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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对面,可是武堡堡主,武余一啊?”
“正是晚辈。”
敢笑着说自己正是对方口中的武林第一高手李惊飞的人,恐怕,便只有李惊飞本人了。
至于敢这么霸气十足,没有丝毫避让的问李惊飞是不是李惊飞的人,恐怕这武林之中,也没有几个人。
当然,武堡堡主,武余一,肯定是其中一个。
其实啊,他们两个人在一年之前的望天之约上,早就见过对方了。
而且,他们见着对方的地方,还是在那武林圣地——望天石之巅。
莫说是武林了,便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上的去。
人不多,他们就肯定记得住对方。
那干嘛多此一举,出言相问啊?
喜欢说废话,做无用之功吗?
不。
这不是无用之功。
武林中人想法,与我等想法,并不尽同。
虽然非是武林出身的在下也不知道这武余一这么霸气的问一个早已知道对方身份的人是何用意,但是,仅管双方屏气凝神,仿佛如临大敌一般的架势,在下就知道——
这必有用意。
只是,我等不知道罢了。
结果,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然后,就看见那赶车的李惊飞以一个极为夸张地动作跳下车,伴随着一阵略有些殷勤过头地客套之语:
“哎呀,果然是武堡主啊。怎么站在这路边了?哎,李某未能远迎,恕罪恕罪。咦,这位莫不会就是令夫人,武林第一美女,黄梦笛吧?”
虽然客套,是人之常情。
可是,不知怎么的,在下一听这李惊飞的话语,就觉得很是别扭。
而且,在下还莫名的想起一个很猥琐的家伙。
却不知,诸位看官,是否想起那人。
听到李惊飞这话,笔挺直立,身形宽厚威武,且气势霸道的武余一身后,款款走出一位女子,袅袅而行,婷婷玉立,百娇千媚,虽以一抹薄纱敷面,却依旧遮不住那夺人心弦的魅力,看得那李惊飞一时忘己,脱口一句:
“哇,武夫人果然不愧武林第一美女,真是仙女也羡慕的美貌,怕要空前绝后了。”
好直接!
也很不妥。
看着眼前这位真可谓是其貌不扬的武林第一人,面纱之下,黄梦笛的脸色倒是没什么特别变化,只是那几乎折服世间所有男子的动人笑容直接穿透了薄薄的轻纱,迅雷不及之势便自武帝之眼,刺入了这位绝代强者的心房:
“呵呵,前辈果然好眼力,一眼便认出了妾身。可是,妾身却根本看不出前辈半点……,看样子,前辈早已臻至返璞归真之境,我家夫君向您讨教,还请您多多关照,手下留情啊。”
得——
这一下,李不易终于知道,为什么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武余一会在看清自己的面容之后,还要大声询问自己的身份了:
原来,他是打算向自己挑战啊?
咦?
怎么?
合着,李惊飞刚才都没想明白,为何本来认识他的武余一大声询问他身份的原因啊?
靠~~~
看着自家相公此刻因生疏武林礼数而颇显尴尬,支支吾吾的情形,刚刚从马车之上下来的两位女子便上前一步,其中一位身着粉红衣裳的拉了一下李惊飞,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还不赶快把客人请到家里去?愣着干什么?”
哦,对啊。
一下子,李惊飞被点醒了。
结果,他晚了一步。
另一位一身黑色的女子跨前一步,向武余一和黄梦笛二人施了一礼,宛如迷人幻境中勾魂的一阵笑声响起,竟然让二人心中一颤:
“武堡主,武夫人,还请二位见谅,我家相公,不善言辞,礼数不到,还请包涵。两位,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到舍下一叙吧。”
这一下,武余一夫妇二人更是彻底不动了。
武余一不动的原因很简单:
这是头一回遇上,单纯以女人角度而言,对自己的吸引力能和自己的夫人有得一比的女子。
所以,他愣了一下,多看了两眼。
不过,黄梦笛的原因……
就有点复杂了:
天骄,魔女?
