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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魏大人如何做到的,不到半个时辰就收到确切消息永安城大乱、疫病肆虐,布和掖庭男监完全相同,太医院院判刘博亲临惠民药局,指导治理疫病之事,然而疫死人数还在上升,宫门紧闭以杜绝疫病传入。
接到这个消息,一室静默,原以为掖庭已经够惨烈了,没有想到永安城会变得如此可怕!
魏大人呆立片刻,又带着皂吏们继续手中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女监,保住女监也就是保住自己。
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转眼又只剩下钟云疏和沈芩两个人。
沈芩在最初的惊慌失措之后,坐在摆满吃食的矮几上,喝了几口热水吃下一块糕饼,很快镇定下来。
不时瞥钟云疏几眼,沈芩见过各式各样的病人,也就他一个人,仿佛全天下都是他家后园,事事操心得闲不住。
“沈家姑娘从不斜眼看人。”钟云疏躺得浑身不舒服,借机闲聊。
沈芩一个激灵坐直,随后就看到他脸上略显恶意的笑,配着半脸大胡子,特别像美剧里心怀不轨的怪大叔,故意噎他:“经历生死,我彻底想明白了,从今往后想干嘛干嘛,爱谁谁。”
钟云疏的眼角显出几条笑纹,眼瞳里暗藏算计:“沈姑娘,本大人给你透露一些消息怎么样?”
“什么?”沈芩很好奇。
“查抄沈家时,沈石松的诊箱、沈家诸药秘方和沈家医技相关的物品,”钟云疏故意说得极慢,只见沈芩的凤眼波光流转,又略作停顿,“一概没有,害我想假公济私盗个仓库都不行。”
“……”沈芩的脸色一暗,随后发现他挖了个坑,“你以为我知道?”
钟云疏缠满绷带的双手一摊:“沈姑娘,生死关头,再装傻就不合适了吧?”
“我要是知道早去拿啦,还等到现在?”沈芩哭笑不得,“钟大人,您平日办案也这么想当然吗?”
“沈家治理疫曹有手段,很多秘药都是针对疫病的,”钟云疏难得正色道,“沈芩,人命关天,你还记得沈家祖训吗?”
“我忘了。”沈芩虽然是个冒牌货,对沈家大难的愤懑并不深刻,现在还弄不清楚事实,如果沈家蒙冤,换成是她也不会乖乖交出秘药。
“死鸭子嘴硬!”钟云疏调侃味道很重,但是神色却并不轻松,“我身上的伤,你自己的伤,没有沈家秘药和手段,哪能恢复得这么快?”
“……”沈芩一脸懵,急忙辩解,“我们是被陈虎赵箭他们送来的,我醒来时浑身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我是被魏大人叫醒的,她很着急地说,什么药都用过了,你还没醒,然后我被她们送到这里,一直到你醒来都没见到其他人。”
“我还问你,掖庭有什么深藏不露的名医吗?你当时还嘲笑我自命不凡!”
钟云疏一脸错愕,怔住半晌:“可是,沈芩,我身上用的正是沈家独有的金创药,那药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名叫……续骨,先止血保命、后活血散瘀。”
“你身上也有沈家秘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名叫……凝雪,雪融为水、再难凝成,去除陈旧伤疤有奇效。”
“……”这下轮到沈芩呆住了,“你的意思是……”
“不论谁替我治的伤,失落的沈家药箱就在掖庭,”钟云疏一黑一蓝的眼瞳里,暗藏着极复杂的情绪,“或者……”
“或者什么?”沈芩追问。
钟云疏怕隔墙有耳,向沈芩勾了勾手指,等她凑近以后用最低的声音说:“沈家有人在掖庭。”
“不可能!”沈芩惊呼声陡然转低,和钟云疏咬耳朵,“我记得很清楚,沈家男丁全部流北疆,女眷自尽身亡无一幸存。况且,女眷中学医的只有我,男丁如何进入女监?”
钟云疏忽然幽幽地哼了一句:“那你记不清楚的是什么?”
“我……”沈芩的直觉提醒自己,钟云疏的心眼儿太多,话里常常有坑,一不小心就被埋,转而一笑,“家中突遇变故,以这几日的经历,没疯就是奇迹了,忘记很多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钟云疏见沈芩突然后退,立刻低眉顺眼地悻悻抱怨:“刚才还靠得很近,一不顺心,翻脸比翻书还快,真不知道沈家哪位姑娘是这样的?”
“那就不劳钟大人费心了,”沈芩毫不客气地回击,“毕竟您年事也不低了。”虽然观察他的骨骼和眼睛,年龄应该是二十多,只是半脸胡子活脱脱一位中年大叔。
“……”钟云疏不敢相信地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沈姑娘,我钟云疏是大邺公认的青年才俊,芳龄也才二十四,哪有年事不低???”
“你?”沈芩惊到了,“今年二十四?”所以,钟云疏是查案太厉害,导致英年早衰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成熟?
正在这时,魏大人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地仿佛又要地震:“钟大人,女监仓库内的吃食满打满算,最多维持十日,十日之内没有补给,我们就只能等着饿死渴死。”
只能十天?沈芩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件事,有消息说,您很快就会官复原职。”魏大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官复原职是好事,”钟云疏冷笑一声,“只怕,前提是我收拾好掖庭这个烂摊子,才算将功赎罪,不然免谈。”
“是,”魏大人的横向圆脸上,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刚才收到永安的手谕,任您暂代掖庭主使一职,控制掖庭的疫病蔓延,将功补过,待一切安好,官复原职。”
钟云疏合上双眼,像是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沈芩这才想起来,钟云疏的颈部还留着刑讯的痕迹,心中涌出无数谜团,他犯了什么罪被收进掖庭的?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魏大人,麻烦转告,钟某死里逃生重疾缠身,生死未卜,请另寻高明。”钟云疏的语气很冷漠,与刚才闲聊时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