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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崔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接着就笑了。
一个干安保被解雇后,还赖在门口哭丧囔囔的乡巴佬,现在竟然口出狂言的说,这儿是他说了算,开玩笑也没得这么个开法吧?
喝斥老付的那个手下,可没得崔总监不想跟一乡巴佬争论的风度,开口就骂:“靠,你算老几啊?屎壳郎打哈气,怎么张开臭嘴的!”
在你女亲眷面前,我算老二!
说起骂人,打小就在乡下经过大小场数不下一万场的老付,在跟崔盼等人对骂时,能像诸葛亮骂王朗那样把他们骂死了,不过老付刚开口,就想到自己现在不是过去能比得上的了,姜总说过,做了副总的人,要记住随时要保持绅士的风度。
风度是什么东东?
也就是逆来顺受罢了,这一点老付很容易就能做得到,漠然一笑:“我再说一回,这个厂里我说了算。”
“付总,我们回来了。”
就好像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一样,付严杰话的刚刚说完,一辆小卡停在了厂门口,几个身着工作服的酗子,从车上蹿下来,手忙脚乱 的搬下来一块大牌子。
白底黑字,一目了然的四个字,文明集团。
“小心点,别刮破了漆,否则我扣你们工资。”
老付说着,撂掉手里的清洁工具,不再睬崔盼等人,疾步走去扶着大牌子,一叠声喊着拿电锤,把梯子搬过来,他要自己动手挂牌子。
成盘的小炮鞭,大炮竹,也被从车上小心翼翼的搬了下来,排放在了门口。
老付一叠声吆喝,吉时到了,快去喊正在搞科研的邹工,车间里的范主任一起过来,大家一起点鞭,一同见证这个难忘的时刻。
看着忙碌的老付等人,崔盼等人彻底懵逼。
要是只是老付几个人,他们还怀疑这家伙在演戏,用钱请人弄一块大牌子,来喊他付总,但昨天就认得了的邹工,范主任他俩呢,怎么也一口一声的喊付总,脸上的笑容,就像见了二十年不见的亲嗲一样?
啪,啪啪,咚,咚咚!
在郊区放炮鞭,没得哪个会管,一时间啪咚齐鸣,炮鞭瞎飞,掌声哗哗地,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相当的热闹,那家伙……。
看着老付等人,再望望那块大牌子,崔盼用劲揉了一刻儿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就在他要信心百倍的盘下乐得俏纺织厂时,有人逐兔先得了。
那个人,绝逼不是付严杰,一来他没得这个经济实力,二来没听到大家都喊他为付(副)总吗?
哪个是老板?
崔盼拽住老邹的膀子,问出这个问题时,眼里闪着阴阴的寒芒。
任何破坏乔姐完美计划的人,都是没得好下场滴!
“啊,崔先生,你也来了?”
好像这才看见崔盼一样,老邹脸上也带着犯嫌的漠然笑容,居然没主动要求伸手:“你问我们老板是哪个啊?呵呵,对不住,暂保密,这是我们老板自己关照过的。你要是有事,就找付总吧,他就是主要负责人。”
“呵呵,算了。走。”
崔盼似笑非笑的呵呵两声,在几百鼓掌庆祝公司得到重生的掌声中,带着他的三名得力手下,灰头土脸的出了厂区,上车直奔而去。
叮叮,南宫小乔从酒店卫生间内走外来时,手机响了,是崔盼打来的电话。
萧若水那满是慷慨激昂的声音,还在会堂里回响着,那么的刺耳……乔姐直接来到了走廊尽头窗口,才接通了电话:“这么快,都把协议签完了?呵呵,我就说嘛,只要晾凉姓刘的,他就会自己求着你了。”
“对,对不起,乔姐。”
“对不起?”
南宫小乔秀眉蹙起:“姓刘的,不卖了?还是呆板的要死,少了那个价不行吗?”
崔盼不敢吊乔姐胃口,很快说道:“厂子,已经给人买走了,就在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就给人买走了?”
南宫小乔很惊讶,问道:“买主是哪个?”
“不晓得,我问过了,没得人跟我说。”
崔盼在那边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曾在时代集团干过安保队长的付严杰,现在是厂里的负责人,人称付总。厂子也不叫乐得俏纺织厂了,而是叫文明集团。”
文明集团?
呵呵,什么狗屁文明集团,敢和姑奶奶争肉,直接是不想活了!
南宫小乔的确是裱中的公鸡婊,一代枭婊,很快就从气愤中又镇定,阴阴的冷呲了下,冷傲吩咐崔盼先回来,以后再讲。
至于那个叫付严杰的安保队长,乔姐更没得必要放在心里,只要能弄好文明集团的老板,还不就众叛亲离了么?