看着眼前这位容貌绝对不在镜中自己之下,传闻中已过不惑之年的黑衣女子,听着那与传闻大不相符的温柔声音,本来是陪同夫君挑战的黄梦笛心中,突然有了一丝较劲的感觉:
“呵呵,”
同样摄人心魄的笑声响起,黄梦笛也上前一步,站到了一个让人感觉恰到好处的位置,一边打量着那名黑衣女子,一边一样温柔地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李夫人——天骄魔女司空兴前辈吧?看来,果然只有司空前辈才配得上这武林第一美人的称谓,妾身今日见到前辈,才知道武林同道们送给妾身的,真的只是一个虚名呐。”
“呵呵,武夫人过奖了,”
听到别人这么夸奖自己,司空兴摆摆手,笑道,
“挡不住岁月流逝,妾身已是年老色衰,怎比得上夫人的绝世容颜?莫说世间男子折服,便是妾身这做女人的,见了夫人的样貌,也要惊叹不已,心动不止啊,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夫人当之无愧。”
“前辈过奖了,”黄梦笛却是依旧谦逊,“若是没有见到前辈,妾身也许还对自己的容貌有三分自信,如今见到前辈,妾身才知道,这天下之大,无论何道,都是永无止境,就譬如这武道,那更是如此,不然,我将相公今日也不会前来,请武帝前辈赐教了。”
谦逊中,不乏自信。
看事看得很明白,说话说得很透彻。
厉害的女人。
看着这位距离自己三步之遥的女子浑身散发着理性的光晕,司空兴心中微微一叹,突地后退一步,一侧身,让开一条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呵呵,夫人果然是真知灼见,令妾身拜服。快,请到寒舍,妾身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夫人呢。”
嗯?
不说了?
不再客套了?
见司空兴似乎是站累了,不想再在这路上费口舌了,黄梦笛心中一动,看了一眼身边的武余一,得到相公会意的眼神之后,微微一笑,点头道:
“如此,那便却之不恭,叨扰了。”
“啊,快请,”
被司空兴狠狠地瞪了一眼,还有些惊恐的李惊飞这才反应过来,笑脸相迎道,
“快请。”
怎么回事?
不过是一番客套话罢了,怎么搞得和战场一样啊?
那粉红女子也是微微一笑,行了一礼。
这位又是……
“武林传闻,武帝李惊飞的两位夫人俱是人中之凤,各俱魅力,天骄魔女司空兴前辈样貌武功当属女之翘楚,便是与武帝前辈也不遑多让,但……”
看着那容貌虽然比不得司空兴与自己的粉红女子并不多话,但是,冲茶送点,安排家务却是井井有条,便是李惊飞和司空兴二人也要按着她的指示劳碌,黄梦笛点点头,很是敬佩地赞道,
“即便如此,武林中却依旧将她的地位,放在了另一位夫人之下,本来,妾身以为这是武林中人以讹传讹,杜撰出来,今日一见,才知道妾身还是见识过短,哎——”
说到这里,黄梦笛长长一叹,然后,才接着将心中因这不过片刻所见而引起巨大震撼,浓缩为寥寥数语,一泄而出,
“果然,这武林第一夫人的名号,还是要萧羽虹前辈来担当才合适。家中之事,竟然连武林中第一男性高手和第一女性高手都要听从差遣,哎,前辈,妾身这次可真的是服了。”
那粉衣女子还在忙着安排,乍闻黄梦笛这么一番话,当下脸色一红,随即瞬逝,然后大方却又伴着拘谨地说道:
“呵呵,怎么连我也说上了?夫人见笑了。只是我家相公和我家妹妹痴于武道谋略,不擅内务,若然妾身不做,这家哪还成样子?什么武林第一夫人啊?那都是武林同道抬爱,给他们两人一个面子罢了,妾身何德何能,敢当这第一之称啊?夫人莫要取笑妾身了,快请用茶吧。”
“嗯,果然是好茶,”
轻轻嘬了一口清茶,放下了那质地并不如何的茶杯,黄梦笛并无半点虚假地说道,
“虽然只是普通的云尖茶,但是,经过夫人的手艺,却是清香可口,茶入口,味通身啊,呵呵,单凭这一手冲茶的手艺,夫人这第一之号,便当之无愧了。”
“夫人见笑了,武堡主,夫人,这家中没什么物事,这是些酥糕,你们请随意,”
原来是武帝另一位夫人——萧羽虹的粉衣女子冲着还在响动的内屋喊道,
“相公,妹妹,你们快出来陪客人吧。”
“哎,来了,来了,”
李惊飞和司空兴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二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颇有歉意地笑道,
“不好意思,武堡主,夫人,我们这里瞎忙活,让二位见笑了。”
“行了行了,东西给我,你们陪堡主,夫人说话吧,”
接过二人手中的物事,萧羽虹回头向两位客人施了一礼,
“二位随意,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他们便是。妾身还有些事,要忙活一下,失陪了。”
“夫人请便。”
萧羽虹便进了内屋。
看着萧羽虹离去的身影,黄梦笛悠悠叹道:
“人们常说,功成名就之男子身后,必然站着一位任劳任怨的女子,如今一看,怕是这句话要改一改了。”
“嗯?改?怎么改啊?”
