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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仲一通咆哮和怒吼,满地狼藉,一套紫砂壶茶具摔得四分五裂,叶晴安躲在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泪流不止,曹银娣在一旁替女儿拿着纸巾,却是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早就让你不要和顾陌年订婚不偏不相信,总以为我们是在害你,看看现在都闹的是什么事情,律师函都送到公司来了,还是两份,还有一份直接送到家里来了,你将顾陌年当成是宝,他将你当成什么?”叶仲的怒意无法平复,“现在你看看这件事情你要怎么给我收场!”
叶仲说了许多,曹银娣实在是听不下去,出声替女儿辩驳起来:“好了你也不要说了,女儿从小到大什么事情没有听你的,就这件事情擅作主张了,好不容易就喜欢这么一个男孩子,谁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你骂她又有什么用,你要是早知道顾陌年是那个样子,早知道程浅言那个不好对付,早知道那两人曾经结过婚,又何必会闹成这个样子!”
“你还说,还不是你惯着她,当初我就百般反对这抽事,岳家哪里差了?薛家又那里不如顾家?你偏偏要依着她,现在面子都丢到哪里去了?”叶仲生气得连自己的老婆也一并凶了。
“怎么,现在是怪我了吗?”曹银娣站起身来,带着不悦,“当初顾陌年就拒绝了我们女儿,为什么当时你就不直接说出来,你难道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吗?你非要瞒着,要不是你瞒着,安安回到现在还会惦念喜欢着顾陌年吗?”
叶家老爷子和顾家的老爷子当初是从一个战壕里出来的铁血兄弟,关系一直很好,可是再好的关系也经不住时间的消磨,特别是当两家的老爷子都先后去世,顾家大权顾寒一手在握,叶家这边也是叶仲当家做主,关系虽然不算淡薄,可是来往还是少了。
可就算来往少了,叶晴安第一次见到顾陌年便喜欢上了那个男孩子,可那个时候两人都还那么小,偏偏又在一起上学,从小学六年级到大学第二年,都是在同一所学校,一开始的喜欢和顾陌年玩耍,到后来慢慢长大,彻底喜欢上了那个男生。
临别那一年,顾家到叶家做客,顾陌年也在,叶晴安大了胆子,竟然趁着顾陌年在藤椅上睡着亲吻了他。
这一幕被叶仲夫妇瞧见,而顾陌年也惊醒过来,当时顾陌年只是对叶晴安回以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都以为顾陌年是喜欢叶晴安的,所以过后就和顾寒一道商量婚事,那个时候顾寒也是答应了的,却不想私下里顾陌年却找到他们。
虽然时隔经年,可是现在想起顾陌年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
他沉着冷静的说:叶伯伯叶阿姨,之前的那件事情以后就不要提起了,和我叶小姐的婚事也不要再提了,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当时的叶仲夫妇那样震惊,是曹银娣追问:既然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你当时不说?
少年微微一笑:女孩子脸皮薄,打击到她对她不好,对叶家和顾家的友好关系也没有好处。
叶仲震惊,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已经懂的顾全大局。
然后曹银娣是打算告诉叶晴安的,可是叶仲阻拦了,因为他也怕打击到女儿的自信心。
随后叶晴安出国留学,一去多年,本以为世面见得多,总归是会忘记顾陌年,可是谁知道,多年过去,叶晴安竟然还喜欢着顾陌年。
见面那会儿,联姻一事再次被提起,顾家没有拒绝,再加之顾陌年对外形象一直都是单身,他们都以为顾陌年并没有喜欢的女孩儿,也就更没有想过他其实已经是结过婚的。
现在事情闹到这一步,叶家真要说多无辜,其实不然。
毕竟重提联姻一事的,是他们。
一提到当年的事情,叶晴安一下从沙发里坐起,她忽然大声质问:“当年他就拒绝了我,为什么你们不说?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若是你们早些时候说了,我也就不会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时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会那样奋不顾身一样对他偷偷一吻,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要么被他接纳,成为他的女朋友,要么被他拒绝,以后不再往来或者继续做着普通朋友。
可结果却没有人告诉她,顾陌年没有说,她的父母也没有说,他对她那温柔一笑,她误解了这么多年,让她以为他其实也是喜欢她的。
可谁曾想,他是拒绝的,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被拒绝的,还是多年后的一次质问里,顾陌年对她说:我是拒绝了的。
叶仲夫妇对望一眼,竟是无法作答。
次日,天气极好,晴空万里。
程浅言刚起床下楼,就发现唐星辰又来了,他还带着那名律师,手里依旧拿着昨天的那份文件。
“云楚集团都不忙吗?堂堂首席执行官竟然这样清闲?”程浅言不悦的问,其实是送客的意思。
唐星辰道:“小言,有些事实,并不是你拒绝,就可以改变的,况且唐家对你没有敌意,你为何不能接纳?”
“我知道事实就是事实,我也知道我无法拒绝他是我父亲的结果,但是我可以拒绝去唐家,我也可以拒绝喊他父亲。”程浅言冷冷说道。
“其实父亲这些年,是爱着简阿姨的。”唐星辰解释道,“当年他结婚其实……”
“唐先生,我对唐家的事情不感兴趣。”程浅言出声将他打断,是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唐先生你要是再这样,我想我可以选择报警处理。”
“程浅言,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唐星辰有些着急,声音也大了起来,程浅言立即皱起眉头,见她拿起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唐星辰赶紧又一次出了声,“我不是唐惟安的亲儿子,他这一生根本就没有子嗣,我不过是他领养的最好兄弟的孩子!”
忽然一句话,惊得程浅言的手抖顿住,就连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仿佛是以为自己都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