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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没有意外地感受到徐静姝的僵硬,但是他让他意外的是他的阿姝竟然没有推开自己。
天知道,虽然他经常言语无状,但也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要是真的让他干点儿什么的话,他自己就先怂了。
尤其是,那个人是阿姝,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还来不及,更遑论对她做些什么了。
不过,今天多亏杜衡的点拨,使他明白,原来他的阿姝对自己的纵容程度竟可以高到这个地步。
现在想想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司晨不由得在心里直呼亏大了!
司晨拍拍徐静姝的背,示意徐静姝放松一些。
“你赶紧起来,成何体统?”徐静姝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而有威严,但是细细听下来,还是不难听到其中的紧张和颤抖。
“要体统有何用?这世道,最没有就是体统!”
“那你起来,我,我腿麻了!”
司晨闻言,登时从徐静姝身上直起身来,惊奇地看着徐静姝。
徐静姝看着他,想他要对自己说什么,可是谁知司晨径直接上了手!
“哪一条腿麻了,我给你揉揉。”
徐静姝没有防备,被司晨扯得左右椅。
待稳住之后,不由得彻底黑了脸:“司晨!”
徐静姝低吼一句,而后用力地把自己的腿从司晨手里解救出来。
“哪条腿?”可是司晨却是执着的很,徐静姝的腿从自己手里溜走之后,他仍然是不死心地开口问道。
“哪条腿也不用你费心了!”徐静姝边揉着边说道,语气中是难掩的恶狠狠和咬牙切齿!
“那喝口水!”司晨也没有做过多的纠缠,转而淡定从容地给徐静姝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徐静姝撇开头,很明显的赌气中。
司晨倒是好心情得很,见徐静姝不接,就把茶杯放在了徐静姝的面前。
“钦天监选了几个日子,改明儿我给你送过来,你看看哪个日子合适。”
徐静姝眼睛恍惚了几下,而后说道:“你决定就好。”
司晨闻言,挑眉看向徐静姝:“你确定,这种事儿真的就只让我决定?”
徐静姝听了司晨的话,面色显出几分犹疑。
“当然,阿姝要是觉得无所谓,那我自己......”
“钦天监既已经给你送去了日子,你为何不今日拿给我?还非要等到改日?”
杜衡对徐静姝说的话,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索,但是这并不妨碍那番话对徐静姝的影响。甚至连徐静姝自己都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在潜意识中,认同了杜衡的话,并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如现在,她不想让司晨感到失落伤心,因此才不经大脑地说出了这番话。
但是实话实说,说完之后,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有种要咬下自己舌头的冲动。
司晨显然也是没有意料到徐静姝会说出这番话,待到反应过来以后,他反而是什么都不说了,而是定定地看着徐静姝,一副别有深意的样子。
“看什么看?再看,就给我滚出去!”
司晨听到徐静姝难得的爆了粗口,不由得低头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徐静姝只感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居高不下,她一向沉稳的心态也是再也维持不下去。
不过,司晨倒是并没有让徐静姝在难为情下去,而是开口说道:“其实,我本想是自己先好好琢磨琢磨那几个日子,再来拿给你看的。其实,拿到之后,我是巴不得马上拿过来与你商量。后来想到,你一向是对这种事情不放在心上,我怕别你泼了冷水,故而需要自己先冷静沉淀一下。”
徐静姝闻言,有些哑然地看着司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先事先说明,我这不是在装可怜,是真心话!”司晨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司晨这么一说,倒是让本来心里有些涩然地徐静姝心中更不是滋味起来。她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诽腹:还说不是装可怜!
“谁说我不在意?”
“行了,别可怜我!”司晨歪倒在一侧,伸手挑了个果子,扔进了嘴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徐静姝见司晨的样子,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的样子。突然感觉到心里窜出一股火来,于是怒向胆边生,徐静姝就近伸手揪住了司晨的耳朵。
司晨察觉到徐静姝对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真可谓是瞠目结舌,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徐静姝。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徐静姝虽然也有些后悔,但是做人就要敢作敢当,于是她撑足了架势,说道:“怎么,我是傻了吗?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司晨望着徐静姝摇摇头,眼睛盯在徐静姝的脸上,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徐静姝见司晨一张俊脸,偏偏做出一副憨傻巴巴的样子,不由得嫌弃地甩开了司晨的耳朵。
司晨见状,赶紧坐起身来,蹭到徐静姝旁边,拿起徐静姝的手,放在自己的耳边。
“没事儿没事儿,夫人教训夫君,天经地义,夫人继续继续!”