身负武林第一高手之名,年过不惑的李惊飞此刻却是疑惑多多,显得有些憨直可爱了。
他身边的夫人司空兴早已会意黄梦笛之语,但没有点破,只是回头深情地望了一眼内屋,然后又转头爱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相公。
“呵呵,”
这一路看似无意的动作尽收黄梦笛眼底,她淡淡一笑,也不打哑谜,直截了当地揭底道,
“应该改成,一个成名男子,与一个成名女子身后,必然有一个配得上武林第一称号的女子支持着他们,前辈,你说妾身这话,说得可对?”
“哦?”李惊飞先是一惊,然后一下子就明白了,哈哈一笑,掩饰掉了几乎没有的尴尬,“哦,夫人过奖了,过奖了。在下也是侥幸,娶得两位贤妻,一应外,一主内,倒也非在下自夸,有了这样的两位爱妻,夫复何求?武堡主,在下这话,说得可对?”
一直没说话的武余一被这么一问,依旧未有言语,只是深情地望了一眼身边的爱妻。
这回答就够了。
然后,武余一又拉了拉妻子的手臂,黄梦笛不看也明白夫君的意思,微微颌首。
得到许可了。
武余一当下站起身子,给李惊飞行了一个大礼,吓了后者一跳,慌得他也站了起来,问道:
“武堡主,你这是何意啊?不当如此,不当如此。”
“前辈,我等晚辈,给前辈行礼,礼数之中,前辈受得,”
黄梦笛也站起身,与武余一并立,安抚着李惊飞坐下,
“前辈且先听我家相公一语。”
“哦,好,武堡主有话直说,不必见外。”
李惊飞有些不稳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夫人司空兴放心的眼神,才略略安心。
“前辈,今日武某前来,并无他意,只是想请前辈指点几招,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哦,原来,还是为了比试嘛。
这么正式做什么?
还要行大礼?
何必呢?
不熟礼数的李惊飞正待说点什么,一旁的夫人司空兴一把拉住他,熟悉礼数地问道:
“好,没有问题。不知堡主想什么时候与我家相公切磋呢?”
“今日。”
一大早就找到这月脚村的武余一很是肯定。
果然,这紧赶慢赶地回来,是对的。
看来,那武林中,武余一想要挑战惊飞的消息,多半就是这武堡两位,而且八成是黄梦笛刻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自家相公做好准备,迎接她家相公的挑战。
就这,自己一家还是紧赶慢赶的,才将将赶上啊。
“好,这个没问题。”
司空兴直接替自家相公应承下来。
武余一这样的武痴盯上的挑战高手,不打肯定不行。
李惊飞心中也清楚,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太大异议。
太大的没有,小小的,还有点:
“这个,武堡主,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比如何?粗茶淡饭,还请堡主不要嫌弃。”
不算过分。
但是,却挡不住武余一那早已燃烧炙热的双眼:
“前辈,晚辈实在难耐,很想尽快目睹前辈绝技,还请前辈见谅。晚辈不饿。前辈,晚辈得罪……”
“哎哎哎,堡主,等一下,”
看着武余一那饿虎扑食,就要动手的样子,李惊飞吓了一跳,急忙大叫道,
“这里可不行。寒舍这小茅屋,可经不起堡主神功。”
武余一周身凝聚好的气息,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
一息之间,收放自如,不噬其身。
好功力!
