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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城。
上音阁外,两道白衣身影端坐于长廊上。风过,白衫轻动,而人纹丝不动。
是燕祁和燕南苏。
燕祁自暮溪山后,竟然误打误撞的提升了修为。眼下正是飞升之时。飞升的十二道天雷他已受过,可最后一道劫却迟迟不来。任他如何占卜也算不出那劫是什么,在何处?
二人皆是一语不发,燕南苏正在烹茶。动作慢条斯理,十分优雅。
半晌,燕祁忽然道:“兄长。”
燕南苏正专心烹茶,目光不离手中事物,道:“何事?”
沉默片刻,燕祁道:“无事。”
燕南苏抬首,见他面露难色,便道:“……是在担心劫数的事情吗。”
燕祁不语。
燕南苏道:“子熹你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
古月城的子弟若是飞升自然不用担心劫数。以为他们的修为,不过就是躺个十天半月。何况是燕祁。
燕祁颔首,道:“兄长,你可知酒是什么味道。”
燕南苏微微一愣,道:“什么?”
燕祁又问了一遍:“酒是什么味道。”
燕南苏道:“酒?初时很苦,之后辛辣,后者醇香。怎么,为何忽然说到这个?”
燕祁道:“无事。。”
燕南苏道:“是想喝了吗,我房中有些,这就命人去取来?”
燕祁道:“不必。”
燕南苏还待再问,燕祁却反问道:“兄长,可有喜欢过什么人?”
燕南苏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去看着上音阁外的风景。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道:“有。”
燕祁道:“那她可知兄长心意。”
燕南苏摇摇头道:“她不知。”
燕祁:“……”
不是她不知,而是你不说。
燕南苏怅然一会,又回到桌边,给燕祁倒了杯茶。却见燕祁虽接过了茶杯却一直盯着,意味不明。
他喝了口茶,无奈笑了一下。他知燕祁定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燕祁开口了。他道:“兄长。”
燕南苏道:“何事?”
燕祁道:“我…也有一欢喜之人。”
“……”燕南苏愣了愣。燕祁其人生性冷淡。平日除了课业就是修炼。不喜与人交谈,除了与来听学的黎致黎策等人。古月城女修虽多,却也不见他与哪个女修多说几句话。若真是对人动了心,那便只有一人。
他试探道:“是…季姑娘吗?”
默然须臾,燕祁道:“嗯。”
燕南苏道:“那她可知你心悦她?”
燕祁摇摇头道:“大抵是不知,又或者装作不知。”
“你没说过?”
“说过。”
“如何说的?”
“要她嫁我。”
“唔……”燕南苏道,“要不然,我找叔父去替提亲?”
想了想,燕祁神色肃然地摇了摇头。
燕南苏松了口气。他这个闷葫芦弟弟,不过才见过几次面,就要娶人家。但他也知晓,燕祁生性倔强,只要是他认定的就不会放弃。
不知为何,他觉得并不需要问“你为何不想去提亲”这个问题了。
古月城的子弟,婚姻大事又岂能是自己做主。何况待他飞升成仙后,就要去蓬莱居住。
燕祁道:“兄长。”
燕南苏抬起头:“啊?”
燕祁道:“我想出去走走。”
燕南苏担忧道:“可是你的劫数。”
燕祁道:“我去蓬莱。”
燕南苏叹了口气,道:“去吧,正好叔父不在。学生们又乖巧,这几日的课业我帮你发给学生们。”
燕祁起身对燕南苏行了个礼:“多谢兄长。”
燕南苏不语只是笑了笑。只怕最后一劫是情节吧。
第二日,燕祁独自一人下山了。
他倒也不是不常下山,只不过是不常独自一人到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来。
他想去蓬莱,却不知为何竟然到了兰溪。
兰溪城中热闹无论。燕祁从未出现在如此嘈杂的地方。
燕祁素来不喜与人肢体接触,见此情形,顿了一顿。但他并未就此却步,而是继续格格不入般的在街上行走。
兰溪城与梵音谷距离并不远,这片区域的人都认得黎家的人。见他这负剑而行,就知道大概是哪家的公子来兰溪夜猎。
只是不与他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就开罪了这位神色漠然,全身散发着寒冷气息的世家公子。万一还是个纨绔子弟,只怕有十条命也是不够的。
燕祁负剑而行,也不与人多加交流。忽然一个摇椅晃青色的身影从他身旁走过。顿时一股刺鼻的酒味和一股淡淡的香气毫无征兆的进入了他的鼻息。他眉头微微一皱,抓住了那人的手。
季姜又偷溜出来喝酒。正巧醉仙楼的桃花酿开坛,她一高兴多饮了几坛。如今正是酩酊大醉。突然被人抓住了手,她还以为是碰到了哪个不要命的登徒子。不悦的喝了一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谁知那人力气很大,她不但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被人拉入了怀中。燕祁将她拉到一处人少的巷子。
季姜酒醉之中撞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被撞得头晕眼花,脑袋轰轰直疼。她当即捏了剑诀,召出吟霜。指着那人。
见她站都站不稳,燕祁一时无语:“你……”
季姜几乎是醉得六亲不认。努力地眯着眼睛也只能约摸分辨出这个登徒子长得不错。她道:“哪来的登徒子,知道本姑娘是谁吗,就敢非礼本姑娘。”
燕祁正欲说些什么,季姜的剑已经袭到他眼前,好在这儿行人不多。不然她这样定会误伤别人。几招之下,燕祁夺过了吟霜,将季姜擒在怀中。
季姜挣扎道:“登徒子,放开本姑娘!”
