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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猛等人终于伏法了。
其女元英,抱着父亲的骨灰瓮,带着一大帮因为元府一案而无家可归的妇人孩子们离开了潜阳县。
伴随着元英的离去,元猛的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
“好了,”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李不易伸了个懒腰,说道,“总算完了。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不枉老子累死累活的。”
“哼,累死累活的是我,”一旁的卫释然不满地叫嚷道,“你又是大鱼大肉,又是永生铭记,多逍遥?”
“喂,我差点丢了命的。说起这事,我还有气呢……”李不易正要说下去,一个胖胖地中年人冲他们两个喊道,
“小李,小卫,快走了,回去招呼客人。”
“唉,来了。”李不易应了一声,回头瞪了卫释然一眼,“回头再和你算账。”
“哼,”看着李不易的背影,卫释然低声嘟囔,“又没丢了命,没事做老说这个做什么?”
李不易和卫释然两人做工的地方,就是前几日李不易喝茶的地方。
本来,卫释然想到个工钱更高的地方,但是,李不易非说,这老板能不要茶钱,一定是个好老板,所以,硬拖着卫释然到了这个茶馆做工。
结果,卫释然后悔了。
靠,这哪是老板?
这分明一老抠。
两人刚来找活的时候,茶馆主人那看卫释然的眼神就不对劲。明显的不信任。若不是卫释然不知怎么的,突然从袖管里窜出两条铁索,露了一手绝活证明自己能行,这茶馆主人恐怕都不会收下他们。
尽管如此,他们的工钱还是一扣再扣,几乎连别家的一半都不到。
结果,收下这两人之后,这茶馆主人就知道自己赚了。这新来的两个酗子绝对是打杂的老手,脑袋聪明,手脚麻利,做事也很勤快。特别是那个没胳臂的酗子,那两条铁索比别人的双手还灵活,能缩能伸,干起活来灵巧多变,还吸引来不少茶客。店里就这么两个伙计,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做好了,老板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可惜,老板乐归乐,这工钱还是不给加上去。
靠,这哪是雇工?
这根本是在喝人血。卫释然肠子都快悔青了,要是自己能再坚持一下,就不用来这个鬼茶馆受罪了。想到这,刚刚干完活到的卫释然狠狠地踹了一脚累趴在自己身边的李不易,后者一声惨叫,叫唤道:
“卫释然,你做什么?杀人呐?”
“老子现在真是恨不得杀了你,”卫释然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你去哪不好,非要跑来这个茶馆,工钱给的少不说,店里的活就咱们两个干。你不怕累死,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哎呀,你不要急嘛,”李不易揉了揉身上被卫释然踹疼的地上,劝慰道,“咱们初来咋到,你还是个这样,人家肯定不放心嘛。过不了两天,人家肯定给咱们涨工钱。”
“涨有什么用?到时候咱就走了。”卫释然一脸不满道。
“那也总比坏人骗咱强吧?”李不易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了没?前两天那收草药的,倒是工钱高,一天一贯钱,可是呢?等发工钱的时候,人却跑了。看那些哭天喊地的药工们,比起他们,咱俩算好的了。”
“得,我说不过你。何况再说也无用,人都在这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卫释然一扭身,躺在了店主人借给他们的床铺上,准备进入梦乡。
正当两人打算入睡时,门外传来了茶馆老板的声音:
“来,姑娘,这里就是他们的住处。小李,小卫,有人找你们。”
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吱呀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先进来的,是茶馆主人。
然后,就是一位女子。
黑衣,冰冷,长剑,貌美。
四个特征一看清,李不易就和被火烫了一般从被窝跳了起来,紧往角落里缩身子。背对着门的卫释然被李不易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也是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身子往一边的墙上贴,似乎想把自己嵌在墙里面。
什么人,能把他们两个吓成这样?
黑衣,冰冷,长剑,貌美?
这不正是当日在元府想刺杀李不易的那名神秘女子吗?
她来做什么?!
