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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珂没想到冷凝香手上还有证人。主观上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客观上却不得不承认,记忆中似乎有过那样的经历。
一个女人在万恶的匪徒身下,做着垂死挣扎。狠狠一口咬下了匪徒的耳朵,那匪徒一声惨叫,大骂一声,将一把匕首插进了那女人的腹中。临走还不忘撸下那女人的首饰,朝那女人吐了一口脏水,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耳愤愤离开了。
那女人吃力的爬到一个载满衣物的推车前,车上的行李已经被翻的一片狼藉。就是在这狼藉的行李里,她拽下来一个花被,用腹中流出的献血写了‘元后’二字,将小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趴在自己幼小的身体上,在自己的哇哇啼哭声中断了气。随后,一个道士出现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这些早已碎片化的记忆,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每每在噩梦中惊醒,他都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回忆那已经模糊的记忆。如今,这个女人终于解开了那记忆里的迷。也证实了那不只是个噩梦而已。
玄珂虽然知道了自己那离奇的身世,但他很好奇,这些与面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于是问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冷凝香言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你母亲是梵竺战神,你皇浦家族几代英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血脉。就这样窝囊的死掉未免太可惜了。现在梵竺在胜境我手里,只要你肯为我杀了纳兰飘雪,不仅可以保住关五月,还可以振兴皇浦家族,替我掌管梵竺。”
玄珂笑道:“原来,你还是想要我归顺尊武门,听凭你的摆布?”
“听我的有什么不好?纳兰飘雪已经堕入魔道,还在仙界横行霸道。我尊武门如今万众归心,你投靠我,不仅可以免去成为败血人魔的危险,还能用你的有用之躯去造福一方百姓;甚至不负师恩,借助我尊武门的势利重振三清。”
玄珂此处无声……
……
大明宫内,龙三初登大顶,大赦天下。刑部关押重犯纷纷沐浴天恩,免去罪责,放归乡里。
本以为魏王一死,树倒猢狲散。没想到昔魏王旧部扔死性不改,屡屡犯上。这背后固然有强大实力做依托。龙三为了不落下暴君罪名,一再忍让。却不料身边亲随逐一被暗杀殆尽。荣惠王高吉之死尚未查清,庆襄王左勉又离奇失踪。朝廷可谓忠良散尽,暗含危及。
南盈盈奉旨剿灭东厂,不知被何人走漏了风声。东厂内的锦衣卫高手得知后,纷纷逃亡东瀛。无奈之下禀告龙三,并和龙三秘密整理了一本名册,名册上所记录之人由晁虎扮作不明人专门负责逐一抓捕,再由南盈盈在皇帝猎场内的隐秘地点亲自审讯,来决定是杀是赦。故将名册取名为:《杀赦榜》
乱党们得知《杀赦榜名册》一事,纷纷坐立难安。为得知自己是否记录在册,绞尽脑汁争相抢夺。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恐慌。忠臣们日日担心自己命不久矣,叛臣们夜夜害怕遭到不明人暗杀。
贺凌云辗转三日,来到京城,通过小团子的引荐,终于见到了龙三。行过君臣之礼,龙三开心不已。上次在茅山两人争吵不停,可是澄清了一切误会,他知道贺凌云绝对不会坑害自己。即刻起草圣旨,昭告天下。不仅免除了贺凌云之前被诬陷的罪名,还封贺凌云为三孤少保,官及一品。可见龙三此时求贤若渴,对和凌云信任有加。
贺凌云也不负所望,继任第一天就重立东、西两厂,商量南盈盈和晁虎辞去将帅之职,南盈盈负责东厂,确保朝廷忠臣安全;晁虎负责西厂,奉旨惩治不法官员。并未此确立了锦衣卫的暗选制度。
……
西域方面,达木提得知父王和木宝儿又被尊武门带走,两驾单骑奔赴临安。白紫茉酝蝶报讯,安人在安塞皇城接到情报时为时已晚。遂回讯告知嵊界山,达木提救子心切,已经离开安塞。
星云等人担心达木提和李笑笑的安危,接到安人的消息便火速赶往尊武门。
尊武门的中寨之中,一对儿青年男女正在石板路上一路打杀……
“冷凝香?你给我滚出来!”达木提一边推开拦路弟子,一边往青瓦寨上呐喊。
唐璜急报下,冷凝香气愤的走出来,远远看到达木提和李笑笑嚣张的打上山寨,对唐璜言道:“去杀了达木克王,把他首级挂到旗杆上!”
说完就气冲冲的扭头进了凝香阁,临走还不忘嘟囔一句:“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不给你们点眼色看看,当我尊武门怕了你!”
唐璜刚刚把达木克王的首级挂到了旗杆之上,达木提和李笑笑就打到了演武场。达木提看到高高的旗杆顶端,吊着自己父亲的首级,哭得歇斯底里。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心痛得跪倒在地……
“父王?孩儿来晚了!”
