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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过去你疯狂追求我,可我不愿见你,现在我来见你了,可你又让我滚,所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紫落伸出素白玉净的手掌,贴在他苍白的额头上,静静地看着他。
龙浮生自嘲道:“从小到大,我都受同龄人的待见,因为我和周围的人不一样,我想要的东西总是能得到……就算我想将这些东西分享给他们,他们也会觉得我在施舍他们,在可怜他们……”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甚至是恨我,但爷爷和父亲他们跟我说,让我不必在乎他们的情绪,飞龙不必在乎绵羊的哀嚎,让我学着去做一条真正的龙。”
紫落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鬼魂在诉说他的过往事般。
“后来我慢慢变得强大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疏远了我,但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知道这种疏远是被他们对我的无力感造成的,无法用任何努力和运气拉近,这种差距从一出生开始就被拉大了。”
“因为我是盘踞山顶的龙种,俯视众生本就是我应有的权力,这个世界是为了让我光辉起来才存在的。”
“如今我发现,父亲和爷爷他们说的话全都错,大错特错了。”
龙浮生看着她那双贴在额头上的手,声音沙哑道:“而我……这些年都听他们的话做真正的龙,打败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人,得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但似乎没人教过我……怎么去当一个人?”
一阵清风吹开御医房的窗户,吹到紫落的后背上,让她心感微寒,或许因为龙浮生话语里的语气,让她感到一丝的害怕。
“这些年我看似光辉四射,其实我也活得很累,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条路不是我一个人在走,我的先辈们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坚信路是正确的。”
“既然脚下的路是长辈们为我衙的,而我又有如此显赫的身世和实力,为何上天偏偏要把那个唐煌带到我的身边……让他来挫败我过去的一切努力。”龙浮生艰难得抬起手来,轻轻抓住她的手腕,说道:“究竟是为什么,既生他,何生我呢?”
龙浮生对上了紫落的眼睛,此时的眼神既迷惘又灰暗,里面没有太多寻常人会出现的情绪,更多的是无尽的痛苦和对父辈以及上天的愤怒质问。
“为什么会这样,我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努力,所以我想要武举的榜首之名,想要奇门大箓,更想要宰了那个靠近你的唐煌!都应该让我做到不是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阻碍和挫折?上天究竟为何要这样对待我?”
龙浮生的眼睛慢慢睁大了,口水不受抑制般从他的唇边淌出,宛如般疯子陷癫狂大笑了起来。
他松开紫落的手腕指着自己那发黑结痂的恶心胸口,说道:“那个该死的关雎……还有武当山的道士,他们这些人都要和我作对!最后那个唐煌往我的胸膛上射了一箭,而且还是用水银制成的箭头,他为何会知道水银是我们这些龙血之人的弱点?一定是我那个不忠的婶婶告诉他的,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男女,那个女人就是怨恨我叔叔赶走了她的情夫和私生女,才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
龙浮生绝望地说道“你能想象我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吗?上天让我强大到靠近终点的奖励,却在我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一巴掌把我打入凡尘中,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我是个普通的凡人!”
“我知道你们都在恨我,故意再跟我作对,导致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现在的落魄做伏笔,你说我可不可悲?”
“跟我作对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应该被毁灭!”
紫落触摸他额头的手颤抖了起来,她听不太懂龙浮生口中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被她听见,但他话里含藏的意思却是那么地自私且毫无逻辑可言,字句间透着浓浓的绝望和自暴自弃。
像是察觉到紫落的不安情绪,龙浮生摇了摇头,艰难且落寞道:“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萧王爷的缘故,你恨不得我死在唐煌的手中,更别说来看我这活死人一眼,没关系……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好,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过话了。”
紫落嘴唇翁动,脑袋里对龙浮生的形象变化不断,怎么都无法相信过去那个骄傲强大身穿大红龙衣的年轻人,居然是现在这个躺在浴桶中动作艰难的废物,他到底在那片春秋之地里经历了什么?
龙浮生深深看了紫落一眼,像个疯子般吃吃地笑着:“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现在很可怜似的,虽然我很绝望,但我至少还没有死,在那个唐煌死之前,我是绝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紫落就坐在他的身边听着他喃喃自语,呆呆地看着那他那张被水银所伤看上去格外丑陋的面孔,细长的发丝无力地黏在他的额头上,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悲伤,也不觉得他可怜,只是觉得他有些……孤独。
紫落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喜欢你的蛮横无礼,但我还没有坏到想着让你去死的地步,王爷说了让我劝你退出这次的武举,接下来在这里安心养伤,皇宫的御医一定能救好你的,只要你别再胡思乱想找唐煌麻烦,大家都是庆国人,何必自相残杀弄成如今的地步呢?”