怪不得李不易和卫释然被吓成这样。
不过,吓归吓,表现却是各不相同。李不易是直接从被窝里跳了出来,深怕慢一点就成了黑衣女子的剑下游魂。而卫释然没体验过黑衣女子的可怕,将被子裹在身上,才匆忙地贴墙躲避。
被子裹在身上?
为何?
茶馆主人给出了答案。
“喂,我说你们这两个小子,这天还没黑下来,怎么就睡了?”自己的莽撞让身边的佳人处境尴尬,茶馆主人很是抱歉,“对不起啊,姑娘,让您见笑了。”
这茶馆主人一提醒,李不易才发觉自己身上有些过于“凉爽”,左右一看,略有黝黑的脸庞顿时一红,双眼盯着黑衣女子,小心翼翼地上前半步,噌的一把抓过被子,然后乌龟缩头般地退回墙角,手忙脚乱地将被子裹住身体,继续警惕地看着眼前这要命的不速之客。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这不大的柴房,一时间竟是无比的寂静。
唯一的局外人茶馆主人,发觉了这奇妙的气氛,轻咳一声,打破了安静:“嗯,姑娘,那在下就不打扰你们。你们慢聊。”
说罢,茶馆主人就轻轻地离开了。
看着茶馆主人离去的脚步,李不易心里一紧,双眼更加紧张地盯着眼前这貌美胜花,却冰冷如霜的女子。
一边的卫释然也悄悄地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这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李不易瞪了卫释然一眼,眼中充满了愤怒,“你不是说没人跟踪吗?”
“的确是没人嘛。”卫释然的语气全是委屈,“我可是观察很长一段路才确定的。”
“那她怎么跟来的?”李不易又急又气,红脸粗脖子的,都快说不出来话了。
“这……”卫释然一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只能将嘴巴再次合上。
两人正说之间,一个冷冷的声音像把利剑一般,突然插了进来:
“两位说完了吗?”
正在互相埋怨拌嘴的李不易和卫释然被这声音一吓,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一个大敌呢,再次警惕起来。
看着两人慌张的样子,黑衣女子慢慢地说道:
“两位不必紧张,小女子来,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鬼才信你呢。”李不易直接将自己内心的恐惧表达在了言语上,“姑娘,小姐,姑奶奶,我就是一个小角色,只不过骗了点吃喝,您不用赶尽杀绝吧?饶命啊~~”李不易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竟是带上了哭腔。
不过不只是他的样子太过丑陋,还是这黑衣女子真的铁石心肠,莫说恻隐之心,就是因为丑态百出而被逗乐的嘲笑之情,也见不到半点显露在这黑衣女子的脸上。美艳的面容就像是覆了一层千年冰霜,不见有丝毫的变化。黑衣女子那严寒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真的叫李不易?”
“是啊,女侠,”不断变化着对对方的称呼,李不易希望能逃过这一劫,“小人不是李惊飞李大侠盟主的儿子,但是,小人确确实实叫李不易啊~~~”
黑衣女子听罢,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这样子,这女子的确不像是来杀人的,不然说话不会这般客气,也不会这般啰嗦。就凭她的武功,李不易卫释然就算是再练十年,也不是对手啊。
那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李不易是不敢问了。他给卫释然递了个眼神,可是后者直接用眼神拒绝了他的要求,快速敏捷。李不易火大,眼神中加上了一分威胁,瞪了对方半天,终于换来了对方的妥协。
“咳,”双臂全无的卫释然低头轻轻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女子的沉思,满脸堆上笑容,小心谨慎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您今天来找我们,啊,不是,是找这个小骗子做什么呢?”
听着卫释然说话的味就不对,李不易向他偷去了恶狠狠的目光,然后,又将警惕的眼神射向黑衣女子。
“不光找他,也找你,”这姑娘的话,直接将卫释然吓的矮了三寸,“小女子有件事相求。”
有事相求?
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小女子初出武林,不懂规矩,行走做事有诸多不便。与二位也算有缘,在这潜阳县相遇,不如我等结伴而行,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二位意下如何?”
