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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不易是个外冷内热,很重情义的帮主。
这一点,邓飞与龙虎有了很深刻的共识。
尽管,这位冷艳佳人向来不善言辞,更是极少有过正常人的表情面容,但是,他们还是看出来,这位并没有当了很久的帮主那冷漠外表之下,一颗善良,重情的心。
不需要看萧不易为明日帮而多次的出生入死;
也不需要看为从杨明剑下救出李不易而拼命刺出的那绝杀一剑;
单单是从坚定执着地从西武林盟主手中要下前后侠帮帮主,亦是与明日帮众人有着数不尽的恩怨情仇之纠葛的“幻公子”杨明的遗体这件事上来说,
萧不易对于情义的重视,恐怕,还远超他们的想象。
在这样的帮主手下做事,邓飞和龙虎不知怎么的,今天又突然想喝酒了。
所以,在按帮主之令,妥善厚葬了杨明之后,身上的伤才刚刚痊愈的两人,就又不约而同地跑到了那个小酒馆。
这一次,他们直接将整个酒馆包了下来。
其实,一共也没几张桌子,估计也不会有多少客人,老板也是熟人,寻常里多得二人照顾,所以,没敢多收银子,只是说,两位喝多少酒,给多少酒钱就是了。
二人今日想随便聊聊,也就没有拒绝老板的好意了。
一下子,酒馆就空空荡荡的了,连招呼的伙计,今日都被老板带走了。
全给两位少侠,腾出来了。
这一回,二人可不像上次一样,大口灌酒了。
一小杯一小杯地倒,一小口一小口地品——
喝两口,还要说说话:
“这位帮主,是个好人啊——”
先说话的,是龙虎。
虽然酒量很大,但是,却不知为何,这才几杯下肚,说话就已经有些大舌头了。
“嗯,”
相较于龙虎,酒量略次于他却一向冷静的邓飞几杯过后,倒还保持着平日里的优点,点头道,
“武功高强,貌美异常,还这般重情重义,这样的帮主,当真是堪称完美了。我等有幸,有这样一位帮主领导明日帮,何愁前途?”
“是啊,呵呵,”龙虎冷笑一声,嘲讽道,“可笑那杨明却还心有不服,自诩文武双全,只叹命运不济。若是他泉下有知,知道帮主为了他的遗体不惜惹恼了西武林盟主,不知他又该作何想?”
与杨明总是有过并肩之情,一聊这个话题,二人便都有了些沉默。
然后,就有人一闭眼,打破了这个沉默:
“死者已矣,就随他去吧。却不知,”邓飞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问道,“还活着的人,会不会有些许相同的臆想,因而有些不忿呢?”
噗的一声,一句话中有话的明白话,掷在了地上,叮的一声,好像钉了一颗钉子一般,钉在了地上:
扎了一下。
“呵,副帮主所言,”龙虎还是大舌头,“何意啊~~~”
“嗯,”邓飞似乎没有打算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随意说道,“自明日帮成立以来,帮规会制日渐完善,总坛之内更是戒备森严,从来没人可以来去自由,闯入坛中而无人察觉。加之释然前些天的提醒,帮内戒备更是加重十分,除了总坛,各分坛也是严加防范,未出纰漏。如此戒备,为何那杨明还是孤身一人,便闯入总坛,更可偷袭成功,制住了帮主与释然,这,作何解?”
有内奸?!
不言而喻。
龙虎微笑着品着杯中酒,没有说话。
“而且,最巧的是,”邓飞也喝了口酒,慢悠悠地分析道,“杨明所在的那个院子,正巧是你我所住之隔壁。那里虽然最为宽阔,却也最为偏远,除了你我二人每日回去之时,恐怕甚少有兄弟姐妹会去那里,而偏偏在那当夜,”
邓飞突然一顿,抬头直视龙虎双眼,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说道,
“你却约我出去喝酒?这事,不是有这么巧吧?”
巧不巧不一定,不过,这问话倒是……
好直接。
这不明白着怀疑对面那正在品酒的兄弟吗?
这个,对于重情之人,怀疑兄弟,也是一件颇为难过的事情吧?