一旁的司空兴心中暗赞一声。
然后,她就听到了听了这么多年,却依旧让她感觉好笑的苦涩语气,
以及,
那全然不符说话之人身份的委屈话语:
“武堡主,在下这才刚回家,肚子里早就作响了,你不饿,我可是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能不能,先让我吃完饭,再切切切切……搓啊?”
一下子,让与李惊飞并不熟识的武余一和第一次见到武帝本人的黄梦笛啼笑皆非:
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位武林第一人饿了啊?!
不是说功力深厚的之人,可不饮不食数日,抵得上半个神仙吗?
这看来,不太像啊?
是武林第一高手,还当不了半仙?
还是,
神仙,
也要吃饭啊?
满腹狐疑。
人,总是有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比如谁也不会想到,身为九五至尊的誓统大帝,会进入关押天下巨恶的总牢,还在里面姿态全无,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
再比如,谁也不会想到,身为九五至尊之嫡子的太子,此刻竟然会端坐于一间又黑又小的屋子里,而且,只点起一盏灯,借着微弱的光亮,查阅着什么。
他在做什么呢?
“附近可有人在?”
虽然这位太子功力不低,早已觉察围绕周身的那一片漆黑之中,有着为数不少的气息,但是,整整两个时辰了,这些气息发出之处,出了发出了那一丝微弱到足以让人产生错觉的气息之外,便再无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
不会是自己真的产生错觉了吧?
太子如此想到:
当然不会。
“鬼帅”司马德麾下“贼眼”,果然是天下第一探子:
“殿下有何吩咐?”
“可还有报告?尽快呈阅给本宫,”太子吩咐一声,“还有,大元帅何时才能到达?”
“回报都已呈给殿下,大元帅马上就到。”
马上?
太子刚刚在脑中浮现着两个字,就听到黑暗中一阵磅礴之势滚滚而来,转而便是一阵底气十足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殿下,这还未曾登基为帝,便如此鞠躬尽瘁,艰辛之处,比起你爹,可也不遑多让啊。”
“德叔,你言过了,”
看见自黑夜中闪出的司马德,太子未有动容,只是谦虚道,
“父皇为天下尽心尽力,千古圣君不过如此,臣子何德何能,敢与他比肩?不过分担一些责任罢了。”
虽然是谦逊之语,但是,言调中,却暗藏一份生疏之感,却不知是因为与这司马德是两家姓氏,还是因为……
“哎,”
看司马德脸色惋惜的一阵叹气,想必个中缘由,他知道不少,却也不再纠缠,便提及正事,
“殿下,这贼眼呈报,您可看过了?可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相较于自己的父亲,太子似乎和这位口中的德叔更显亲近,笑容很是随意,
“德叔果然不负‘鬼帅’之名,只不过看了一眼那张假图,便将暗皇一伙排兵布阵的真图画了出来,天佑有你,天下太平啊。”
“哎,殿下这可真是过奖了。老了,老了。末将所犯之过,想来殿下早有耳闻了,那可真是……”
似乎有点羞于启齿,司马德摆摆手,
“哎,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等这里事情完了,末将还要回去继续捱你父皇的刑罚呢。”
“哼,”
不知听到了什么,这位想来和蔼的太子却是冷冷一哼,颇有不忿地说道,
“德叔为我天佑王朝立下无数功劳,说得不客气点,这天下,有大半是德叔打下来的,如今只不过受人蒙蔽,亦是将功赎罪,为何会把您投入总牢?这会儿,想用之时却又想起,哎,真不知道到底……”
“殿下,”
越听越不对劲,司马德适时地一声提醒,打断了太子的话语,然后,便扯开话题,
“殿下,末将其实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指点一二。”
“哎哎哎,德叔,你这话说得见外了,什么话,您就说嘛。”
看着司马德疑惑的表情,太子微微一笑,早有预料地问道,
“德叔是不是想问,为何本宫不去攻打暗皇总部禁地——云中仙境?”
“不错,根据殿下的情报和贼眼的探明,那里明显是暗皇最终的实力所在,打垮他们,暗皇一伙,必败无疑,而且,”
司马德颇为不解,很是眼馋地说道,
“那里的实力,还有的一打,能让末将解解手痒,却不知为何殿下执意不动那里?”
