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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稳婆进去之后,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都开始慌了起来。
此时宁浅予已经疼得咬着嘴唇,原本殷红的嘴唇,被她咬的发白。
饶是她是神医,也架不住生孩子的痛楚。
许是从未见过皇后娘娘,更别说接生了,几个稳婆都是有些慌张。
尤其是在见到她冷汗涔涔的样子——
“哎呀,那模样,这是要生了!”
“是啊,瞧着已经见红。”
“听闻是摔过的,这样大的肚子,怎么经得住摔……”
立春听着几个婆子你一言,我一语,着急的道:“哎呀,你们可赶紧的。”
“别说了,赶紧该准备什么,都赶紧安排。”
其中一个稳婆才恍然大悟,道:“对了,热水,热水准备了没,还有见到,干净的纱布,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茯苓打断:“都有,都有,你们赶紧的,没看到皇后娘娘痛的冷汗直流?”
稳婆只能帮着看产程,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宁浅予还是算有经验的,稳婆还没来得时候,就切了参片放在舌下压着提精气。
眼下不至于耗尽体力。
可是,一盏茶过后,没什么动静,只是痛的愈发密集。
……
一晃,就是两个时辰。
此时的宁浅予,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已然陷入了昏睡。
只是宁浅予为了保存着体力,尽量很少哼哼,几个稳婆又全部都在床脚忙活,忙起来没人注意到罢了。
还是负责给宁浅予擦汗的立春,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稳婆,娘娘怎么昏过去了?”
几个人这才抬头瞧着宁浅予。
“太医呢?”稳婆本来就紧张,遇到这样的事情,更加是慌了神,道:“去请太医送提神保气的汤进来9有催产的汤药!”
太医早就备下了,屋子里说要,赶紧递了出来:“每次喂下五勺,一炷香喂一次,分三次喂完。”
“娘娘情况怎么样了?”
稳婆摇了摇头:“本来就不到生产的时候,这一摔,生生提前了,眼下只怕要痛很长时间啊!”
宁浅予昏睡着,立春和茯苓把药,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进去。
没一会,她才幽幽的转醒。
“娘娘。”立春小声道:“您总算是醒了。”
豆大的汗珠从宁浅予额间渗出。
疼痛让宁浅予说话都有些费劲:“立春,我这样下去,迟早要耗尽元气。”
“而且情况有些不对,我平日身子就好,不至于坚持这样点时间就昏睡,一定是泼在我身上的水有猫腻。”
“那怎么办?”立春哭丧着脸,道:“外边的太医只是开了些起身补气的汤药。”
“您要是再度晕倒,可怎么是好?”
“特殊时期,我不敢乱吃药。”宁浅予顿了顿,道:“去将我的银针拿过来。”
立春赶紧小心翼翼的将宁浅予放好,去妆台子里的抽屉中拿银针。
“茯苓。”宁浅予转头,对着满脸着急的茯苓道:“会施针的,就是薛神医,我,还有唐兴。“
“眼下我自己是不能施针的,要去请唐兴也来不及,更别说请薛凡了。”
“你是会功夫的,自然知道穴位在哪儿,一会我怎么说,你就按照我说的,怎么去做。”
茯苓接过立春手中的银针包,忐忑道:“娘娘,穴位奴婢是知道,但奴婢不知道扎针的深浅。”
“这穴位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留神,可是要命的!”
“没事!”宁浅予咬咬牙,道:“你别紧张,按照我的话去做!”
又是一波痛楚袭来。
宁浅予紧紧抿着嘴唇抵抗着,那股子昏昏欲睡的感觉,再度出现。
宁浅予努力忍住睡意和痛意,朝茯苓疾声道:“快,这边……”
她一连着说了六七个穴位,茯苓手中拿着针,颤抖着,却不知道怎么下去。
“你在等什么!”宁浅予抽着气:“还不赶紧的!”
“娘娘,奴婢不知道深浅,害怕……”茯苓鲜少带着哭腔,道。
“半指深!”宁浅予说完,仿佛用尽了气力,仰面盯着头顶的床帏。
茯苓心一横,只能按照她说的,赶紧去做!
里面紧张的很,外边气氛也不轻松。
司徒森站在院子里,急的来回踱步,好几次都想进去,海青却拼命的拦住不让。
“皇上,这生孩子不是一时半会。”海青讪讪的道:“您要不先去潜龙殿?”
“朕恨不得代替皇后去痛。”司徒森无比心疼:“怎么还能安心的额离开这!”
