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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低头瞅一瞅炕上的褥子和被子,粗糙的麻布上补丁摞补丁。
这倒没什么,像五颜六色的拼图,还挺耐看的。
关键是被褥因常年盖着铺着,已经发黄发污,昨晚灯光暗没觉得咋样,现在一看脏兮兮的。
江月爱干净,想把布面拆下来洗一洗,把里面的棉花重新弹一弹,变得松软一些。
她当即从针线笸箩里拿起剪刀开始拆线,动作熟练麻利得令她心头一喜。
她前世被爸爸妈妈娇宠着,只会简单的洗衣服扫地,别的家务活基本上都没干过。好在原主把所有的记忆和技能都留给了她,万分感谢。
想到爸妈,江月黯然神伤,宝贝女儿突然离世,爸妈该多么悲痛啊。
她无法安慰,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告诉爸妈:女儿还活着,在另一个世界里会过得很好,一定会的!
江星儿和江阳儿帮着姐姐把剪断的线抽出来,两个小姑娘抿嘴笑着,比谁手里的线长。
从低矮窗口斜照进来的阳光,洒在她们瘦削的小脸上。
有些东西是苦难无法抹杀的,她们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欢乐,令江月动容。希望有一天她们能开怀大笑,而不是现在这种胆怯得让人心疼的笑。
江月知道这里洗衣服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把衣服浸湿了,放到石头上,用木槌使劲敲打。
而被褥上灰黄的污垢只凭敲打,是洗不干净的,必须加点料才行,可是古代没有洗衣液啥啥的。
江月脑中灵光一闪,没有可以自己做啊!
她以前是调香师,与香味有关的化妆洗护用品,多少都接触过。虽然没了机器大受限制,但有些东西也能手工制作出来。
不如先做点纯天然的香皂,既能洗衣服,又能洗脸洗手洗澡用,一物多用。
说干就干,江月让妹妹们把被褥拆完,她从炕上跳下来,到灶房里去找东西。
做简单的手工香皂,主要用到四种原料,油,氢氧化钠(烧碱),花香精油,水。
油,一般用椰子油,橄榄油,棕榈油等,呃哈,以上三种灶房里都没有,只有芸苔子油(油菜籽油)。无碍,可以拿来用。
至于花香精油嘛,可以现摘新鲜花瓣,通过捣碎;熬制;蒸馏等方式取汁,效果差不多。
关键是古代根本没有氢氧化钠这种化学品,江月略一思索,这也难不倒她,可以从草木灰中提取。
江月先出去摘花,推开篱笆墙上一扇破旧的篱笆门,灿若云霞的桃花扑面而来,香味沁人心脾。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江月提着小竹篮走到桃树下。
风吹来,落英缤纷,她从地上收集了一些干净的花瓣。
她回到灶房里,把花汁提取出来,把油和水倒出适量备用。
她找了一块布蒙住口鼻做提碱试验,先用小耙子从灶里掏出一些草木灰,再浸泡,搅拌,过滤。
之后,把得到的碱液进行加热,熬掉多余的水分,提高碱的浓度。
这样烧碱就做成了,装在盆里冷却。
江阳儿跑过来帮姐姐烧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阳儿才九岁,干什么活都像模像样的。
江月接着把芸苔子油,水,花汁,都倒进陶盆里,隔水加热,熬成油脂。
待碱水和油脂的温度基本均匀,大约四五十度时,把两者倒在一起用竹筷不停地搅拌。
打皂属于力气活,权当锻炼身体。
江月累得胳膊酸了,终于把这些液体搅成了糊糊状。
她把香糊糊倒进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上面撒了一层桃花瓣,粉嫩娇艳,颜值一下子提高了。
液体香皂放阴凉处静置十二个时辰,待明天这个时候就能成型了。
大功告成,说实在的,第一次在古代做香皂,江月不是很满意,下次应该会更好些。
阳儿全程一直保持惊讶状态,大眼睛睁得滴溜圆,不知道姐姐在捣鼓什么好东西,闻着香香的,像好吃滴。
姐姐说话的语气变了,做出来的东西也变得新奇了。
瞧妹妹可爱的小模样,江月莞尔一笑,把剩下的香糊糊装进一个小瓦罐里,暂且用它洗被褥的布面吧。
江月在自己和阳儿的手心,都涂抹上香糊糊洗手洗脸。
阳儿这才明白原来香糊糊不是好吃的,她学着姐姐的样子搓了搓,手上烧火沾的灰,一下子洗干净了。
阳儿不由得惊呼起来:“好神奇啊!大姐,这是什么?你怎么会做呀?”
江月诙谐道:“大姐去了一趟鬼门关,在路上学了很多东西。这叫香皂,灰尘污垢的克星,美白护肤的帮手。”
江月揽镜自照,唉,脸洗完了还是这么黑啊。
也难怪,原主经常在外面干农活,拾柴火,采蘑菇,风吹日晒的,不黑才怪呢。
还好五官很精致,最出彩的是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泉水,明亮如星子,灵动有神。
嗯,底子不错就行,黑点没关系,平时注意防晒,再用护肤品保养着,慢慢就能变白了。
江阳儿从灶里取出一个香喷喷的烤地瓜,用筷子叉着递给姐姐。
江月食指大动,烤地瓜金黄糯甜的瓤儿,好好吃哟。
填饱了肚子,江月要尽快把布面洗出来,晒干了晚上缝起来用。
江月望了望小偏间,掀开帘子走进去,妘氏在里面忙着纺线。
江月瞧见她额头上一个拳头大的伤口,血肉模糊,这是她护着女儿被江酒鬼打的。
听到脚步声,妘氏抬起头来,手上动作未停,疲惫的脸上却绽开了笑容,慈爱地打量着失而复得的大女儿。
这个柔弱可怜的女人,被暴虐的丈夫打怕了,却还是拼命保护女儿,发自内心的疼爱女儿。
母爱伟大,江月也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她,认了她这个娘……
江月是进来跟娘说一声,她要去河边洗衣服。
妘氏嘱咐女儿注意安全,千万别掉水里,昨天女儿差点没了,当娘的心有余悸。
江月连声应着,态度温顺。
星儿出门捡柴了,阳儿在家跟着娘学纺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儿要干。
江月端起大木盆往外走,呃,古代的木盆可真沉啊。
她用脚推开房门,刚走到院里,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利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