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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疏握着沈芩微微颤抖的手:“了尘对其他人怎么样不知道,对你绝对不会扯谎,而且没必要。”
“常伴勿念呢?”
“能救下你父兄,需要满足几个条件,当时在永安城、权势在我之上、有众多死士随从,不是韩王殿下,自然也不是安王和晋王,那就只剩下一个。”钟云疏浓眉紧锁。
“谁?”沈芩一脸懵。
“信王。”钟云疏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他当时不也自身难保?”
“了尘回到永安城,一定会被召入大诚宫,必是亲眼见过,”钟云疏思来想去,“应该是和信王关在一起了。”
“虽然信王被囚禁,但是,还有皇后在,身边留两三个随从还是可以的。”
“……”沈芩哑然,一点也笑不出来。
钟云疏难免想到了沈芩嫁给信王的梦,有韩王殿下作保,本以为远离却又近在眼前,以信王的性情,舍弃亲卫保沈氏父子,一定做得出来。
目的也非常明显,他要娶沈芩,为深受疫病之祸的大邺,保住国之良医;另一方面,沈家是医学世家,弟子数量有限,不会像娶高门之女,牵扯着盘根错节的利益。
更直接的原因,沈芩天性随和又淡然,不会像当今皇后那样无所不用其极地操纵自己的儿子,信王此生最艰难的就是有那样一个母后。
沈家清流的好,沈芩的好,诸位王子都惦记着。
“你怎么了?”沈芩察觉到他的心事重重,“有什么难事?”
钟云疏凝望着沈芩,欲言又止。
沈芩注视着他眼瞳里小小的自己,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你是怕我们回永安城以后,为了感谢信王救父兄之恩,以身相许?”
“……”钟云疏继续沉默。
沈芩一把捧住他的大帅脸,挤成半张鬼脸:“你能不能有点自信?”
“……”钟云疏摇头。
沈芩第一次见他苦大愁深的样子,有种莫名的谜之萌感,特别干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
“如果真有赐婚,你还会带我去北域高山吗?”
“只要你想去。”钟云疏异乎寻常地坚定。
“如果我抗命不遵,想逃出永安城,你会带我逃走吗?”
“只要你想。”
“行,你若不离,我必不弃,”沈芩和钟云疏拉勾盖章,同样坚定,“赐婚这种事情,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勉强我。”
钟云疏一怔:“你能不顾沈家?”
沈芩想了想:“运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即使身为君王也不能随心所欲,信王为了护住父兄一定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一个人付出得越多,越舍不得放弃。”
“而且信王初登大位,就为这种小事闹得沸沸扬扬,太不划算了,”沈芩信心满满。
钟云疏一时间哭笑不得,想说些什么,看着沈芩藏着星辰的眼睛,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太小瞧邺明帝的威严了。
却又被她的执念感动,世态炎凉经历得多,他从没听谁对自己说,你若不离,我必不弃这样的话。甚至于,她说这些话以前,就已经这样做了。
一次又一次。
正在这时,窗棱传来轻轻的敲击声,钟云疏一怔,沈芩立刻站起来,是谁?
钟云疏将窗棱推开一条不宽的缝,又钻进来一只雷鸟,出人意料地绕着沈芩飞来飞去。
沈芩小心地摊开手掌,雷鸟就落下来,啾啾叫着,这是什么状况?
钟云疏从怀里取出一个极小的圆盒,撒了一些饲料在矮几上,雷鸟就飞下来啄食,趁此机会把麦杆取下。
沈芩满脸问号:“这鸟认识我?了尘给我的?”
钟云疏抽出麦杆内的密信,展开一看,是一小块素白布料,正反无字。
沈芩凑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感叹:“哇,无字天书呀。”
钟云疏再次哭笑不得,她怎么总是出人意料:“这不是布料,是鲛纱,只能由陛下使用,即使裁衣的边料都能有大途。”
沈芩特别认真地等着听下文,“然后呢?”
“这是内侍官福德发来的,他一向只收雷鸟信而不发信,当初离开永安城时,曾发密信与他约定,为了他的安全,只有一种情形可以发信,陛下的身体有恙。”
“陛下?”沈芩紧张起来,“陛下怎么了?”
钟云疏把雷鸟放走:“我们三日内离开绥城,回永安。”
“这么快?”沈芩生无可恋,好不容易不用审问鄂托,可以喘口气,没想到又要赶回永安城,回永安以后会发生什么,更加没人知道。
“我去通知赵箭他们,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收拾也来得及。”钟云疏的脑海里有无数念头,汇总成回永安的各种准备事宜,时间很紧。
沈芩望着钟云疏离去的背影,栓上房门,吹了蜡烛躺在床榻上,怎一个愁字了得?
沈家父兄还活着,固然让人高兴;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有随时露馅的可能,他们什么时候会看出破绽,知道以后又会怎样面对?
沈芩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烙大饼,怎么也睡不着,又爬起来重新点了蜡烛,开始草拟脱身计划和相认计划。
脱身计划用来应对赐婚;相认计划,用来应对便宜父兄,结合多种可能性,不知不觉写了不少纸页,还越写越精神。
毫无睡意的沈芩,又翻出了背包里搁着的未解之谜,已经解决的、没有解决的……相比起记录时的迷茫和未知,现在的情形已经明朗许多。
鄂托和那些箱子,让那些谜题有了真相大白的可能性,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将纷乱的思绪理顺,沈芩忽然就轻松起来,那么多生死关头都闯过来了,回永安城也没什么好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可以的。
沈芩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忽然发现,窝在角落仿佛摆设的白鹿,也像她一样舒展四肢,撞秃了的鹿头,又冒出了小小的新的鹿角。
立刻玩心大发地和白鹿玩闹起来,两人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你追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