徐静姝嫌弃地甩开司晨的手,这个泼皮无赖!
“现在不是小时候在我面前委屈巴巴的时候了?”话说,她还是记得小时候她还是很喜欢揪司晨的耳朵来着。
谁让司晨小时候,耳垂特别大,软软的、肉乎乎的,徐静姝对其总是爱不释手。老一辈的都说,耳垂又大又厚的人,是个有福气的。
“自然自然,我自是巴不得阿姝姐姐多揪揪我的耳朵呢!”
“德行!”
“久违啊!”司晨喟叹一声,说道。
“说正事儿,把日子送过来,知道吗?”
“真在意?”司晨对此,实在是有些不敢确定。
徐静姝闻言,重新板着一张脸,说道:“现在不在意了!”
“可别!”司晨见状,赶紧正襟危坐,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
徐静姝打眼儿一看,可不就是钦天监拟出的黄道吉日嘛!
徐静姝斜睨着司晨,问道:“你不是说先不准备拿与我看吗?”
“自然,但是保不住我要不时拿出来思虑一番不是?”
徐静姝闻言,歪着头打量着司晨。
“额,顺便刚刚拿给了慕青看了一下,让他帮着参谋了一下。”
“你可真出息!”徐静姝重新坐直身子,总结道。
“阿姝快看快看!”说着,司晨把纸展开,“这几个日子都是离现在最近的日子,我让钦天监拟了最近三五个月的日子。如今正是十二月下了,再过不久就要除夕了。距离最近的日子正是腊月十八,然后就是开春后的二月初五,二月十五,三月十八这几个日子。要我说,自然是想让你越早嫁给我就越好,但是如今临近年关,天气严寒不说,这日子也确实是有些紧了些,可是除却这个日子,可就要等好几个月了。我问过慕青,这小子也想在腊月里成亲呢,不过他找人合了八字,有腊月初十成亲的打算。我估计着,咱们腊月十八成亲的话,恐怕跟他多多少少有些撞了。而我也不想你大冬天的,再跟着受冷受累。可是,我又巴不得赶紧把你娶回来!真真是让人头痛不已!”
徐静姝静静地听着司晨说着这些话,不由得想起前世里,皇上为她和颜司明指了婚。她自是无比的高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成亲典礼,从绣嫁衣到操持一切,事必躬亲,从不假借他人之手。而那时候颜司明呢?徐静姝想了许多,也很努力地去想。那些事情似乎是前世很久远的事情了,而自从被指婚之后,他似乎从来没有什么热切的表示。她本以为他是胸中自有大事,不被儿女之情牵绊乃是大丈夫之所作为,因此她竭力压下心中的失落,竭力树立起顾全大局的形象。
可是,现在看了在她面前自顾自言、喋喋不休的司晨之后,徐静姝才真是明白,原来只是人不对罢了。
“你怎么看?阿姝?”司晨抬眼看着徐静姝,也明显地看出她的走神来。
“乏了?”司晨问道,“也是,今天一天你也耗费了太多精力,你身体虚,咱们还是......”
“为什么会撞了?”
“嗯?”
“有不是一天成亲,又怎么会撞了?”徐静姝又说了一遍。
“啊,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口口声声地说要帮我脱离苦海,如今曙光就在眼前,你却又畏首畏尾起来?”
“你是想早些离开这里?”司晨尝试着问道。
徐静姝叹了一口气,说道:“杜衡还道你一直迁就着我,殊不知,才不是!”
徐静姝见司晨不解,不由得弹了司晨的手背一下。
“你为什么要一直这么认为我?明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却非要如此想我,这不是分明把我往远了赶吗?你以为这就算是顾念我,给我找台阶了?”
“你的意思是?”司晨不确定地问道。
“就腊月十八!”徐静姝拍板道。
“腊月十八?”
“对!腊月十八,我嫁你!不是为了脱离这个家,也不是为了顾全什么大局,我嫁你,就是因为我愿嫁你!”
司晨闻言,猛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