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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战千澈背着袍子爬上后山,而小豆丁抱着小胳膊走在前边,边走边碎碎念:“王伯伯,你若是再不出手,娘亲就要被人抢走了。”
方才白浅凝看石头的眼神她也是目睹了的,不由得在心底怀疑自家娘亲挑男人的品味是不是有问题,放着这么好的王伯伯不要,盯着个大字不识的粗汉子干啥?
而战千澈听她这么说,大手伸过去,揪着她后衣领将她小脑袋转过来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伯伯呀!”小豆丁翻了翻白眼,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解释道:“我若再叫你爹爹,娘亲该不要我了,除非,你娶了我娘亲。”
“那方才是谁说我是你爹爹的?”
战千澈气结,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不就是当爹嘛,当初在王府,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想给他生孩子,他都没多看一眼,现下竟然会因为这个才相识两天的小娃娃不肯叫自己爹爹而莫名的憋屈。
小豆丁哪能从他那张万年石化脸上看到什么波澜,边说边扯下战千澈拎着他衣襟的手,只道:“那又不是真的,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娘亲?”
“你个孝子懂什么是喜欢?”
战千澈愕然,将背在身后的竹篓放下来,抱出袍子放了,便随意找了个空地坐下。
“娘亲说了,喜欢就是无论对方是聋子瞎子瘸子,都还是想跟他在一块儿。”
小豆丁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而后坐到战千澈身边,继续补充道:“从前陈姑姑也说过,喜欢就是一个人种田,一个人纺布,然后再生几个俏皮可爱的娃娃,欢欢喜喜的过日子。”
这番话说完,小豆丁原本带笑的脸颊却沉了下来,眸子里噙了亮光,低声又嘟囔一句:“私塾里的孩子都有爹爹娘亲,就我没有,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听着她这样说,战千澈心底某个角落被拉扯了一下,莫名沉痛。
从前在宫里,这类侮辱的话他也听了不少,只因为他娘是庶民出身,连带着他也被人瞧不起,在宫里连宫女太监都敢不把他当回事。
所以十六岁起,他便入了军营,多年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由他一手带出来的暗影铁军更是威名远播,让人闻风丧胆。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拥有着这么大的军事威望,即便是他贵为九五之尊的父皇都对他颇为忌惮,所以才在夺嫡之际用她母妃的性命作为威胁,收了他的兵权,还间接害死了他的母妃。
回忆起过往的种种,战千澈伸手在小豆丁的脑袋上摸了摸,沉声道:“往后娘亲不在时你便唤我爹爹,我定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听着这话,小豆丁仰起头盯着战千澈看了半晌,见他神色笃定,才点了点头,伸出右手的小手指说:“拉钩”
“嗯”战千澈面上浮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学着小豆丁的样子和她勾了勾手指。
想他战千澈戎马半生,又隐居三年,从未想过会与一个孩子立下这样的誓约。
两人在下山时,已经临近中午,战千澈砍了一颗四五米长,足足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树扛在肩上,竹篓里还多了三只鹌鹑,而小豆丁揪着他的衣摆跟着下山。
战千澈惊讶于这个四五岁的孩子能不哭不闹的随着他往返后山,而小豆丁更是在心底对这个刚确定了关系的爹爹投了一路崇拜的表情。
就她爹爹这力气,往后若是家里添了弟弟妹妹,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冷待了。
.......
两人回到家,白浅凝已经站在窗边等得有些不耐烦,方才徐婶子一家走了她就开始忙活着收拾屋子,连墙上挂着的动物皮毛都按深浅顺序排好了,百无聊赖之际还再空间抓了条鱼出来清蒸,连借口都想好了,要是战千澈问起来,就说是她偷偷跑去村里的杏里捞的。
“娘亲!”小豆丁看到白浅凝便晃着小屁股跑进了屋,吓得在窝里昏昏欲睡的汤圆险些炸毛,属于狐狸特有的尖锐叫声吱吱的就叫开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白浅凝忍不住抱怨一句,但看到战千澈放到院子里的那颗树时却又明白过来,只问:“这树便是用来做新床铺的?”
“嗯!”
战千澈活动了一下被压得有些僵硬的肩膀,冬日树木都比较潮湿,扛起来自然也重些,一趟下来说不累是假的。
将树搁到院子一角,战千澈才把竹篓放下来,拎起竹篓里的鹌鹑递给白浅凝说:“这个小些,你看能不能做什么菜。”末了又补充一句:“徒手抓的,都还活着,若想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