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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沈芩斩钉截铁地拒绝,“雷夫人,清儿刚才又热一次,多吃会吐。”
雷夫人一个踉跄,脸色发白:“为何又热了?不是热退了吗?你会不会治啊?”
“现在又退热了,”沈芩指了指换下的汗湿小衣服和还冒着热汽的浴桶,“这个热度会反复,等疹子出来以后,就不会再起热了。疹出热退。”
“什么?”雷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
沈芩浅浅笑:“生病嘛,总会这样,但是雷夫人,孩子不诈病,你看清儿的精神是不是很好?呼吸也平稳多了?也愿意玩了?”
雷夫人捂着胸口,把“不会治就给我滚出去”的话咽回嘴里,确实,清儿比白日好多了,小脸又红扑扑的。
“还有,雷夫人,您要有个准备,这次对清儿的身体还是有损伤,会瘦掉许多。”
雷夫人只觉得被人掐了心尖似的难受。
“完全康复,可以慢慢调养回来。”沈芩指了指符纸,“这种东西再也不要靠近清儿宝宝了。”
“为何?”雷夫人觉得自己一只脚踩在悬崖边,稍有风吹就会坠下。
“您自己看吧,”沈芩掀了清儿的衣服,白嫩的肌肤上,赫然是红字符形的红疹,隐隐有变成水泡的趋势,“我刚问过钟大人,红字混有朱砂,对成人影响不大,但是对幼儿来说堪称毒药。”
雷夫人紧绷的神经倏的断了,感觉自己不断下坠,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沈芩眨了眨眼睛,轻叹一声,认命地招呼女使们把雷夫人扶到罗汉榻上,掐人中、解衣襟,折腾好一会儿,雷夫人才悠悠转醒。
雷夫人像打了鸡血似的,把沈芩的手抓得生疼:“怎么办?要敷药膏吗?要……”
沈芩很无奈,想拉开雷夫人的手,好像又不太合适。
钟云疏扶住雷夫人:“义母,清儿皮肤上已经消退许多了,会好的,听沈姑娘的。”
雷夫人哭成了泪人儿:“我……我……”
“雷夫人,是药三分毒,尤其是对幼儿来说,”沈芩遇到这种病人兼病人家属,一个头两个大,“您先把自己养好,同时顾两个病人,我会吃不消的。”
言下之意,雷夫人不要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雷夫人刚才只是情急,却不是不明事理,听完以后正色道:“沈姑娘,我关心则乱,做了许多错事,请不要见怪,我再也不会添乱了。”
沈芩一怔,只以为雷夫人是养尊处优的贵妇,没想到也是位耿直的、喜欢明火执仗的女性,这种比较对胃口,挺好。
“来人,扶夫人回房休息。”钟云疏吩咐下去。
“不,我住到隔壁去。”雷夫人也不用人扶了,火速抓紧时间休息。
沈芩拦住雷夫人的贴身女使,问了不少问题,然后写了一张药膳方子:“你熟知夫人口味和喜好,这些都是补气补血的食物,让后厨做些即可。”
贴身女使听了,急忙捧着方子往后厨去了。
“沈姑娘大度,钟某感激不尽。”钟云疏等人退下,正色道。
沈芩正襟危坐地回答:“不用谢,实在是两个病人我怕自己会累死,所以预防在先。”随后,眼角弯弯,似笑非笑地瞅着钟云疏。
“钟大人,心灵手巧啊。”刮得了梨汁、喂得了藕粉,哄得了雷夫人,逗得了清儿,连让他装着和清儿抢吃的,也不在话下。
“好说。”钟云疏坦然迎上沈芩戏谑的眼神,连不敢当都省了。
两人守着清儿,闭目养神。
天蒙蒙亮,沈芩在又一轮温水浴、换衣服、喂吃食哄睡觉以后,揉着肚子,皱出一张苦瓜脸:“怎么就没人想起给我送点吃的呀?郎中也会饿的好吗?好饿啊……”
“哈哈哈……”爽朗的大笑声从门外传来。
“二公子回来了!”守在园外门外的仆佣们纷纷行礼。
“来人,给沈姑娘送些雷府后厨的拿手菜,别让人说雷府不懂待客之道!”雷二公子雷鸣,大步进门。
沈芩一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想到那辆被他嫌弃的老瘦马车,还有那条泥泞坑洼的官道,估计被颠得够呛,就忍不住想笑。
“站住,更衣沐浴以后再进来!”钟云疏毫不客气在门边拦住他。
“我……你……”雷鸣像受了莫大羞辱似的,“你竟然嫌……我脏?!你出来,我要和你单挑!”
“没空。”钟云疏慢悠悠地回答,转身把门关上。
雷鸣没想到他会真关门,嗷一声捂着撞疼的鼻子,忽然就闻到身上的汗味儿、经过脏乱街市残留在衣服上的味道,自己也受不了,匆匆回沁园沐浴更衣。
沈芩忽然想到男皂吏和郎中所说的,因为雷尚书收养钟云疏,致使雷家不合,可是现在观察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大公子雷靖与我不合,义母和雷鸣还算和睦。”钟云疏观人于微,只要他想注意的,甚少会忽略。
沈芩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就默默等吃。
不出所料,雷鸣和吃食前后脚进入屋内。
雷鸣向钟云疏使了个眼色,两人到屋外站着,不知道无声注视在交流什么。
沈芩则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欣赏满桌早点,“一口塞”的迷你小点心和小糕饼,散发着原料的香甜味,还有色泽不同的粥品和汤羹。
沈芩只有一个想法:“大户人家,果然不同凡响。”然后又望着窗影发呆,说实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钟云疏只是雷府养子,一定会把雷鸣当成钟云疏的弟弟。
除去太过明显的眼瞳色,他们俩身形相仿、连长相都有三分相似,言行举止相像得更多,就连穿衣风格都像。
只是,钟云疏虽然“千人千面”,但沈芩仍然能感觉到他安静疏离的底色;雷鸣就不同了,笑得爽朗,眉眼如星,阳光明媚的属性。
忽然,钟云疏拽着雷鸣走进屏风里,指着两张符纸,责问道:“千叮万嘱,这东西还是进了雷府,你打算如何处置?!”
雷鸣盯着符纸一怔,随后啪的一拍桌子,搁在桌沿的茶盏震得掉落,碎瓷片和茶洒得到处都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