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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送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只是花样不一样。
裴佩走过去,摸了摸,道:“这是今年最新的冬锦吧。”
“对。”宁浅予伸手指了指粉色绣着芍药的料子,道:“这颜色你适合。”
“哪儿啊。”裴佩看着那开的正艳的芍药,道:“粉色娇艳,我都是当娘亲的人了,哪能穿。”
“这有什么。”宁浅予指挥着小丫头:“将布绞下些,给将军夫人试试。”
说着,朝裴佩道:“生了琴瑟之后,你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化,甚至看着还年轻了些。”
“你就别讽刺我了。”裴佩接过料子,从铜镜中瞧着样式比划着:“倒是你,一点也不像当娘的人。”
“将军夫人和母后这是在互相夸赞?”和鸣从外边进来,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裴佩放下料子,也行礼道:“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将军夫人有礼。”和鸣虚扶了一把,转身瞧着奶娘怀中的琴瑟,道:“她怎么还这般小?”
“她才三个月,你以为能有多大?”宁浅予哭笑不得,道:“你盼着琴瑟长大?”
“是啊。”和鸣想了想道:“母后您叫儿臣前来,是为了看琴瑟?”
“不是。”宁浅予指了指另一边的料子,道:“叫你来选衣料做衣裳,正巧将军夫人带着琴瑟前来。”
“哦。”和鸣点点头,又凑上去。
正好琴瑟睡了一觉刚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干净,正盯着眼前的和鸣。
和鸣一逗,琴瑟就忍不酌笑。
“瞧着琴瑟和太子殿下很投缘。”裴佩看着这情景,忍不住道:“真是难得。”
“要知道,她不喜欢生人,一瞧见就哭的厉害。”
“真的呀。”宁浅予也道:“那真是投缘,和鸣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小妹妹。”
“好。”和鸣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母后和将军夫人不是要挑选衣料,赶紧去吧。”
“小妹妹我照顾着。”
“好。”宁浅予瞧好了几样,道:“就这几匹,拿过去做常服吧,静好公主和太子的,他们自己去选。”
裴佩看着衣料,不经意间,道:“说起衣料,我倒是想起王家,你上回问我的事情。”
“前两日王家给我送东西来,我问了问元元,她好像对安乐有那意思。”
“不过因为之前那吴公子的缘故,心里总是有一道坎迈步过去,因为她是瞧着吴公子死在眼前的。”
“她知道安乐身子不好,害怕再度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乐不会的。”宁浅予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声道:“我已经给安乐调好了方子,他的身子再养三四个月,就能和常人一样。”
“以后只要好好的将养不累着,不会有什么。”
裴佩叹了一声,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元元却总是有些害怕,再说安乐也没跟她表达过什么。”
“这样一来,元元心里顾虑更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宁浅予有些入神,良久才道:“看着心爱的人死在眼前。”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的确是容易让人心生惧意。”
“可是人不能一直朝后看,要向前看。”
裴佩应声道:“这件事,还是要安乐的态度好,趁着元元心里有意思,好早些打动她。”
“嗯。”宁浅予压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我这弟弟,之前也有些不痛快的经历。”
“王小姐稍微退却些,安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要消减。”
“这样吧,找个机会,我见见王家小姐。”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裴佩就带着琴瑟离开了。
走的时候,和鸣满是不舍,还请将军夫人多带着小妹妹进宫来陪伴母亲。
宁浅予说的机会,在小年的时候就到来了。
王元庆作为皇商,年下的时候,是要朝宫里送礼的,王元元和王元庆的夫人一起到凤和宫给宁浅予请安。
几人正说着话,外边就有人通报,说安少爷来请安了。
“安乐也来了?”宁浅予看了眼王元元,道:“赶紧请进来吧。”
安乐进屋的时候,携裹着一层寒意,头上还有些落雪未化。
远远进来,身姿挺拔。
“外边下雪了?”宁浅予赶紧示意立春给安乐递上帕子。
“是。”安乐擦了擦身上的雪,道:“动身的时候是小雪,这会子成了鹅毛大雪。”
“给长姐送些从卿凤国那边来的白暖玉。”
说着,接过燕来手中的盒子,递给宁浅予:“能安神的,听闻长姐怀了身子之后,总是不好入睡。”
盒子很大,宁浅予接过来一瞧,竟是一方白玉暖枕。
“这样大的暖白玉,很难弄到手吧。”宁浅予合上盒子,道:“你有心了。”
“相比之下,民妇送的东西,真是拿不出手啊。”王少夫人打趣道:“娘娘莫怪。”
“哪里会怪罪,你送的也是好东西。”宁浅予笑道;“马上就是午膳的时候,你们就在这用膳吧。”
“那怎么使得。”王少夫人推辞道。
“怎么使不得。”宁浅予不由分说,道:“这后宫只有我一个皇后,平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也怪没意思的,你们就当是陪着我用膳,难道少夫人不愿意?”
“怎么会呢。”王少夫人赶紧道:“能和娘娘一起用膳,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就好。”宁浅予回头朝立春道:“吩咐下去,天冷,午膳就在凤和宫用吧。”
王元元一直默默的坐着,也不怎么说话。
宁浅予主动道:“王小姐之前和我也算是有几面之缘,怎么现在倒是没什么话说了?”
“娘娘如今是千金贵体,民女不敢造次。”王元元连忙起身,道。
“坐着吧。”宁浅予挥挥手,转向安乐,道:“你的身子可好了,我之前给你的方子,到现在应该是大好了才对。”
安乐有些奇怪,她应该是知道他恢复情况的啊,现在还问起做什么。
虽然惊疑,安乐还是顺着道:“回长姐的话,已经完全大好了,只需要调理一阵子就行。”
“你坐过来,我给你把脉瞧瞧。”宁浅予伸出手,道。
安乐眼底的疑惑更甚,还是照着宁浅予的话,坐到她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