所以,若无理由,对方肯定不会这么做。
因此,龙虎轻轻地问了一句:
“你是怀疑我与杨明事先串通了?那,说说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不过就是不忿罢了,”邓飞有条有理地说道,“早在当初,这里还是后侠帮地心城分坛之时,当日坛主陈牧宇要调到总坛,众多兄弟姐妹争夺分坛主之际,你本是陈坛主之下,武功最高,亦是最有希望的一个人,结果,却不想,被新入帮不久的萧帮主打乱了计划,不仅未能夺得坛主之位,更是因此,连左堂主之位都被夺取,虽然明日帮成立之后,你得到总坛副坛主之位,但是,却是在萧帮主,我,与释然之下,这样的地位,我想,你一定不会甘心吧?不说别的,单论武功,你绝对在我与释然之上……”
“所以,为了重新得到自己应有的地位,”龙虎的大舌头突然没有了,不等邓飞说完,便接过了话头,淡淡笑道,“我便串通杨明,事先支开你,好让他有充分的时间去加害帮主,总坛主与不易三人,你是这么想的吧?”
一阵沉默。
邓飞看了他一会,举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
“我在等你的答案。”
安静。
突然,一阵大笑,毫无预兆地在这里炸响了。
“哈哈哈哈哈,”
整个小酒馆,都在不停地颤动,似乎是那夜龙虎用过的奇招:
龙鸣虎啸!
他要做什么?
难道被揭穿了,要出招对付邓飞?
不过,邓飞丝毫不受影响的品酒模样,
不像呀?
笑声响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然后,笑声的主人当头便是一句:
“你早已知道答案,只怕是错的,所以,才会约我到这小酒馆,就你我二人,才说这件事。一者,不想让此事扩大,使得帮中兄弟猜忌,二者,害怕若是你错了,帮主便会责罚于我,至于这第三嘛,”
龙虎一笑,心无芥蒂地说道,
“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不是吗?不然,只有你我,若真是我与杨明串通,被你揭穿,必会对你不利,你完了不要紧,明日帮可就危险了,不是吗?”
“我走了一步险棋,只为情,不为利,”邓飞似乎知道了一些想要知道的东西,脸色明显放松了下来,
“看来,没走错。”
“呵呵,飞哥,实话和你说吧,其实,”龙虎带着三分醉意的大舌头又回来了,“当初,我真的很不甘。被你以计击败,后来又被释然那神鬼莫测的轻功夺取了本来是我的堂主之位,那时,我真的很苦闷。”
说着说着,龙虎低下了头,意志显得颇为消沉。
武林中人,习武只为闯出一番事业。如此连遭打击,便不是武林中人,也难以接受。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龙虎喝了一口酒,又抬起了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败给你,是我太过冲动;败给释然,那更是因为我功夫不到家。无论怎样,我总还是差人一筹,能当这总坛副主,已经很是不错。我能做的,就是不断磨练自己,这样,才不至于走上歪路,不是吗?”
当然是了。
听着龙虎的一番话,邓飞才渐渐明白,为何自己的功夫已经远落后于这位曾经败给自己的兄弟了。
结果,他刚明白这个,却又听到了龙虎的一声疑问:
“说我因不忿而串通谋害?飞哥,你老实说,当日你略施计谋赢过了我,这坛主之位本是你囊中之物,却帮主以实力横刀夺去,虽然现在你是一帮副主,难道你心中,就那么平静吗?”
砰,一下,像一根针一般,戳中了邓飞那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点神经,让他下意识间,全身动了一下。
原来,当日,
自己就已经输给了龙虎了。
不行,看来,要紧追了。
不然,就该让贤了
“再说,”龙虎依旧是那副大哈哈的摸样,“当夜喝酒的,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而且,也不是我给你保证的,那夜一定无事的。”
“我知道,”邓飞依旧很冷静,“另外那个,也差不多快到了。”
刚一说完,就听见酒馆门口一阵响动:
“老板在吗?开门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关上了?邓副帮主,我是老韩,我过来了。”
韩堂主,当夜再次喝酒的三人之一。
龙虎看着邓飞,试探地问道:
“是不是无论哪个兄弟姐妹有嫌疑,你都往这里带?都打算……”
“一个人和他面对面的谈谈。”邓飞接了后半句,平静地说道,“都是兄弟姐妹,我邓飞可不能厚此薄彼。只是,这一个,恐怕要你……”
“留下来?”
