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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村已在眼前,依旧是那条空旷的街道,远处的黑烟仍在升起。
白希蹲下身来,拿出一块深蓝色的缎子,将身侧系着的葫芦解了下来,打开盖子,一阵药香扑鼻而来。
淡黄色的液体从葫芦里倒出,将缎子两面浸湿后,他将缎子系在了老妇人的脸上,刚好掩住了她的口鼻。
“恩公,你这药水好像很是厉害,这是专门拿来驱疫的吧?”
不弃笑呵呵地挤了过来,一副同他很是熟稔的模样。
白希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眼中却有一丝无奈的光。
他刚走没多久,这两个人就跟了上来,不,准确地说,是缠了上来。
那郎中口口声声唤自己恩公,嘴里不住说着什么要报恩的话,他起先还很是客气的说了不用,然而到后来他才发现,他的“不用”真的没用。
那郎中一路跟着他,一张嘴就没有停过。一会儿打听自己是哪里人士,一会儿又问自己母亲是什么情况,一会儿又说起和乐村的疫病,想同他商量商量。
跟在后面的药童和他怀中的狗都很是安静,唯独这郎中喋喋不休。
他干脆也不接话,想要晾他一晾,可是这丝毫没熄灭对方的热情,仍是一路絮絮叨叨的跟着,没有半点离开的迹象。
现在这郎中又凑上来搭腔,绕是以他的好脾气,也觉得有些难以招架,心中起了一点厌烦,他语气带了不耐:“这位先生,和乐村已经到了,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咱们就此别过吧。”
“哦,对对对,恩公白公子,还没告诉你的我的名字,我姓卜,名考蒲,你唤我老卜就行了,不用这么见外的。
我知道嘛,恩公你是要去给村民治疫病,我的医术肯定不及恩公。不过我这些年来走南闯北,自问也算有些见识。
这样吧,恩公若是不嫌弃,我就替恩公打个下手,村子里需要医治的人挺多的,你一个人怕也有些忙不过来,更何况你还需要照顾……”
不弃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老妇人,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白希心中实在很想说一句嫌弃,可是想想这卜先生说的话也在理,自己一个人确实也忙不过来。
更何况,他看了一眼面前着满脸嬉笑的卜先生,自己就算是拒绝了他,可是拒绝又真的有用吗?
多此一举罢了。
白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有些纠结的情绪,对不弃拱手行了个礼。
“先生的考虑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先生了。”
见白希终于松了口,不弃也很是高兴,连忙还了他的礼,“恩公严重了,在下乐意之至,乐意之至。”
“时间不早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一路上他的教程都不算慢,却因为不弃生生耽误了一些时间,多死一个人,石头就会少获得一份力量,到时候不知它又要提些什么条件。
三人沿着街道朝黑烟的方向快速走去,初桃看了一眼白希的步伐,眼中出现一抹思索,悄悄走慢了几步,在身后传音给不弃。
“这白公子身上是有功夫的,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弃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会注意”的眼神,转过头,又继续找白希搭话,想要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可是白希始终不接话,他也有些没办法。
没走多久,方才看到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初桃他们刚才见过一次,此时仍旧有些不忍看。
想来方才那拨已经焚烧完了,周围放着的担架少了些,这一批也快要烧完了,但毕竟尸体没有经过处理,无法焚烧彻底。
有些没烧干净的肢体还残留其中,周围有几个壮实点的村民拿着长长的铁叉,把那些没烧干净的,往火最旺的地方拨过去。
白希看到这副情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烧焦的味道瞬间充斥着鼻腔,闷得他脑袋一阵刺痛。
还好他舌下含了避疫的丹丸,才没有被这弥漫着的病气侵入,不过这些人却是受不了的。
“快停下!快停下!”
他大声喊着,村民们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们。
没有人开口询问他们,白希无法描述他们脸上是什么神情,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麻木,那是预知了自己命不久矣的束手无策。
“我是知府大人请来的郎中,我是来医治你们的!”
经历过母亲的重病,他对眼前看到的场景感到心痛。
人们的眼中好像有了一丝神采,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颤抖着问:“你……你真的是郎中?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初桃看见那老者的双手双脚有些发颤,好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
白希忙把知府给自己的令牌掏了出来,“千真万确,我真的是来医治你们的!”
“老天有眼啊…”一个妇人率先发出凄厉的哀嚎,她跪了下去,不住拍打着地面:“铁子他爹,你为什么不多撑一日啊,咱们有救了,咱们有郎中了!”
妇人的哀泣迅速感染了其他人,空气里弥漫着揪人心弦的悲哀,哭声此起彼伏,完全不能停下来。
只有那率先站出来的老者还维持着几分镇定:“好了,大家别哭了,咱们也听听郎中怎么说啊!”
白希连忙从药箱里取出数十瓶白色的药瓶,“你们这样焚烧尸体,会让自身也感染上疫病的,而且这股气息会附着在周围,需要七日左右才能散去,这样只会加速疫病的传染。
大家快去最远的井里打水来,一桶滴上三滴药水,倒在方才焚烧的火堆、剩余的尸体,还有这周围的地面上,一定要清理干净。
对了,咱们村子里可有药堂?”
那老者朝白希揖了揖:“先生,这条街的尽处就是咱们村最大的药堂,我是和乐村的村长,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行,这里处理好之后,请村长将村中的村民分成三批,我在药堂替大家看诊。”
在村长的组织下,村民们纷纷担了水来,不弃与初桃也赶忙给他们搭了把手,就连肥肥也咬了条绳子,绳子后跟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水桶,被它一路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