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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痴缠!春梦一场!
床上的女子,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孔,她安静得出奇,看着墙壁的眼神久久呆滞。
身上白色的裙子,撕得破碎不堪。
香肩微露,即狼狈也美艳。
不远处的窗口,香木梨轮椅上坐着个同样安静的男人,他身上穿得仍然是昨天那套西装,笔挺衬衫领口,甚至带了汗巾,阳光落到面具上,折射出淡淡光影,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从他身上弥漫的冰冷气息来看,他在生气,而且,还是不小的气。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瞥了他一眼,见他仍旧冰冷如厮。
低下头,视线凝向满床凌乱,折褶床单上的刺眼红梅,女子忽地喉头哽咽,再难控制自己情绪,掩面哭泣。
安静的房间,女子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大,轮椅上的男人仍旧无动于衷。
门被人推开,门口处光影一闪,进来的是玉清,她身后跟着好几个佣人,手里端的不是早餐,就是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
“容小姐,老夫人让我传话给你,费家不会亏待你,你在费氏的工作,会相应酌量减轻,直到……”瞥了窗口静坐的少爷一眼,玉清没有再说下去。
容恩自认倒霉,她知道费家少爷在费老夫人心里是块宝。
也是费氏唯一继承人。
但是,他有病,岂还病得不轻,并且,她听外面传言,算命先生曾预言,费南城二十五周岁有个生死劫,而今年,费南城刚好就二十五,m市,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他,要不是楚氏面临破产的命运,楚清泉也不会把第一名媛的女儿嫁过来。
可是,偏偏,她就摊上了昨晚的事,她都记不起来,她是怎么进这间屋子的。
被人睡了,还不能抱怨,罪亏祸首就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想着容恩就恨得牙根儿痒。
老夫人是她的恩人,资助她出国留学,多年来,完全把她当亲孙女儿一样对待,容恩无父无母,更没兄弟姐妹,她只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即便是毁了清白,她也不能找费家说理,因为,这是她欠费家的。
憋屈的慌,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仿若没个尽头。
“容小姐,你……给我来一下。”
玉清见她泪流不止,轻声说了句,就出了屋子。
容恩用皮筋扎起一头乱发,整理了下仪容,踩着高跟鞋跟着玉清走了。
白管家来了, 进屋的一瞬间,看到坐在窗台边动也不动的男人,熟悉他脾气的白管家知道少爷在生气。
“少爷,咱们先回去吧!”
见费南城默然不语,白管家便走了过去,弯腰握住轮椅抚柄,慢慢推着费南城走了出去,尽管已近隆冬,整个庭院仍旧姹紫嫣红,清晨,竹林里的黄莺活泼地飞来绕去,发着清脆叫声。
载着费南城的那辆金色幻影驶入鎏金别墅。
白色轮椅从车上抬下,白管家帮忙把费南城移出车厢,送到轮椅上,然后,再推着轮椅走向对面的雪白阶梯。
梯子蜿蜒处,一大截经园林艺术家巧夺天工设计的喷泉,即时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白管家回头四处看了看,未发现可疑的人。
低头,与椅子上的费南城对视一眼,费南城心领神会,抬手拿下脸上怪兽面具,露出的脸,是一张完全陌生的男性容颜。
男人冲着白管家点了点头,转身,笔直绕向梧桐迂回小径。
酒窖,酒香扑鼻。
梧桐林深处,有道弧形圆门,男人颀长身形绕进圆门,抬起左手,在墙壁上轻轻一按,指纹解锁破秘,暗格子门徐徐向两边退开。
屋子里别有洞天,楼上楼下,宽敞奢华犹如西洋皇宫,一树室内紫藤下,伫立着一抹俊挺伟岸的身影,听闻脚步声,悠悠转头,费南城暗沉的眸子眯了眯,瞥了来人一眼,沉静的目光又悄然移向别外,手指夹着的香烟,凑入唇间,吸了口烟雾,吐出,轻缓道,“什么进展?”
“所有档案全部密封,这是我利用人脉关系,得到的关于当年爆炸案案发现场,事后拍下的照片,以及……”
抚顺不敢说下去。
只是从怀中拿出个牛皮纸袋,递到了他眼前。
右手夹烟,左手接过纸袋,袋子打开,一沓照片立即展现在他眼前。
照片里,狼烟肆起,碎片飞溅,吵杂声、哭闹声响成一片,逃窜的人群惊魂的叫声冲天,两幢高楼瞬间拔地而起,灰飞烟灭,玻璃爆炸声,塑料的烧胶味,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
脑子里飞速划过当年场景。
一个穿着白色小西装的小男孩,捧着一个草莓蛋糕,兴高彩烈跑进小区,欲向楼上冲去时,忽地震天一声响,脚下地板连连震颤,最初,他以为是地震,眼瞧着楼上一个个人影跑下来,楼上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他呼喊着爸妈即将要冲上楼时,一抹黑影冲上来,抱住了他,“六少,别上去。”
不顾他的挣扎,那人捂住了他的嘴。
向抱着他的那人拳打脚踢,他不让他说话,他就张嘴咬了他。
千均一发之时,响斥天际的声音震破耳膜,世界摇得特别厉害,电光火石间,爆炸来临之前,那人用身体将他扑倒在墙角,当灾难成为过去,他睁开了眼,一把推开挡着他的那人,那人身体向后笔直仰去,双眼翻白,嘴角黑血流出,成了一条长长的血丝,颤抖的小手探向他鼻头,没了呼吸,小男孩抱着头,浑身哆嗦着,他死了。
那是费家的保镖,名叫江漠,紧要关头,江漠用命护了他周全。
而他的脸,也被弹片划伤,容颜举,他的右腿更是被石器所伤,断了骨头……
烟头开始抖动,夹着烟的那支手也隐隐颤抖起来,费南城闭了闭眼眸,抽搐嘴角证明着他内心强烈的波动,这场爆炸不止毁了他的容颜,让他断了腿,更让他失去了五位亲人,爸爸、妈妈、三哥、四哥、七妹。
除了老夫人与他,全部遇难。
至此,他不愿意出去见任何人,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一年后,老夫人为了让他走出阴影,砸资修建了这鎏金别墅,从此,他便住在这里,十几年来,他隐藏了真实的自己,向世人展示的,永远是个冰冷的面具。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爆炸案早已简单结案,结案结的非常简单,只是地下煤气管漏气而引起的爆炸,最初,老夫人还追查了两年原因,几年后,老夫人追查原因的心思淡了,把全部精力放到了扩展费氏业务上。
抚顺知道费南城是又想起了多年前那桩惊天动地的爆炸案。
抚顺有些担忧,一年前,少爷准备查找当年爆炸案的原因的那天晚上,他喝了整夜的酒,抽了整夜的烟,而他的烟也是从那时开始抽得更猛的,几乎是烟不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