两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 总算结束了。
傍晚,开始的酒会上,萧总身着黑色露肩晚礼服,艳丽夺目的不得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一举一动间,就能倾倒数不清的男士。
用不着人关照,包括乔姐、樊冰在内的所有女士,都晓得自己该穿什么服装,才能更好的显示绿叶功能,来烘托萧英雄这朵红花,更娇艳迷人。
今天,整个世界都属于萧若水。
不属于姜文明,因为今天晚上是他人生中的自污起点。
穿上一套很周正的西装革履,脖子上系着花领带,再洒上点男士香水,弄的人模狗样好像保险推销员一样,的确能唬到一大批人。
这不,姜文明刚走进天虹会所,就一对身着黑红制服的青年男女,笑嘻嘻迎上来,客气地询问先生几位啊,头一回来是还是会员呢?
拿出瘸子张给办好的身份证,姜文明说:“我找奎哥。”
奎哥,就是天虹会所的看场子的头子,牛高马大大平头,脖子上挂着的粗黄链子,比扣狗的都奘,搂起袖子的两臂上,刺着左龙右虎,一脸横肉的笑起来,能把三岁孝给骇哭。
接过身份证,跟姜文明真人对比了下,奎哥问:“你就是范泰英介绍来的,要当牛郎的杨柳?”
“是,奎哥,我就是杨柳。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姜文明奴颜婢膝的说着,一条软大苏烟,放在了奎哥的办公桌上,心里暗骂道,靠,当个牛郎还他娘要送礼,这是什么世道?
实际上,范泰英并没关照姜文明,说你那个朋友找奎哥的时候,要送礼,他范泰英的面子,就值十拉万的84年拉菲葡萄酒了。
对范泰英的自我吹嘘,姜文明表示直接怀疑,为使自己以后在会所更‘如鱼得水’些,花钱给奎哥买条好烟,还是很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范泰英的面子,跟一条软大苏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奎哥立马由衷的笑了,一口大金牙就露出来了,原装货很可能是在打架时,给人打碎了。
“你既是泰英介绍来的,就是我的兄弟。有我在,没得哪个敢欺负你的。”
奎哥拍了拍姜文明的肩膀,说:“按惯例,刚来的兄弟,在会所的三到五楼混,工资也就三万块左右。但你是我的兄弟,可以直接接待五楼以上的贵客,再不行,也要月薪达到四五万。”
凭良心来说,看在那条软大苏的面子上,奎哥很照顾姜文明了。
就像并不是是个男人,都能随便来会所做公关一样,也不是所有的牛郎,都有机会陪那些真有钱的富婆。
到会所三到五楼消费的人,不管男女,差不多是以都市金领,有点身价的小老板为主,他们主要是来寻乐子的,喝喝酒,唱唱歌,吃吃硬豆腐后,给个三二百的小费,就很不丑了。
而五楼以上的,则是会所稳定的VIP会员,楼层越高,会员档次越金贵。
奎哥介绍,本会所最贵的会员,是紫金会员,每回来都会被放在最顶层,陪他们的牛郎、织女,也都是会所中最高等级的。
第二是白金,金卡会员,分别在五到八楼。
奎哥专门拿出个把小时,来紧急培训他。
干什么工作,就算是掏大粪,也要经过培训才行,更何况是公关这么重要的工作呢?
会所规定,所有刚入门的牛郎,都得起码培训四十天的,有专门的老师,来传授该怎么成为一只‘牛魔王’的课程,学费大几千。
培训结束后,才能上岗,先服伺五楼以下的普通消费者,实习期间没得工资,就巴望小费生活了,三个月后,再根据其综合表现,分配相应的楼层。
好的去五楼以上,一般的在五楼以下,歪瓜裂枣表现不佳的呢,就直接去干服务生吧。
奎哥这样大方,有三个原因。
一,范泰英的面子。
二,姜文明的软大苏。
三……前两个原因,都是狗屁,关键是今天晚上客人爆满,牛郎不够用的了,一心为老板着想的奎哥正为缺少人手而发愁呢,颇具‘牛魔王’潜力的姜文明,就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了,这才索性堵一把,直接让他去五楼。
唉,要是双龙市天天召开如此盛大的新闻发布会,何愁咱这儿客源不足啊,先让这厮火线加入吧,行就行,不行再让他滚蛋就是了。
“好了,差不多了,走,我带你去六楼。”
说的口干舌燥的奎哥,把那条烟滑拉到抽屉里,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起身带着姜文明出了安保室。
姜文明就问啊,用不着签用工协议吗?
什么用工协议啊,奎哥的话就是协议,我说让你干,你就能干,说不让你干,就算你本钱再大……哼哼,还想要钱?去外面抱着电线杆子去吧。
对这惯例,姜文明很心满意足,跟在奎哥身后,走出了六楼电梯。
刚外来电梯,就听到一个女人在训人:“你们这是什么破会所啊,连个能陪酒的牛郎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