“鱼跃去审那个贱婢,还是没着落?”
话音刚落,鱼跃就从凤和宫后边的柴房出来了,脸色并不好看。
“问出什么来了?”司徒森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婢子死活不开口,只说是冤枉的,最后咬舌自尽了!”鱼跃低下头,不敢看司徒森。
“她自尽就说明事情一定有问题!”司徒森眼睛微眯,发出危险的光芒:“接着查,她是怎么进宫的,有什么同党!”
“是。”鱼跃应声道。
司徒森紧跟着道:“还有碎片中的水,可查到了是什么东西?”
“太医说,水里的确有什么药,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鱼跃声音更低。
“真是可笑!”司徒森额头青筋暴起,俨然愤怒到了极点:“太医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竟然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
“皇上。”鱼跃顿了顿,道:“那些水,奴才也瞧过,无色,只带着一微不可闻的奇怪味道。”
“奴才猜想,会不会是什么独门的东西,所以太医才查不出来?”
“独门?”司徒森的怒意未散:“江湖上善用药的,就是鬼门,闻香阁。”
“难道你想说,是他们的余孽?”
这两个门派全部都散了,也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鱼跃耷拉着脑袋,刚想辩驳,德声就从另一边慌张的进来了:“皇上,皇上,康寿宫走水了!”
“什么!”司徒森眉心紧皱,抬头瞧了眼还没挂上正中的太阳:“这才上午,不到最热的时候,怎么会走水?”
德声停下脚步,急吼吼的道:“不清楚,奴才接到消息的时候,康寿宫那边,已经完全烧起来了!”
司徒森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凤和宫宫门,脸色微变。
宁浅予还在里面,到现在还没消息传出来,他到底不放心她。
司徒森想了想,道:“你们先去康寿宫瞧着,既然火势极大,将侍卫都调过去灭火!”
“皇上。”德声犹豫着,低声道:“康寿宫住着的太妃偏殿,已经烧塌了。”
“眼下太皇太后还困在正殿,您要是不去……”
说着,德声抬头飞快的瞥了眼司徒森的脸色,接着道:“奴才说句逾越的话……您要是不去,只怕要被人诟病不孝……”
海青也小声劝道:“皇后娘娘现在还没什么动静,估计还得等一会。”
“您先去那边,凤和宫这儿,奴才和江侍卫守着,皇后娘娘吉人天相,定然没事。”
司徒森紧皱的眉心,没有半点舒展。
他明白,要是宁浅予知道这件事,定然也会叫他先去康寿宫,不愿意背上扰乱君心,红颜祸水的骂名。
这样一想,他还是决定先去康寿宫那边瞧一眼——毕竟再怎么不喜欢太皇太后。
之前太皇太后对他的照拂是真的,恩情尚在。
“你们好好收着这儿,要是皇后有什么动静,赶紧派人通知朕。”
“是。”海青赶紧应下。
司徒森到了康寿宫,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很多。
远远就看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他一去,太皇太后身边的宝公公立刻上前,声音明显是哭过的:“皇上,您可算来了。”
“太皇太后人呢?”司徒森看着火海,道:“烧成这样,太皇太后还没救出来?”
“还,还没。”宝公公低下头,满是愧疚:“是奴才没伺候好太皇太后,奴才就是奉命去取了些东西。”
“哪知道回来就瞧见火气少了起来……”
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灭火,可都是杯水车薪。
司徒森站在宫门外,瞧着里面在火光中影影绰绰的人,沉声道:“去将侍卫全部调过来灭火!”
说罢,他顺手接过边上一个宫女手中的盆,将满满一盆水,全部浇在自己身上,吓得宫女赶紧跪下。
跟在边上的德声也被他的举动弄的一愣:“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进去救太皇太后!”司徒森浑身湿透,说着就朝里面冲。
“皇上,您可不能冲动啊,火势这样大!”德声跪下,抱住司徒森的腿:“您是一国之君。”
“水火无情,您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周围的人,赶紧跟着跪下。
司徒森沉声道:“先救火,跪着做什么,都起来,快!”
火势燃的很蹊跷,整个皇宫的侍卫机乎都来了,将将火势稍微控制的小了些。
……
而凤和宫,茯苓在宁浅予的指导下,总算是将针施好。
施针之后不一会,痛感也好了很多。
之后没一盏茶的功夫,就顺利的产下了一个孩子。
“是皇子!”稳婆抱着孩子,惊喜的跪下:“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是皇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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