“呵呵,德叔,不好意思了,”
看着司马德急不可耐的表情,太子一声充满歉意地笑道,
“不是本宫不打,而是有人,已经代本宫与德叔去打了。”
“啊?谁?未曾听说啊?”
目前依旧掌领全军的司马德此刻大惑不解。
“德叔莫急,这次,攻打云中仙境的,不是我朝大军,而是,”
太子抬头,遥望着远远地黑暗,似乎想出了神,
“那些武林中人。”
“武林中人?莫非……”
司马德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错,本宫已将那个消息透漏出去,想必,那些武林中人,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那末将需要安排人马协助一下吗?”
司马德有些忧心那些记忆中的相识之人,
“暗皇一伙的人马,可不是轻予的。”
“不,”
太子一声斩钉截铁,
“德叔你安排人马,必要之时,可以协助一下暗皇一伙。”
“协助暗皇?”
司马德微微一惊,随即明白,
“殿下使得,可是驱狼吞虎之计?”
“不错,”
在自己颇为倚重的司马德面前,太子似乎并不打算伪装,
“武林中人于国于民,始终是一大祸患,正巧出了暗皇一伙,借此可消弭一部分他们的势力,方可保国泰民安啊。德叔,”
不知怎么的,突然,太子的声音有了一丝冷酷,更因这一丝冷酷,有了几分阴森,
“你是明白的,对吧?”
“末将明白,殿下放心,末将这就安排。”
说罢,似乎不想再在次滞留,司马德的身影,便隐没于黑暗之中了。
哎,可怜生在帝王家,不比他人寻常情。
司马德的惆怅,在黑暗中,渐渐湮没了。
没有在意司马德的变化,太子的脸庞,在微弱的灯光之下,闪过一丝阴霾:
自己,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了吧?
暗皇是彻底从武林起家的。
自己与他比试?
说不定,这是武林最顶尖的一场智谋较量了。
呵呵,有意思。
诸位看官,说完了这顶尖的智谋较量,还请便移尊步,回头看看月脚村这即将发生的一场武林最顶尖的武功比试。
毕竟,在下讲述的,是武林中人的故事。
武林中人,最喜欢,也最在意的——
还是武学。
想必诸位看官,亦是如此想法。
毕竟,我等是在讨论武林之事。
所以,
闲话少提,请诸位看官跟随在下,将这目光,再次投到那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千古流传的旷世奇战的月脚村中。
实际上,更准确的地点,是月脚村后,天下奇景——月华山的后山之上。
来到这里,一者是怕了两个绝世高手功力太强,比武之时,波及无辜,二者嘛,则就是人家武林中人的讲究了——
无人观战,亦无打扰,方可放手一战,痛痛快快,更防被外界扰乱心境,出现差池。
常言道,高手过招,分毫中,便可见输赢,自然不可出半点差错。
所以,一度酒足饭饱之后,耐着性子等着那李姓前辈好一通消食之后,现任西武林盟主,武堡堡主武余一便被他的前辈,前任南武林盟主,武帝李惊飞带到了这月华山后山之上。
就他们两个人。
当然,个中细节,颇是复杂,不过,亦无关紧要,无非是自家娘子的深情脉脉,加上信心十足的鼓励,以及点到为止的嘱咐……此等话语,便恕在下不再赘述了。
直接来实在的咯。
不过,
实在的?
看着前面那位背对着自己,看不出半点高手风范,即便放开神识,也无法探查出什么的前辈高人,武余一心中可一点都不踏实。
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位前辈毫无所长,武林传闻将之夸大其词。
相反,他却是从心底佩服这被尊为武帝的李惊飞前辈。
因为,
注意啊,
是因为,他的神识,是探查不出什么,而不是探查出没什么。
开玩笑,
武余一也是目前武林中屈指可数的仅有几位可登上武林圣地——望天石的巅峰存在,对于同样处于这个位置,并且还比他早几年的李惊飞来说,对方的深不可测,他可是早有准备。
只不过,令他不踏实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怎么还不动手啊?
走路,还不紧不慢地,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还是背对着自己?