龙虎半带疑问,见对方点点头,自己,便也表示明白地点点头。
哎,都是明日帮的兄弟。
要是都能一对一,面对面地谈,才是真的好啊!
哎,你说,人倒是为名利所累,还是名利,是因为人所累,才会出现的啊。
哎~~~
当然,经此一劫,明日帮内,需要随便聊一聊的人,可不止邓飞和龙虎,以及那不知道他二人要与自己聊什么的韩堂主。
遭此大劫的当事人——帮主萧不易,总坛坛主卫释然,还有总坛弟兄李不易三人,更需要好好聊一聊。
白天,看到惊魂未定的卫释然依旧哆哆嗦嗦,惯用的代手铁链也总是发着声响,叮叮当当很是心烦,同样经历过一整件事也没见得有丝毫惊楚的萧不易,只好出言安慰,算是危机接解除之后,一帮之主的抚恤慰问了吧。
当然,同样是兄弟,不可厚此薄彼,杨明此次偷袭的主要目标,李不易,萧不易也需要安慰几句。
结果,她就在李不易的房间里,等到了深夜。
又是正空月明时。
李不易回来的时候,看见帮主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吓了一跳:
“帮,帮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随便聊聊。”
淡淡的一声,不冷不热,话语又是这么模棱两可,听得李不易更是心惊胆战。
同样是这间房的房主卫释然一见自己小舅子那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面胡思乱想,便立刻为不善言辞,亦不肯多言的帮主解释道:
“帮主是怕你受了惊吓,特地过来看你的。”
“哦~~”
长长的一声,似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大惑之后的大解,李不易恍然大悟,急忙行礼道,
“多谢帮主挂念,我已经没事了。”
萧不易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卫释然。
“帮主,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安排,”卫释然认识对方的眼色,急忙托辞道,“属下告退了。”
“嗯,卫大哥,”萧不易点点头,嘱咐道,“切记,昨夜之事,不必告诉其他兄弟姐妹,免得他们挂心。还有就是,定要加强总坛安全。”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溜烟,卫释然就没影了。
被留下的李不易,一边暗自咒骂自己这位姐夫兼好友不够义气,一边习惯性地害怕,而且,
还多了一份莫名的尴尬。
说来也怪,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亦非头一次独处。可就是今夜,李不易感觉就是那里不舒服。
好像,有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蚂蚁,在身上以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游遍全身,又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力度,结果咯吱得他却是痒得不能再痒地难受。
好夸张!
李不易将自己的脑袋像往常一样,不,比往常还低地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稍微往上抬起一分一毫。
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这样呢?
李不易似乎自己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纳闷。
正纳闷时,头上,却轻轻地传来了一声:
“出去一整天,今天,地心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啊,有,”
李不易想也没想,当下抬起脑袋,兴奋地讲道,
“听说,昨夜,有一处民宅毁了,听说是做爆竹,结果不小心给炸了,死了不少人,好像连官府都给惊动了,还派了兵去……”
说着说着,李不易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到了最后,明显的嘎然一下,止住了。
怎么了?
又笑了。
原本冰冷白皙的脸庞,此刻竟是一脸温柔,却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笑容,还不时地眨着一双如水明眸,调戏也似地看着李不易,竟让他心中想到了邪门也似的想到了一个常用来形容姑娘,却又决不可能用来形容面前这个姑娘的词语——
萧不易,
好生——
俏皮。
李不易又痴了。
也傻了:
这,
还是平日里那对什么都冰冷漠然的绝代佳人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
又是一句。
李不易怎么想,都不会想到:
这话,竟然会是面前佳人说出来的话?
可是,他却听到了。
真真实实地,
听到了。
李不易石化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没事吧?”
萧不易脸上竟是又出现了很是明显的奇怪表情,轻轻地突出了两个字,彻底让李不易慌了,
“不易。”
不易?
不易!
曾几何时,他曾会想到,这两个字也会变成萧不易会唤他李不易的方式?!
梦都没有梦见过。
李不易慌了,刹那,额头上就滑落下了豆大的汗珠,语不择言地应道:
“嗯,在,在下没,没,没,没……事,多谢帮主挂念……”
李不易一边说着,一边脑中闪出数种脱身之道,却更让他慌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下?”