说是相求,不过这姑娘求人,也是那一副冰冷的表情,说实话,李不易和卫释然真没看出这姑娘是来求他们的。他们倒是相信,要是此时说个不字,阎王爷长什么样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虽然知道没选择,但是,不试一下,谁也不想放弃,李不易和卫释然假装地迟疑一下。
“两位放心,”见两人迟疑,黑衣女子提出了一个让两人差点跳起来的好条件,
“所有的盘缠,全由小女子负责,如何?”
“真的?!所有的盘缠吗?”
这一句话,对于现在的李不易和卫释然,是有着无比巨大的诱惑力的,无异于雪中送炭。
“是的,所有的盘缠。”
从黑衣女子的脸上,两人完全看不出这话是真是假。
一想到有人给钱,李不易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些猥琐了,他笑着说道:“这个,姑娘,莫怪在下多嘴,在下想知道,您说的,是所有的花销吗?您也知道,我等这般热血男儿,有时候可能需要到些不太登大雅之堂的地方,去乐呵乐呵,您看这……”
“二位说的是青楼吧?”
冷冷的一声,打断了李不易。
李不易尚且不好意思,这黑衣女子倒是全无害羞之感,“可以,正好小女子知道几个不错的青楼,可以带二位去寻欢。”
“真的?!”
这个都能答应,李不易和卫释然再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所想。到底赤身裸体裹着被子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共处一室,不大方便,李不易一抱拳,答复简洁快速:
“既然姑娘不嫌弃我等,我等自然乐意。姑娘请回。我等于这茶馆结算工钱后,就可离去。姑娘可明日来此寻找我等。我二人专候于此。”
“好,一言为定。”黑衣女子更是惜字如金,不多说半句废话,正待出门,她又突然回头,问了一句,
“你真的叫李不易?”
“姑娘,在写也觉这名字不好,只是父母之言,不可违逆,小子也无计可施,唉,什么不易不易的,真他奶奶的难听,哦,对不住了,对了,”
李不易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姑娘,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的芳名,可否告知一二?”
“小女子姓萧,”黑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粗话连篇的李不易,语气不带感情地说道,
“萧,不,易。”
说罢,便走出了柴屋。
留下了一脸悔意的李不易,和一旁幸灾乐祸的卫释然。
靠,也叫不易啊?!
早说啊!
第二天,在李不易和卫释然做工的茶馆里。
一身黑衣的萧不易依旧面无表情,虽然这茶馆老板说的话应该让她此时非常气愤。
那两个家伙跑了?!
恐怕谁听了这句话,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昨天还答应的好好地,而且,这笔交易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两人一听钱就双眼放光的模样,任凭谁都看不出他们今日竟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过,看来这两个家伙昨日的确是在应付自己。
据老板描述,昨夜萧不易前脚刚走,两个小子就匆匆忙忙地跑到茶馆主人这里,说要辞工不干了。本来主人家经过这几天的留心,知道这两个小子是干活的料,打算提高他们的工钱,长期雇他们。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人却不干了。茶馆主人百般挽留无用之后,只好给两人结算了工钱,知道两人要出远门,还多赠与了一些盘缠衣物。两人就像是遇上追债的一般,结算了工钱,停也没停,一人道谢了老板一句,连夜便离开了这里。算算时辰,恐怕此刻已经离开了潜阳县的地界了。
这茶馆老板前后连起来一想,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仔细地问眼前那冷漠的如同冰雕一般的佳人:
“姑娘,这两个小子是不是欠你的钱啊?”
萧不易看了一眼老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约莫二两多重,交给老板,指着身边临近的一张桌子说道:
“这张桌子,我要了。”
“啊?”茶馆老板没明白这姑娘的意思,正待出言相问,却突然听到铮的一声,奇怪之余睁眼查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转过头来,发现那姑娘已经不见了。
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茶馆老板自嘲地笑道:“真是个怪人。”
然后,就是轰隆一声响,老板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那张被那位姑娘“买下”的桌子,突然从中间裂了开来,分成了两半。
那姑娘会妖法?老板什么也没看见,只能依靠这个本来就没人看到过的解释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萧不易用剑,将桌子劈成两半的。只因剑太快,太锋利,所以,桌子没有立刻倒下。
当然,他也没有听见,萧不易收好剑后,冷冷地说了一句:
“李不易,你等着,我萧不易要寻找的东西,从来没有找不到过。”
说话之时,萧不易的嘴中,竟是出现了丝丝的哈气。
靠,这会可还是六月暑天啊?!