龙浮生冷冷地笑了起来,惨白的面容显得他的笑容异常可怕,,幽幽说道:“我这辈子从未在任何想做的事情上妥协过,既然要做一个不愿妥协的人,当然要做一个心境纯粹的人,所以我不近女色不好饮酒,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思维保持高度严谨,也只有这样在对敌的时候才能心境纯粹,无论我在你们看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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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酷爱嗜杀,但我的武意依旧是坚不可摧,因为我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咳咳咳……”
随后他痛苦地咳嗽了起来,原本健壮的身体在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里消瘦得厉害,仿佛百岁的佝偻老人般。
“我不能妥协,因为我想要获得力量变得强大没有错,上天既然没有让我死在春秋之地中,那就证明如今所我所遭受的痛苦,都是他对我的磨练,既然是磨炼……就要咬牙挺过。”
“如果紫落你是我和他结仇的绳点,如今随着他废了我的那一箭,这道死结已经越来也紧,想要解开这道死结,就必须用死来解开!”
龙浮生艰难且坚定地说道:“所以别想你劝我退出这次武举,哪怕是爬我也要爬上龙虎山,亲手杀了唐煌,或者被他亲手杀死,以死断死解。”
“你这样有意义吗?”紫落呆呆得看着他那张痛苦且憔悴的面容,颤巍巍得对他伸出手来,似乎想要给他一点安慰:“这一点意义都没有。”
龙浮生面对这张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孔,猛地抬手甩开她的手掌,近乎癫狂般冷漠大叫道:“不要再碰我了,你已经被他碰过了是不是,他当时在观众席上把你搂得那么紧,你敢跟我说你们两个背后是干净的?”
“我现在是个废人不假,但你给我收起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咳咳,你们赵家的女人都是这样,没有一个值得信任,你跟我那恶心的婶婶也一个德行!都是婊子,都是烂货!”
龙浮生的声音痛苦且嘶哑,极为愤怒地朝着她大喊大叫起来。
紫落脸色苍白,发现自己今晚根本不应该来这里,很多事情都被她做错了,曾有人说连她的出生都是个错误。
她看着咬牙切齿对她咆哮的龙浮生,觉得他这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可怜得像个孩子,而她只能回以沉默,因为再多的辩解在他看来都是谎言。
直到很长时间的死寂过去后,龙浮生脸上的愤怒疯狂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精疲力竭般的颓弱。
他用细弱游丝般的声音说道:“不要同情我,你越是同情我,就越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一个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你的废物。”
“你去喜欢他吧,反正你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无论你多么喜欢他都好,他绝不会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
紫落没有说些什么,缓缓站起身来,倔强地没有哭出来,即便她真的很想哭。
她走到大门边,龙浮生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紫落。”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看了你多少次背影了,以前我每次去天女居找你的时候,你都是跑出来骂我一顿,无论我在后面喊你多少声,你都没有回头过。”
龙浮生抬头看着漆黑的屋顶,呢喃道:“你能回头对我笑一个吗?我想看一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紫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了许久许久,便推开大门离开了,终究是没有回头一笑。
不是不愿意,因为不值得。
当她独自一人行走在皇宫的廊道上时,忽然记得自己许多年前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的时候,曾经在也这里爬过大笑过。
当时有一群太监宫女跟在自己身后喊她公主殿下小心点,似乎还有个身着金黄龙袍的男子,站在远处偷偷地看着自己,无论自己对他伸了多少次手,可他就是没有靠过来抱抱她。
因为他身边站着一个被所有人称为皇后娘娘的女人,自己只能从她的眼神里读懂冰冷这种东西,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自己的母亲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中,而她只能选择逃跑。
这里曾经也是她的家,可她现在回来自己的家,却像个偷偷摸摸的小贼般。
此时有风吹来,卷起几片树叶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像是染上了,就不再落下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喜欢我啊。”她轻轻地对自己说,“可除了他,我好像也没人能喜欢了,不是吗?”