又一声轻笑,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拍了一下李不易的心,萧不易略有一丝赧怒地说道,
“不易,你难道忘了我们明日帮帮规了嘛?帮中一向以兄弟姐妹相称,我容你叫我帮主已经算是宽容了,你还却以在下自称,好生分呐~~”
“啊,是是是是,属……兄弟知错了,”
兄弟?
李不易一下子就想到了些什么,也没多思量,张口就道,
“对了,帮主,若没什么大事,属……呃,我就先下去了。还有几个兄弟,今天说要一起喝酒,所以,嗯……”
李不易一边说着,他的双脚就像是抹了油一般,一边向外滑去。
看来想离开这里,是他亟不可待的行为了。
“站住,”
故作赧怒的萧不易,此刻又是一声娇斥,却依旧有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威严,一声就把那抹了油一般的脚底冻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怕什么?本帮主今夜没打算责罚于你。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帮,帮,帮主言重了,请讲。”
李不易根本没有思考对方可能会问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萧不易忽的面色一肃,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出声问道,“明日帮有难,武堡出手相救,会是蓝衣随心通风报信吗?”
这,明显用词不当。
嗯,的确是那个萧帮主。
李不易心中稍稍平复,又恢复到有些畏缩的摸样:
“这个,呵呵,帮主,在下确实不知。不过,看蓝衣随心的性格,倒是极有可能是他出手干预,毕竟,想必帮主也能看得出,这位随心公子对帮主你,也算是一片情谊……”
“行了,不用再说了。”
萧不易从来不喜欢思考这种问题,得到了答案,她便问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
“是。”
李不易刚答应了一声,就发觉了不对劲。
抬头一看,心中暗道不妙。
萧不易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此刻竟如两汪明亮的清水,水中竟是倒映出了李不易浅浅的影子,若隐若现,随着阵阵涟漪,微微荡漾着;
而她的脸,白皙依旧,冰寒却是稍减,仿佛万古不化的坚冰之下,莫名地涌动着一丝红晕,好似熔炼万年的熔岩正在消融着坚冰,随时可能喷发出来,以火热之心,驱天地之寒。
靠,不用吧?
问一个问题而已,不用这么吓人,这么多可修饰之处吧?
李不易看着眼前的天地异象,听着萧不易的话语,每一字,仿佛都在天地间不断回荡,不停地狠狠敲击他的心钟,令他全身震荡:
“当夜,你以死相要挟,试图从杨明手中保我周全,护我清白,到底为何?”
李不易懵了。
本来,对于这个问题,他是准备好答案的。
只是,现在,突然就是想不起来了。
他只好仔细地想,仔细地想。
终于,勉强将心中的躁动压下之后,他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明日帮规,众兄弟姐妹皆是同生共死,何况帮主数次救我性命,此时帮主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呼的一下,李不易没敢停顿地将那想了无数遍的答案,在按住心躁的一刹那,一口气说了出来。
清风一阵,抚慰着整个院子。
一过,便是安静。
良久,似乎是有些等不及,萧不易的声音还带着少许希望地响了起来:
“就是,只因为,这个?”
“这个理由,足够我等胆小之人冲锋陷阵,赴汤蹈火了。”
李不易再一次将心中的躁动生生压下。
哎~~
一声失望的叹息。
“行了,你下去吧。”
哎~~
也是一声,不过,有点复杂。
李不易头也不抬,亟亟应了一声:
“属下告退。”
说罢,便离去了。
看着李不易那消失于黑暗之中的背影,萧不易怔怔出神,半天没什么动静。
只是,她的脸上,有了几分失落。
就像是,以为箱子内便是寻了很久的东西,却在打开箱子后看清的第一眼中,便发现了箱子内依旧不是自己梦中的东西,那般失落。
她失落什么?
在下不知。
不过,在下知道,对于这种高手,失落的时候,对于周围的察觉力,也绝不会迟钝。
一整仪态,萧不易再次回复那冰冷如霜,冷冷地一声:
“卫大哥,偷听偷看都不是什么君子之行,身为总坛坛主,你也该检点一下吧?”