茶馆老板没有听到萧不易那低声说出的一句狠话,当然,此刻并不在茶馆的李不易也自然无法听到萧不易的话。
不过,走在路上的他突然没来由的心一跳,随即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抬头看看,骄阳当空,李不易莫名其妙,“这么热的天,我怎么打开喷嚏了?”
“做的亏心事太多了吧?”一边的卫释然幸灾乐祸地笑道,“报应快来了,老天这是给你提个醒。”
“去你的,呸呸呸,”李不易一脸的不爽,“大白天的,别老咒我,你不怕嘴上生疮啊?”
“呸呸呸,乌鸦嘴,”卫释然也是一阵不爽,随后,他才问道,“喂,我说,人家萧不易萧姑娘提出的条件挺好的,为啥你前头答应,后头变卦啊?”
“好什么好?”李不易叫道,“要是你,你答应不?”
“要是我,”卫释然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肯定不答应。”
“为啥?”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这说话明显前后不一的卫释然仔细说道,“连去青楼的钱都给,这么好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嘛,还有,那姑娘曾经想杀我,这回又要和我同行,谁知道她想做什么?说不定啊,她是想路上慢慢折磨死我呢。”李不易接了句嘴,然后,突然一脸的愤怒,“好你个卫释然,既然你知道这其中的轻重,那你问我做什么?”
“只是看你这两天是不是有点飘飘然了。”卫释然笑道,“师父教导,在外闯荡,遇事三思,多想少说……”
“多看少动。”李不易语气有着明显的不耐烦,“知道了,记着呢。唉,不过说起来,这回可见过不少美女啊?元英元小姐算得上一个,这萧不易萧姑娘也算得上一个啊。”
“当然,何止算得上,简直是我见过的姑娘里……”卫释然说着说着,突然好像耳朵疼一般,火烧似的想起了什么,一看身边的李不易,果然是意料之中的目光,便小心翼翼地接口说道,“除了你姐姐,最漂亮的姑娘了。”
“嗯,这才对,我的好姐夫,”李不易表情很假,拍着卫释然的肩膀赞赏道,“别忘了,你是有妇之夫,不能乱想的。只有我这种光棍,才能乱想的。哈哈哈哈~~~”
听着李不易那得意的笑声,卫释然恨恨地说道:“等着吧,总有你也不能再看的时候。我这次出来的任务,就是这个。”
“唉,对了,”李不易不笑了,认真地问道,“你说李惊飞的孩子也叫李不易?”
“对啊,”卫释然颇为得意地说道,“我在元府的书房上呆了很久,都听他们的谈话,元猛说这个消息是狂狮盟盟主元霸告诉他的,想来该是不错了。李惊飞给自己领一个孩子取名不易,李不易。”
“真的?”李不易半信半疑,随后又得意地笑道,“没想到你的师父,我的老爹还挺有点远见,竟能和武林盟主想到一起去?!不错,以后,我就能靠这个名字吃饭了。”
“可人家是姑娘。”卫释然提醒道。
“那有什么?武林中有多少人能知道?再说,实在逼得急了,我也是可以,啊,男扮女装的嘛,”说着,李不易手拈兰花指,脸做桃花状,腰一扭,细声细语道,“小女子李不易,请给位多多指教。”
卫释然被吓得一身鸡皮疙瘩,一哆嗦,低下头自顾自地走了。
“喂,你走慢点,你等等我。”李不易也是一身别扭,急忙恢复常态,追了上去。
原来那日,在书房外的身影,就是这卫释然。
这两个小子,玩的什么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