么点可爱。
虎牙终于明白师兄的告诫是什么意思了。
臭,直入灵魂的骚臭味,从窗户缝里卷过来,刺得他眼泪汪汪,鼻腔疼痛……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那就是整个人从内到外都不干净了。
他完全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么脏的地方。
这户的主人是在公共厕所里安的家吗!
虎牙腮帮子都是鼓的,两眼瞪得像蛤蟆,憋着气把亡灵松鼠放在门口,奋力踹了一脚大门,没开。
再踹,居然还是没开。
可见欠债人为了保护维托老爹到底费了多大的心思。
虎牙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实在弄不开门,他跑到远处换了口气,再鼓起十二万分勇气,用臂弯紧紧抵住鼻端,向着窗口靠近。
一步,退一步;
两步,再退一步。
“……”
陶山在上面看得哭笑不得,他心想,这是要磨蹭到天黑吗?把松鼠往里面一扔不就行了,反正摔散架了也能用。
他很想跟虎牙提醒一下,奈何通讯器被那群熊孩子抢去,因此,这种恐怖的境地,只能靠虎牙自己闯过去了。
诸位看客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金乌一边维持着监控虎牙的画面,一边在监测梅雷迪斯的坐标。
很好,精致的老巫妖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正在逛街试衣服,已经换到第六套了。粗略一看,后面还有十几套在排队,售货员的嘴都快笑歪了。
“呼……”
这是陶山松了口气,他看见虎牙翻着流泪的眼,终于把松鼠骨架推进了窗户。
金乌适时地提醒兰疏影:“可以了可以了,快快快!”
他回过头,只看见布莱恩的躯壳端坐原地,微合着眼,意识已经离体。
“呼……”这一声是金乌发出来的,到这里已经是阶段性胜利,不过他的压力还没结束,他还要继续监测疯巫妖。
兰疏影丝毫没有耽误时间,她钻进亡灵松鼠的躯壳,好在骨头架子没有嗅觉,她心无旁骛地感应了一下维托老爹,简直幸福到热泪盈眶,就是她要找的人!
恶魂,在他身上!
松鼠张嘴吐出一颗宝石,上面赫然刻着传送阵,是她按照六号传送阵的纹路刻上去的,一次性产品,正好适用于这种情况。
她按住维托老爹,在对方惊愕的眼神里启动了传送阵,一人一鼠瞬间消失在原地,宝石爆开,只留下一地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