李笑笑见达木提失魂落魄,再也按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朝议事堂大骂道:“武?你特么不得好死!我李笑笑今天和你一决生死!有种别做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唰唰唰’几十杆标枪指向了跪在地上哭泣的达木提。李笑笑一个大棍横扫,打得众弟子咿咿呀呀的栽倒一地。
“娘子?振作一点,我们就算死,也不能放过这对儿狗男女!”
李笑笑的话顿时勾起了达木提的怨火,她从哀婉中找回了自己的魂魄,用手心手背在脸上一顿乱抹,止住了哭泣。站起身说道:“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冷凝香的命!”
此话一出,议事堂里传出一阵浪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什么都不要了?难道你舍得连自己的骨肉都放弃吗?老的虽然死了,可是小的还在我手里,识相的乖乖认命!否则,你的女儿会死得更惨!”
后面几个尊武门的弟子提着一岁多的木宝儿,另一只手将一把锋利的长刀,架在了木宝儿的胸前……
李笑笑愤愤不平的问到:“冷凝香?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凝香微微一笑:“我好心帮你们解困西域,又出兵,又出计。可是你们呢?你们表面上和我虚与委蛇,暗地里利用刀美美趁我龙虎门人才亏空之际,破坏龙虎门牢狱,劫走百里星云。我为你们劳心劳力,而你们却卸磨杀驴,在我龙虎门撤离之时,埋伏在大明北域,将我龙虎门三万多弟子一网打尽。你说说,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是你们背叛我在先,现在还要打上尊武门,杀害我那些无辜的弟子,你让我怎么对你们姑息?”
李笑笑辩驳道:“劫狱的是我表妹,又不是达木提?龙虎门在羊屯弯如山贼草寇一般,欺压良善,祸害百姓,吃穷了牧民,霸占了人妻。我李笑笑都碍于你的颜面,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这是纵容,岂是背叛?再说,龙虎门临阵倒戈,投靠大漠,害的我西域被困山头,弹尽粮绝。如果说背叛,那也是你们先背叛了西域!”
达木提见李笑笑理论个没完,出来劝阻道:“不用跟她废话,当初就不应该相信她!今天她杀了我父王,我定要拿她的命来偿!”言罢,飞身上来就朝冷凝香空袭一掌。
唐璜见事不好,急忙飞身上去与达木提硬碰。最后败下阵来,受了一记重疮。
李笑笑一个近身,一棍子要打在冷凝香身上。不料‘叮’一声被一把钢刀挡开。
武站在冷凝香身前对李笑笑言道:“三弟?你疯了?”
李笑笑看到武,气不打一处来:“你终于出现了!来得正好,今天我就要你们这对儿狗男女的命!”说着,又是一棍……
武已经将自创武学练得如火纯青,其武技早在李笑笑之上。他一个醉梦神游,鬼一样的躲开,从后面一个快刀,‘唰’地停在了李笑笑的脑后:“三弟?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不要叫我三弟!我特么听了恶心!你转头看看你的娘们都干了些啥?”
武持剑回头往旗杆上一望,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达木克王的首级为何会挂到了旗杆上?糟了!一定是凝香气不过才做的。难怪李笑笑和达木提会如此生气。这下可闯大祸了,我到底该怎么和他交代?
武想了想,对凝香问道:“夫人?这是你做的吗?”
冷凝香哭着言道:“是他们打上山寨要取我性命,我才出此下策,想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他们不仅不让步,还下手如此狠毒,若不是唐管家及时出手,我可能已经被李笑笑打死了!”
达木提怒道:“你这丧心病狂的恶女人,杀了我的父王,还在这里装出一副可怜楚楚的被害人模样!我今天就算死在尊武门里,也定然不会让你横行于世!”
达木提刚要动手,武急忙用另一只手,抽出钢刀拦在她胸前:“达木提?你父王不是冷凝香杀的!”
“什么?”达木提和李笑笑实难相信武所言。
武继续说道:“你父王在三日前就已经断气,我已经派快马赶去通知你,想让你们来尊武门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才把陛下的尸体遗留至今。送信的到达安塞,可你们已经离开。若说凝香有罪,也只是她为了自保,让陛下没了全尸而已。”
“什么?而已?”
李笑笑背对武言道:“这么严重的事,在你口中说出来竟然只是‘而已?’武?我不会再信任你了,不要耍这种低劣的把戏。事实摆在眼前,你休想骗我?”
唐璜捂着疼痛的胸口,言道:“功勋堂主?加纳堂主?掌门说的没错!你们的父王三日前突发脑疾,军师找来了清远县所有的名医轮番医治,勉强维持了半日。最后不幸身亡了。这一点,凝香阁的所有下人都可以作证。不信你可以随便问!”
达木提言道:“不用问!我父王已经身首异处,这笔帐,冷凝香无论如何是躲不掉的。今天我们一定要有个了断!”言罢,对冷凝香指道:“冷凝香?你如果不想死得太难看,就乖乖放了木宝儿,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如若不然,我必定以牙还牙,让你也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