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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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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橙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但她已经不是她,她是月国公主,名为曼珠,这里的国王是她的母亲。青橙似乎在空中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又好像她就是那个公主。

她看到公主和贴身侍女小月亮把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抬上了马车,拉进了王宫,为了不被发现,她把乞丐藏在公主府的后花园。乞丐浑身上下被伤得体无完肤,多处已腐烂,有蛆虫蠕动。腿骨几乎被敲碎,十指被生生夹断,不知什么人如此歹毒,对他下如此狠手。

整个月国,除了她身边那个死忠的小侍女小月亮,没人知道十六岁的曼珠公主精通医术。她每天借出去玩儿为由,找各种了药材带回王宫。

先用药汤把他泡洗,割去腐坏的皮肉,在这整个过程中,他竟然没有反应,几乎和死人无异。待身上的溃烂的地方慢慢结痂时,有时被疼痛折磨得受不了时会偶尔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其余的时间都在昏迷。

这是她医治过最煎熬的病人,,用尽了非人的手段,目的是活活折磨死他。他的脸肿的像被水泡了数日的猪头,头发被大面积撕扯,没被撕扯的地方也已经感染腐烂。身上的皮肤就更不用说,,被烧伤溃烂血肉模糊,散发着恶臭。

治愈其它部位时他都像死人一样任她摆布,唯有治疗这里时,他有了反应,他眉头紧皱,用尽全力偏过头去。他是感到羞耻可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以这种方式抗拒。

这是个倔强且意志力极强的男人,一般人受到这种虐待,早就被折磨死了,他还能挺过来,可见其非人的意志。最主要是他很年轻,看身体构造应该和曼珠年龄相仿。有这么坚强的毅力,没受伤前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公主,他会活过来吗?”小月亮问。

“就看他想不想活!”曼珠洗了手,看着乞丐新长出的皮肤说:“他的身体已经医治,。”

就这样,在曼珠细心的照料下,他的身体一天天恢复,被剃去的头发长出了青茬,脸上的肿已消,新长出的皮肤呈粉红色,与原皮肤趁极其难看,但已渐渐能看出他的长相,应该是个长相俊美的。

为他疗伤的这段时间,曼珠时不时出宫,很久没去给国王母亲请安,陪她聊天,这天一早就被女王母亲叫了去,一通的说教后又是一脸无可奈何。

“珠儿,你已十六,娘在你这个年纪已经登上王位,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什么时候你能接替我,让娘也早日养老?”

曼珠听后嘻嘻一笑,抱着国王母亲的胳膊一通撒娇:“有娘,珠儿才不想做什么国王,只想潇潇洒洒地做一个快乐的公主。”

国王轻叹了口气,她的女儿她最为清楚,自小自由散漫,根本无心朝政,每天无忧无虑得像个快乐的小马驹,欢脱善良。她不忍心让女儿和她一样为了王位,年纪轻轻双手沾满鲜血。如果有一天她无法再承担这份责任,她另择她人。

曼珠回到公主府就急急赶往后花园,发现那个沉睡了一月之久的男子醒了,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相着她。

“你醒了?还以为你准备就这么永久沉睡下去,我正琢磨你如果再不醒来,就把你给扔出去。”曼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他说。

男子只是盯着他,目光流转,是对她的感激和信赖。他的嗓子被被毁了,还要慢慢恢复。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收回了目光,又静静地盯着房顶,然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曼珠知道他虽然醒了,但那一身被敲碎的骨头愈合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准备好药汤给他擦身体,他知道羞了,身体不能动,他用目光阻止她的行为。

“我是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你不用难为情,而且我已经照顾你一月有余,你浑身上下每寸肌肤我都摸了看了,你还在顾及什么?”曼珠冷着脸看着他,他听后闭上眼睛,偏过头去,鬓角爆立的青筋能看出他是如何忍受着屈辱。

他一天天精神起来,在每天清醒的那段时间,他的目光几乎追随着她,但每次她回头看向他时,他立刻会躲避。有时曼珠为了逗他,在他不注意时突然回头看他,他来不及收回目光时,会立刻垂下眼眸,像干坏事被发现的孝,曼珠被这样的他惹笑。

“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做什么偷偷摸摸?”

这时他会倔强地偏过头去又不理她,曼珠无奈一笑:“还直是个别扭的家伙!”

他脸上的皮肤完全恢复正常后,俯视着下面的青橙吃了一惊,他竟然和木尔西长得一模一样!

从夏到冬,待月国落下第一场雪时,他能下地走动,曼珠给他准备了拐杖,他可以拄着拐杖在地上走一会儿。但依旧不说话,问他叫什么他不说,问他是哪里人他也不说,总之除了沉默就是沉默,而且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沉默。

时间长了曼珠也不再问他,而是每天给他讲外面发生的事情,比如:外面落雪了,往年她都会去堆雪人、打雪球,可现在为了照顾他陪伴他,她都没时间出去玩。说到这件事,他终于有了反应,目光中流露出的是歉意和惯有的无望,那意思是她不该救他。

为了打发时间,曼珠找了很多民间话本读给他听,她想他一个男子估计不爱听家长里短,奸情凶杀,妖魔鬼怪。就专门给他读武林侠义故事。起初他似乎对这类书很不感兴趣,为了培养他的兴趣,她就天天读,而且每次到最关键的时候就不读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结束,吊足他的胃口。

后来,他慢慢依恋上听故事,每天似乎都在期待这个时刻的到来,早早躺回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等着她来,给他送吃的,为他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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