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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箭,”钟云疏嘱咐,“让钟伯带一队人,去废弃的烽火台,按照这张图,把地下部分从侧面挖开,把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
“记住,里面毒药极多,做好所有防护。”
“是!”赵箭应声而出,却憋着一肚子气,如果他的身体完全康复,挖鄂托老窝这事情肯定是他的。
这样一想,赵箭难免有些后悔,方才怎么没多踹他两脚?
“稍等!”阿汶达突然出声阻止,“钟大人,听我一句劝,他私藏的东西极其危险,深埋地下最好,不,全部销毁最好。”
“可是,销毁毒药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没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做不来。
钟云疏沉默许久,嘱咐道:“赵箭,派人造些谣言来,就说废弃的烽火台镇着恶鬼……”
“是!”赵箭再次离去,私心里认为这个法子实在太好了,省事省力。
阿汶达等赵箭走远了,才问道:“钟大人,您是认真的吗?闹鬼就能让人不去啊?您就不怕出来一个专捉恶鬼的,去大显神威?”
“烽火台附近本就荒凉,绥城百姓家家拜佛信道,只要传出这个消息,在我们带走鄂托以后让人做实,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王雷。”钟云疏有了谋划。
“行不行啊?”阿汶达一想到阿汶达部森林里的奇花异草那些相生相克的毒性,一个头就两个头。
“我觉得钟大人的法子很好。”沈芩很赞同,在现代社会,许多大墓所在地都靠着闹鬼的说法,得以留存了成百上千年。
“行吧。”阿汶达暂时同意,归根结底,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沈芩坐时间长了,打算站起来走走,没想到坐太久脚麻,刚起来就差点摔倒,被钟云疏眼急手快地扶住了。
“能不能小心点?”阿汶达叹气,“万一撞着了可怎么才好?”
沈芩的手被钟云疏握着,一时也挣不开:“不对啊,他在北域争王位失败了吗?不然为什么要跑到南疆去?还有啊,还从南疆混进了大邺。”
钟云疏冷笑:“赤云族假意诚服大部联盟,两军交战时与陛下率领的大邺骑兵里应外合,大部联盟瓦解,鄂托的父亲、兄长和大统领之位一起覆灭。”“北域战败,大部联盟就失去了鄂托的下落,以为他已经战死,当初信任他是不死之身的随从和部落头领,对他恨之入骨,连衣冠冢都没建一座。”
阿汶达熟知南北大战的时间线,插话道:“北域大捷以后,大邺国力空虚,南疆又发起攻势,韩王率军出征,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鄂托去了南疆。”
“不,北域人恨他,去大邺是自寻死路,”钟云疏给出了最合理的推论,“所以,即使行程漫长,很可能死在半路上,为了活下去,他也只能去南疆。”
“他自恃甚高,复仇心重,但是很有令人信服的能力和口才,只要他愿意,可以成为任何一类人,比如,他能混入阿汶达部族。”
阿汶达不停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不对啊,我来、哦不、我到阿汶达部的时候,老族长说是他的儿子啊。”
钟云疏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脸,与在北域时判若两人;现在的他,与在南疆时的容貌相似么?”
“差得也挺多的,”阿汶达实话实说,“如果不是那些伤疤,我根本认不出来。”
不知怎么的,沈芩就想到了之前给白杨做假头交差的事情,问道:“他会不会给自己做了假脸?你们方才去审问时,有没有觉得他皮动肉不动?”
钟云疏和阿汶达同时一怔,似乎也有这个可能性。
“你哪来这样的怪念头?”钟云疏原本以为很了解沈芩,今日她这些推论成真,已经让他刮目相看,现在突然说了假脸这样惊悚的事情,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阿汶达哈哈一笑:“钟大人,还用问吗?她做过呗,还是我验收的。”
钟云疏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
“走!”阿汶达爽快地站起身来,“我们再去柴房,看看鄂托还有没有其他皮可以扒?”
赵箭刚向钟伯传完所有的话,进来就听到沈芩说假脸的事情,不由得意起来:“文公子请坐,区区小事我走一趟就行。”
“行,有劳了。”阿汶达哪会不知道赵箭的小私心,无非就是想再去折腾一下鄂托,泄一下中箭之恨。
沈芩原本以为,以赵箭的敏捷身手,重伤未愈打个折扣,扒假脸这种事情,少则十分钟,多则二十分钟,总会回来。
万万没想到,赵箭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回来,还没进门就喊:“钟大人,二位公子,我去扒假脸时,鄂托拼了命挣扎。”
“我好不容易把假脸扒下来,万万没想到……”赵箭暂停一会儿,仿佛要为自己储存能量,“假脸上有编号,脸不止一张,也不是七八张……可能有更多。”
沈芩听傻了,准备这么多脸做什么?
阿汶达小心谨慎地靠近,伸手摸了一下“假脸”,触感真实地让人担心,“这不会是人……”
“赵箭,你带一名土木匠人,再派一队人去烽火台一趟,按照烽火台的固定结构,把地下的两层也挖出来,瓶瓶罐罐不要打开,开箱检查,注意全身防护。”钟云疏还是下令。
“是!钟大人!”赵箭应声而去。
“你想到了什么?”沈芩握着钟云疏的手。
“等赵箭回来,看了带回的物品再做定论。”钟云疏的手任由沈芩处置,做什么都可以。
钟云疏取出背包里的记事本,按照她以前的做法,将鄂托的时间线重新整理,却越写越慢,因为每写一桩事情,就越觉得离奇。
“钟大人,你在想什么?”沈芩摸索到了钟云疏的肩膀。
“大邺与南疆开战,是因为之前的战事遗留问题,还有就是南疆妇女诞下怪儿的事情。不知道为何,南疆坚持是大邺人在江水中投毒、祸害他们的后代。”
“两国使臣在边界上大打出手,都认为自己的国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