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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策端起精致的青瓷茶盏，用修长如玉的指尖掂量一番，笑道：“怎么能是编故事呢？”
“我心悦与你，此情日月可鉴。”
凌霄微微一愣，看到对方那双标致邪魅的凤眸里逸出点点深情之色，凌霄觉得有点不自在，便讪讪地笑道：“好吧！信不信无所谓，我可以用剩下的岁月来鉴别你的真伪。”
楼策摸了摸茶盏上精雅绝伦的莲花纹，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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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喝完一壶茶，便起身告辞。
楼策亲自将她送到将军府侧门口，恰巧碰到何月婷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质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凌霄不动声色地回道：“什么事？”
何月婷扫了一眼站在凌霄身边的楼相，这位京城大名鼎鼎才华横溢的楼相确实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也难怪牧碧柔以前对他暗恋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跟那个翰林院编修李沐阳好上。
何月婷在楼相跟前，还是颇为矜持和礼貌的，她冲着楼相福了福。
楼策似乎嗅到一丝风雨欲来的预兆，便一把将凌霄护在身后，笑道：“何夫人，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阻挡，但是有些事，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二小姐的心意。”
何月婷正要发怒，却见楼策递给她一记暗含威慑的眼神。
何月婷只能悻悻地笑道：“楼相，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我女儿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嫡出，都说女儿婚事要高嫁，不说嫁给天潢贵胄，至少也应该配个门当户对的男子。”
看到何月婷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楼策波澜不惊地回道：“你可以放眼未来，看看对方是否值得自己投资。”
何月婷梗着脖子回道：“一个穷读书的，能有什么大出息？在京城没有门户背景，又能混到什么重要的位置上来？”
楼策微微蹙眉：“何夫人，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回绝了吧。”
反正牧碧柔的婚事与他无关，凌霄跟这个所谓的二小姐也不是什么非常交心的关系。
虽然将军府的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看样子，何月婷应该不至于埋汰牧碧柔，所以这件事跟凌霄也没有实质上的利害关系。
只是可惜了李沐阳，他貌似对牧碧柔确实颇有几分好感。
楼策跟凌霄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开。
等楼策潇洒飘逸的背影从将军府侧门口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凌霄转身看向虎视眈眈的何月婷，压下唇角问道：“既然你有心替二小姐安排婚事，又何必来找我的茬？”
“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
何月婷蓦地神色一震，冷笑道：“之前你故意将那个翰林院李沐阳推荐给碧柔，老实说，你是不是别有居心，打着什么鬼主意？”
原来是脑补过头了？
凌霄笑道：“你不喜欢，拒绝便是。其他的废话，还是少说为妙。”
说着，凌霄越过何月婷，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垂花门。
何月婷气得够呛，对方轻拿轻放，显得相当大方优雅，反观自己，却是锱铢必较，显得很没品，很没风度？
但是跟切身利益比起来，这种所谓的风度就显得不值一提。
何月婷立马追上去，跟在凌霄背后骂道：“大小姐！你心怀鬼胎，故意误导我家碧柔！我要是告诉老爷，老爷会替我做主的！”
凌霄懒得跟她掰扯，冷漠地盯了她一眼，脚下加快速度，金刀大马地回到饮冰小筑里，顺便吩咐丫鬟将院子的大门关起来。
丫鬟依言照做，何月婷追赶不及，顿时吃了一个闭门羹。
接下来，李沐阳按照之前的约定，带着京城最有名的媒婆登门提亲，结果惨遭拒绝，而且李沐阳随身携带的珍贵聘礼被何月婷派人颇为强硬地一股脑儿地丢出来！
牧碧柔听闻此事，在紫薇园里跟何月婷大闹一场，差点离家出走，但是关键时刻，被何月婷安排的丫鬟婆子拖住脚步。
然后何月婷将牧碧柔非常强势地关了禁闭，同时跟牧将军禀告此事，准备给牧碧柔说亲。
牧将军倒是对那个翰林院编修李沐阳颇有几分好感，毕竟李沐阳也算是当朝状元，满腹才学，做人处事都算是十分妥帖。
为人不骄不躁，坐得住，行事端方，而且以前还是楼相的门客。
牧将军来到紫薇园，亲自跟牧碧柔见了一面。
“碧柔，你真心喜欢那个李沐阳？”
牧碧柔神色颓靡，实在是被何月婷吓怕了，她战战兢兢地回道：“爹！李大哥精通画技，我跟他……志同道合，所以女儿有点逾矩，还望爹爹不要误会。”
牧将军听出几分暗示，便板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对李沐阳可有可无，并不一定要嫁给他？”
牧碧柔迟疑地点点头，想起何月婷这两天的谆谆教诲，她只能选择妥协一步回道：“爹！女儿的婚事还是交给母亲做主吧！”
牧将军原本准备打探一下虚实，关键时刻替自家女儿做主，免得被那个拎不清的何月婷掐断一段美好的姻缘。
但是……
他实在是没有料到，牧碧柔居然如此乖巧，直接听从何月婷的建议，选择跟李沐阳分开，不再来往。
牧将军无奈地叹了口气：“碧柔，女大当嫁，爹不留你。你放心，爹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等你嫁出去，将军府依然是你的后盾。”
就这样，何月婷生怕牧将军反悔或者被凌霄蛊惑，便用最快的速度请京城最有名的媒婆给牧碧柔说亲。
几番调和之后，何月婷相中兵部尚书家的嫡次子林琅。
这个林琅目前在牧将军名下的镇北军营里供职，是个五品副将，论身份和权力，自然比那个翰林院担任文职的李沐阳高出太多。
而且林琅是镇北大将军的下属，有牧将军这一层关系在，谅他婚后也不敢随意怠慢牧碧柔，甚至还会出于利益的考虑，将牧碧柔当成祖宗一般供着。
何月婷对自己的眼光沾沾自喜，很快就跟兵部尚书家互换庚帖。
然后她收下兵部尚书家里送来的聘礼，将牧碧柔的婚事定下了。
这天，凌霄在甄巧侍弄的牡丹园里赏景，牧碧柔突然带着丫鬟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冲着她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
凌霄已经得知她的婚事安排，对她没有什么看法，反正她跟李沐阳之间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石。
临到关头两人选择劳燕分飞也只是一种命中注定的错过。
牧碧柔跟凌霄随意地聊了几句，便屏退左右问道：“大姐！李沐阳现在怎么样？”
“大姐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怕他……”
凌霄觉得有点意外，淡然回道：“他很好。”
牧碧柔已经许了人家，莫非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有缘无分的男人？
想着，凌霄神色冷淡地补充道：“昨天我听楼相说，楼相已经举荐李沐阳去南方的郴州当差，李沐阳已经同意了，皇上那边也下旨，让李沐阳去郴州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