“呵呵,帮主莫怪,属下只是……关心,关心罢了。”
人影,自黑暗中轻轻地走了出来,一看,正是先前早已离去的卫释然。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怎么还在这?
“卫大哥的轻功越来越诡异了,”萧不易似乎很是不满,冰冷的言语也有了一丝的嘲讽,“让小女子这么久,才发现卫大哥原来一直没走。”
“哎,帮主,莫动怒,莫动怒,”这么明显的不快,让卫释然吓了一跳,“帮主,一帮兄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和我小舅子李不易说话就那么温柔,怎么和我说话,还是这般严肃呢?”
吓了一跳,还知道调侃?
看来半天安抚,全是白费——
根本用不着。
不过,
“既然是你小舅子,”萧不易倒是被对方的话提醒了,“你们也相处了二十多年,想来,你该是对他了如指掌了吧?”
“那是,”卫释然此刻更是一脸的得意,也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却是慢悠悠地说道,“不仅是对他,对于帮主心中所想,在下也能猜到几分。”
“说。”
“其实,帮主最关心的,是第二个问题,而且,想要的答案,根本不是那小子说得,而是,”卫释然说到这里,诡秘一笑,“另一个特殊的答案,帮主,属下说得可对?”
“不错。”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其实呢,帮主也应该看得出来,那小子心中,的确是那个特殊的答案,只不过……”
“他没说出来。”
萧不易接上了后半句,表明她的确知道。
“不错。”
“为什么?”
“很简单,”卫释然果然知道很多,“他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萧不易闻言,面色一动,没有说话,却是仔细地看着对方:
“帮主你与我们二人也相处了这么久了,自然知道那小子的为人——说话做事,无一不以平头老百姓自居。甚至,会点武功行走武林,都是以武林最底层的三教九流为伍,全然没有那些武林才俊胸怀天下之德,跟没有那出人头地,博得美名的欲望。”
“这有何不可?”萧不易淡淡对道,“武林中人,讲究最高境界,便是返璞归真,淡泊名利……”
“那是有了名利,有了地位,更重要的是,有了实力之后的事。”卫释然叫道,“你看那小子,用得着返璞归真吗?他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真家伙。”
萧不易一愣,似乎有点明白卫释然的意思了:
“而帮主你可不同。”
“无论武功,人品,家世,还是容貌来说,您都绝对是向武林巅峰迈进,前途不可限量。便是儿女之情上,您也应该是轰轰烈烈,受万人敬仰。你根本不缺爱慕之人。若是那个男子真的要让您成为一生的伴侣,那么,他必须要与整个武林为敌,过无数艰难险阻,才可能真的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
萧不易的面色,有些冷了。
看着萧不易渐变的面色,卫释然决定趁热打铁,便明明白白地来了一句:
“你觉着,李不易小子,遇事重来躲,只会说三四的人,会给你那个特殊的答案吗?”
“他有可能,与整个武林为敌吗?”
“他恐怕只敢躲在远处,默默地注视,就不错了。”
三句话,化作三声巨响,在萧不易的心中,轰然炸裂。
萧不易的脸色,彻底冻住了。只是偶然被剧烈的震动,震得冰花,哗哗直落。
差不多了,该是浇灭了。
“所以……”
卫释然不无惋惜的一句,却被萧不易一声坚硬如冰地回答打断了:
“只好让我,与整个武林为敌了。”
卫释然一下子愣了。
院子之中,募然卷起一阵狂风,威力之巨,远超于当日杨明三人对招之时。
狂风之中,萧不易的身形一动不动,卫释然却是被逼出了数步开外。
冰冷的气势,死死地裹着一份柔柔的暖意,化作一并利剑,坚强地自狂风之中刺了出来,直至院门之外,一棵大树之上,忽然化开,柔柔情谊变作万千细丝,轻轻地缠绕在了那棵枝叶繁密的树上。
扑通一声,一个人影自树叶中跌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结果,似乎不痛不痒,人影未作半分停留,站起身子,便跑没了踪迹。
卫释然听到了这一声,嘴角微微一扬:
哎,看来最麻烦的一个任务,有希望回去给夫人,还有泰山岳母交代了。
强劲坚挺的风,
渐渐地,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