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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娘子嘲笑:“她不会是吓跑了吧,没出息的东西。”
“这孩子可别想不开,跑出去做了傻事儿啊。”江三娘子一副伪善的样子。
江月回来时,听到娘在挨骂,江老太正恶狠狠地骂她出气。娘搂着受到惊吓的阳儿,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江月愤怒盯着江老太,眸中锐光毕现。
江老太不禁打了个哆嗦,大丫一定是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奶奶,你应该听说过,人生前作孽死后要受报应。我昨天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看到一个生前虐待儿媳妇的婆婆,被扔在油锅里炸焦了喂狗。你知道那条狗是谁变的吗,她的帮凶。”
江月的目光阴鸷,声音森寒彻骨,仿佛从地狱里飘出来的。
在场的人顿觉遍体生寒,江大娘子毛骨悚然,江老太禁不住惊恐大叫。
江老太上年纪的人特别迷信,再加上她发觉江月变了太多,像被鬼附身似的,又猛然听到江月阴森的声音和话语,怎能不害怕。
“奶奶,你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多积点德有好处。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再虐待我娘和两个妹妹,等你到了阴间,有受不完的罪。”江月又加了一把火。
江老太战战兢兢,身子抖动起来。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江老太的恐惧感被充分调动起来了。
江月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条花花绿绿的东西,猛地扔到江老太身上,随之大喊:“蛇!”
江老太嗷地一声尖叫,从地上蹦起来,胡乱挥舞着胳膊,以飞快地速度向门口冲去,正巧和江大娘子撞在一起。
只听砰地一声响,江老太捂着额头,痛得泪水哗哗流,终于“下雨”了。
江大娘子捏着差点变形的下巴,痛得嘶嘶吸气,鼻子酸麻得失去了知觉,顷刻间两行鼻血流出来。
江月微微勾了勾唇角,恶恶相撞,报应来得真快。
江月从地上捡起那条“蛇”,拎到江老太面前,江老太吓得闭着眼睛,嗷嗷叫着往后退。
江月知道这老太太啥都不怕就怕蛇,听说是小时候被蛇咬过。
江月哂笑:“奶奶,一根柳条也能把你吓成这样,你跑得真快,不是腿断了吗?”
江老太慢慢睁开眼,发现大丫拎着的果然是柳条,不是蛇,方知自己上了大丫的当。
江月倒想找条真蛇来着,可匆促之间这东西不好找,于是用柳条编了条假蛇,对付谈蛇色变的江老太足够了。
江老太嘴唇一个劲哆嗦,惊恐加上气愤。
“奶奶,诬赖别人这个习惯可不好,万一哪天真被人打断了腿,可就惨喽。您老没事儿,那孙女就告退了。”
江月笑得甜美无害,完全一个乖巧的孙女,江老太却感觉脊背兀地爬上了一层冷汗。
众人今天彻底领教了江月的厉害,嘴上没说,心里却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轻视踩践她了。
江大娘子哭丧着脸,去洗鼻血了。
江三娘子目瞪口呆,被两个女儿拉着胳膊,回了自己住的南屋。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氏望着江月的背影,若有所思。
“月表妹。”陆岩追了过去。
他虽然也奇怪江月咋变得这么厉害了,但心里更多的为她感到高兴。
以前温柔的她,他喜欢,现在泼辣的她,他……更喜欢。
江珍珍心里的嫉妒泛滥,恨得咬牙跺脚。
“岩表哥,谢谢你帮我,更谢谢你相信我。”江月回眸一笑,梨涡浅浅。
月表妹笑起来真好看,陆岩腾地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要说什么都忘了。
他支吾了半天,瞥见水缸快见底了,于是殷勤道:“我去挑两桶水吧。”
“你不是要去地里干活吗,这些水今天还够用的。”江月不想麻烦他。
“那我明天过来挑,我先走了啊。”陆岩恋恋不舍地走了,明天借着挑水的由头,还可以过来看她。
进了屋,妘氏一把握住女儿的手,未语泪先流。
“娘,您怎么了,别哭。”江月抬起袖子,为娘拭泪。
“娘没事儿,娘高兴着呢。”这是激动的泪水,妘氏惊喜极了,真没想到女儿一下子变得聪明勇敢了,也算因祸得福。
“胳膊还痛吗,娘帮你揉揉。”
“没关系的,过两天就好了,娘额头伤得这么重,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近看娘额头上血糊糊的伤口更瘆人,江月义愤填膺,该死的江酒鬼。
“疤痕,娘不在乎,毒打,娘也不怕,只要你们姐妹三个好好的就行。”
妘氏的语气十分凄凉,望着两个女儿的目光,却充满了慈爱。
古今时空不同,母爱却是相通的,江月为之动容。
“娘,以后换女儿来保护您。”江月的声音低沉婉转,透着坚毅。
妘氏瞬间泪目,女儿长大了,说出来的话真让当娘的欣慰。
“娘,我和两个姐姐一起保护您。”阳儿抬起小脸,大姐今天好勇敢,她要向大姐学习。
妘氏摸摸阳儿的头,幸福感溢满心头,苦难之中也是有幸福的。
江酒鬼逢喝必醉,逢醉必暴打妘氏,曾打得她流产了两次。她生阳儿时大出血,身体没有恢复过来,后来没再怀上孩子。
江酒鬼更是变本加厉地打她,刚开始她还盼着,若是生个儿子,情况就好转了,后来就认命了。
有三个孝顺懂事的女儿,她已经很知足了。
母女三个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二婶,我来看看您和月儿妹妹。”
是李氏的声音,她怎么来了?江月拉开门,请她进来。
李氏用衣摆兜着一个滚烫的鸡蛋,笑盈盈道:“月儿妹妹,我听说用热鸡蛋能去淤青。上次我从娘家捎回来的鸡蛋还剩下一个,煮了给你试试。”
“谢谢大嫂,我用汗巾热敷是一样的,咱家鸡蛋媳,你留着给妮儿吃吧。”
李氏平时很少来走动,今天不知为何突然来送东西,江月可不能收。
“妮儿吃过了,月儿妹妹别客气,快趁热敷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氏唯恐江月拒绝,把鸡蛋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跑出去了。
江月耸耸肩,不知道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