她醉得面颊绯红,两眼迷离,这幅样子好生诱人。燕祁捏起季姜的下巴,俯身压下去,唇瓣贴在了季姜的红唇上。还能感觉到一番酒味。
季姜脑力乱做一团,她竟然被登徒子吻了!
吻了许久,燕祁才松开季姜的唇。发现她的唇居然被自己咬破了。暗暗低骂了自己一句。
他正要说些什么就远远地看着一群黎家的修女一边在询问什么,一边朝这边走来。季姜也瞧见了,虽然酒醉但黎家校服她就算是瞎了,也是认得的。一把推开燕祁,跌跌撞撞的想跑,却差点儿撞到墙上。
燕祁当即明白那些梵音谷的人或许就是来寻季姜的,便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季姜身上,然后挡在她身前。
身后的季姜喃喃道:“不能被抓,不能回去,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燕祁问道:“为何捉你回去?”
季姜摇摇头道:“不知。”
燕祁:“……”
这时身边匆匆跑来的两个修士正在小声讨论,燕祁耳力极好,全然听了去。
修士甲道:“这梵音谷的人怎么这么大的阵仗,是丢了什么重要的犯人吗?”
修士乙道:“哪里是什么犯人,不过是他们家二小姐又偷溜出谷罢了。”
修士甲好奇道:“这二小姐为何不光明正大出来,反而要偷溜?”
修士乙小声道:“兄台有所不知,二小姐乃是家主夫人月姝艺的义女。听说黎宗主给她定了门亲事,二小姐不满意才逃走的。为此月夫人还和黎宗主大吵了一架呢。”
修士甲道:“怪不得呢。”
他又道:“既是义女,为何不让她自己挑选自己满意的?”
修士乙道:“唉,好听些就是义女。难听些就是用来联系哪个世家的牺牲品。”
修士甲道:“怪不得月夫人发怒,亲生女儿被许给了琅琊边氏,义女也要被许给别人。”
修士乙道:“可不是?亲生女儿都留不住,何况是个义女呢。”
燕祁顿时脸色变得阴沉。各大世家的公子小姐,几乎都是世家联合的牺牲品。他母亲是,黎家夫妇也是。如今连季姜也是这个命吗。
如今他只有一个想法。将季姜带回去,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这会吟月等人已经走了过,他将季姜护在身后。
吟月对他见礼道:“见过哲仙君,不知仙上来兰溪有何事?”
燕祁面无表情道:“露夜,路过。”
吟月道:“那便不打搅仙上了。”
她带着几个女修要走,燕祁身后的季姜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她立刻警觉的转过身来,看着燕祁问道:“仙上身后这位是?”
燕祁竟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拙荆。”
吟月尴尬的笑了一下,抱歉道:“唐突了夫人,仙上恕罪。”
燕祁道:“嗯。”
吟月等人走后,他转身问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季姜摇椅晃的点了点头。
他又道:“你……可愿跟我走?”
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季姜半知不解的点点头。燕祁双手将季姜抄起,抱在怀中,往空中飞去。季姜一阵头晕目眩。微微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极具诱惑的喉结和一个洁白无瑕的下巴。
那边吟月带着众女修走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燕祁尚未成亲,哪来的妻子。她们都被骗了。再回去找时,季姜和燕祁都已经不在原处了。
待季姜再度醒来,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酒劲虽已退去但还是头疼欲裂。才刚起身,就一阵头晕眼花。季姜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衣服,都还在。
她穿好鞋子出了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有些古月城的韵味。若不是没有听到钟声,季姜险些以为自己到了古月城中呢。
她所经之处皆是落英缤纷,芳草鲜美。穿过一个花园,到一处玄。季姜心道:没想到这地方还有湖呢。
有一条水廊通往湖中的亭子。湖周边是高高的崖壁,湖内种满了荷花,这种荷花与梵音谷的不同,颜色较深些。
荷花下有许多红色的鲤鱼。季姜本想出去,结果饶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路。且空中设有结界,若是硬闯只怕会惊动这住处的人。
无奈之下,她只能扯了几个湖中的莲蓬,一边剥莲子吃,一边逗湖中的鱼。
好几波身着燕家校服的子弟和门生路过此时时,瞧见她都瞪大了眼。季姜心道:都是身穿燕家校服,这儿莫非真的是古月城。
几个女修走过来冲她道:“你是谁呀?”
季姜看了下左右四下并无其他人。才指着自己道:“你是在问我吗?”
那女修道:“你这人真奇怪,不问你问谁。说你是谁,来这做什么?”
季姜一脸笑眯眯地凑到那几名女修跟前问道:“各位姐姐,这是哪儿啊。”
那名女修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藐笑道:“这儿是汀上乘月处!你竟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季姜一头雾水。她不是在兰溪的醉仙楼里喝桃花酿吗,怎么到汀上乘月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