——
自从武举开始之后,由于龙浮生三番两次地出手对付楚瞬召,两人的事情便经常被上山观举的百姓们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大多数人认为楚瞬召的实力和龙浮生相比还欠缺了不少,但事实上许多人已经把他们两人当成彼此间的头号死敌,到了不死不休的那种境地。
但在楚瞬召看来,头号死敌这种说法未免太过扯淡,他的头号死敌应该是楚骁华或者赵皇后才是,所谓的头号死敌不过是暂时的敌人,一旦他将这个敌人给打败,就会跳出更强大的敌人来取代之前敌人在他心目中的敌人,然后将这个所谓的新敌给打败,或者被他打败。
那些君临山巅的强者们感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孤独的同时,完全没有必要低头俯视着山路上曾经被他击败的敌人,除了能给他带来一点可有可无的骄傲外,实在是没有必要去理会太多。
楚瞬召只能从龙战天的只言片语中明白,在他射出去那道水银箭后,龙浮生就给他那一箭弄废了,就算现在没有死去,至少接下来的大决赛他已经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对于如今龙浮生的遭遇,楚瞬召可谓是感同身受。
两人同样是身世显赫之人,自己过去同样也被楚骁华那王道一箭给废了体魄,之后在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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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阳的帮助下才修好受创的窍穴,来到落阳后又在赵曦的帮助下修成了龙血体魄,一步步朝着过去的巅峰去走。
然而这一切都花了他一年多的时间,而像龙浮生那么傲慢自大的人,断然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咬牙切齿得熬过一切苦难,至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不能。
正是因为感同身受才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离开春秋之地后,龙浮生就已经从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中剔除了,现在他要面对的真正敌人是张怀柔,李独樽,还有白重楼这些来自南陆大宗的高徒们。
他相信自己一路走到解决了那么多狡猾强大的敌人,面对这些光明磊落的骄子们,同样能将他们击败。
他想要得到那份奇门大箓觉醒体内的王息,更想知道赫连元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意义在于他是自己前半生真正信任的一个朋友。
他没有因为西临和胤国的间的国仇将他视为洪水猛兽,而是真心和他做了很长时间的朋友,可自己最后却辜负了他,辜负了很多对得住他的人。
他回过神来,将视线投向空荡荡的比武场,接下来的大决赛依旧是抽签进行,只不过现在由于参加决赛的人数并不多,根据先后离开春秋之地的顺序进行抽签,总共分为两个场地进行,所以一次抽签就能决定之后所有的对战顺序。
抽签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关雎的对手是那位和李独樽一样也是来自青莲剑宗的少女李遥遥,白重楼的对手则是那位龙虎山的张怀柔,至于自己则是需要等这一轮比赛结束后再进行抽签, 因为他和吕南卿一样是最后一批离开春秋之地的参举者,准确来说是让人去抽他。
龙浮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选择退出,但他却被那位来自龙拳派的高徒周战给抽到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幸运儿会以不战而胜的形式印象那一轮,所以在楚瞬召看来,只要龙浮生退出这次的武举,那么他剩下的对手就只剩下李独樽和白重楼张怀柔这些人、
所以在他看来,最好的抽签结果是让关雎战胜那位李遥遥之后抽到李独樽,之后则是希望白重楼战胜张怀柔后,能和他去打那最后一轮的大决战,至于那位来自龙拳派的高徒不出意外会成为他的对手,而白重楼和张怀柔那一战势必会赌上龙虎山和武当山的尊严,两者之间必有重伤,所以无论是这两人是谁当他的对手,他都有很大的机会战胜他们。
相对而言,楚瞬召如果能赢下之后那位来自龙拳派的高徒,说不定真的有机会能拿下榜首之名。
虽然之后的结果看不清晰,但唯一令楚瞬召感到欣慰是关雎是站在他这边的,因为关雎应该能战胜李独樽,而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来证明自己的剑道实力,同时来落阳与她的母亲相认,所以对上自己的时候,她必然会以弃权来成全他得到那份榜首之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自己拔剑相对的。
一旦他取得榜名得到老天师手中那份奇门大箓,也就意味着他能重新觉醒了王息,至于赵曦见到关雎一定会感到十分高兴的,到时候龙无獒就算知道关雎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这一轮的对战,是龙虎山的张怀柔对上来自武当山的白重楼。
这一届的武道大举,作为东道主的龙虎山自然也会派出门下高徒前来参加,只不过白重楼的沉默低调并不是性格使然,而是没有碰见那些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对手。
至于张怀柔在落阳年轻一辈里的名声极响,也是最让龙浮生感到忌惮的那个人,当时武举还未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说以他的实力必然能进入前三,说不定能将这份老天师献出去的奇门大箓重新要回来,所以他和白重楼之间的对决肯定非常精彩, 这两人都是赌上宗门尊严来战斗。
比武场上十分安静。
张怀柔看着白重楼,神色平静道:“真是宿命般的对决啊,我是龙虎,你是武当。”
“龙虎战武当……的确是很宿命啊,所以小道这次来参加武举除了想来见一个人以外,顺便想将那份奇门大箓带回武当山。”白重楼双手抄袖,望着这片澄澈的天空喃喃道。
这也是白重楼的实话,作为南陆四大宗门之一的武当山,无论如何都会派一个门下高徒来参加这次武举,尤其是这次武举老天师特地献出那份奇门大箓来作为榜首的奖品,武当山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而龙虎山也不会随便让这件神兵被人带下山去。
张怀柔看着他认真道:“我想,这件神兵不能被你带回武当山,而是应该继续留在我龙虎山。”
“留不住的,就算我带不走,也一定会有其他人从你们手中拿走。”
白重楼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张怀柔脸色微变,像是冰墙上忽然出现的一道裂缝,眼神逐渐锋利了起来。
便在此时,站在高处的判官望着这两人询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双方同时点头。
白重楼抬起右手,握住身后那把被布条裹着的长剑的剑柄,缓缓闭上眼睛。
仅仅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便让整座比武台开始剧烈晃荡,立足之地开始裂痕横生。
张玄德怔怔地看着这个年轻道士,神情渐趋凝重,震撼道:“好可怕的剑意……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真武大帝般。”
自号奉祀益严,加号镇天佑圣,是谓真武大帝。
真武身前,天人如蚊,何况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