虽然己彼双方都清楚,武余一肯定不会做背后偷袭这等下流之事,但是,总背对着自己,怎么着,也让人有点心里别扭。
他别是不想比试了。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武余一这个武痴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遵循辈分之礼,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武余一,竟然一改往日寡言少语的性情,张口就是一大串提问:
“前辈,您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何不适?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我们可以改……几日再比。晚辈只是想见识前辈神功,绝无逼迫之意,前辈莫要放在心上,我们可以等几日,前辈合适的时候再比,晚辈,晚辈……”
“哎,输了,输了,”
武余一正啰啰嗦嗦,一改往日里睥睨直横的霸道形象之时,半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惋惜之声,声音之中有了些许顽皮之意,一下子便打断了武余一的话,还把他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声音?
谁在说话?
武余一身形纹丝不动,庞然气势瞬息迸发,将这里压得死死的,便是那草木鸟兽,似乎也被这凛然霸气所摄,周围一下子,就再不见了动响。
任你隐身再秘,也必然说不出话,更会很快暴露藏身之处。
武余一就是有这份自信。
结果,同样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话,就将他的这份自信,击溃了:
“哎,怎么第一回合就输了?输了还没发现?怎么搞的?”
“谁?”
武余一身形依旧未动,但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什么人,竟然能躲过我的察觉?
这人的功力,一定高于自己。
这附近,除了李惊飞,
还有功力高于自己的人?
武余一有些惊叹天下之大了。
很折服的感觉。
“哎,对了,这感觉,就对了,输了,就要服气。嗯,不对啊?……”
这声音又冒了出来,却是说着说着,突然停下,偃旗息鼓,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正在琢磨……
然后,就又冒了出来。
而且,还很是吃惊的叫道:
“不会吧?你现在还没发现,是谁说话?喂,余一,在下可就在你的面前啊。”
余一?
武余一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
不过,他不在乎。
面前?
自己面前有谁?
李惊飞!?
武余一其人,如遭雷殛,不动弹了:
搞什么?
自己全力运气感觉,却原来说话之人,根本就站在自己面前,只不过没有正面对自己,让自己看见他的嘴动罢了。
武余一生平,第一次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大骂。
然后,他心中又是一惊:
习武之人,讲究自身经千锤百炼,方能成才,而心境一道,更应经无数次淬炼,方能有所成就。
武余一自认本身心境,有所小成,却不想,只因对方阴差阳错,和自己开了个不是玩笑的玩笑,就让自己乱了阵脚,
这不是输,还能是什么?
怪不得,人家会说,自己第一回合就输了呢。
只不过……
“前辈,晚辈只是想在武学之上,向前辈讨教一番,”
终于,武余一收敛心神,回归以往巅峰之态,生硬直接地说道,
“并不像学习前辈文字语术,还请前辈见谅。”
“嗯?”
听了这话,早已转过身的李惊飞一愣,显得很是疑惑,又很是好奇地说道,
“我们就是在探讨武学之道啊。”
武余一眉头一皱,显然没有听懂。
“哎,余一啊,”
一个别扭的称谓,被李惊飞不知不觉之中,强加给武堡堡主,
“刚才,我是有意不说话,看看你我谁会耐不得安静,而先开口,没想到,你先开了。”
“然后,我一开口,却把你吓了一跳,弄得紧张兮兮的,身上还弥漫出那股惊人气势,连我也气息一窒,真气颇为不畅,可到最后,你也没发现,说话的是我?试问,发现不了关键之处,纵然功力再高,又有何用?我都没想比,你就又输了一局。”
武余一心服口服。
但是,还有不满:
“莫插话,听我说完,”
见他张口欲言,李惊飞手掌一张,止住了,
“你定力不够,心境不开,我能想到的比试,你想不到,那么,我能想到的武学之路,你说,你如何做到啊?”
刹那间,醍醐灌顶。
仿佛一瓢清凉透顶的山泉,自头顶百汇灌入,沿周生经脉,奇经八脉,畅遍全身,再自每一个毛孔,轻轻透出。
闻言有感,武余一不急不缓地吐出口浊气,静心而立,继续聆听:
“你不会以为,只有拳脚刀剑之类,砰砰作响,才是武学之道吧?”
“前辈,”
武余一又问了一句以前好像问过的,差不多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