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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代价不够沉重。”白谦墨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温柔：“当这份代价沉重到你觉得窒息的时候，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忍得住。”
“我不懂。”沈思握紧双手：“只是感情跟选择，究竟会碍着谁，为什么明明喜欢，总是这样相互误会，相互错过？”
“你觉得代价可怕，可万一我们之间发生了意外，这份承受着代价的可能戛然而止在未准备好之前，那该怎么办？”
她以为，从上次车祸以后，这个道理白谦墨已经明白了。
“人生在世，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选择，当你确定要走一条路的时候，就算有任何诱、惑，也该被摒弃在外。”白谦墨说的毫不迟疑，斩钉截铁。
沈思突然觉得，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打动白谦墨。
她可以任性，可以自由选择要做什么，可以自由选择跟哪一个男人保持朋友的关系，甚至朋友以上的关系。
白谦墨会在意，也会吃醋，甚至可以不掩饰他的重视跟对自己的喜欢。
但是让他放下这些，说一句喜欢跟在意，这太难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出发了。”白谦墨重复了这句话一次，在提醒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沈思脸上的神色变得空茫而困惑。
她几乎凭借本能跟上了白谦墨的步伐。
“那你放弃了吗？”在沈思走到白谦墨身边的时候，听到他带着浅笑问道。
几乎是一瞬间，沈思眼底的茫然飞快褪去，她咬了咬后槽牙，用轻浅但毫不迟疑的语气道：“不！”
白谦墨的身影下意识一顿。
“既然你可以坚持某些事情，那我同样可以。”
白谦墨想回头去看她，可他终究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他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淡淡道：“随你吧。”
他说完，自顾自向停车场走去。
沈思跟在他身后，捏了捏因为刚才过度用力有些抽筋的右手。
她想。
既然白谦墨喜欢她，要因为这份喜欢，坚守一些无望的事情。
而她也刚好喜欢白谦墨，她就可以把这份喜欢一直坚持下去。
遇到一个自己喜欢，而对方也喜欢自己的人究竟有多难？
就这样放弃也太可惜了。
最重要的是，她既然已经体会到求而不得的痛苦，那她一定会站在白谦墨身边，在他随时反悔的时候，抱住他。
在白谦墨带着沈思向成渝别墅开去的时候，沈家同样不太平静。
崭新的房子里。
各种器物被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一两句辱骂跟冷笑。
可坐在轮椅上的人，他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能够得着的都已经摔了，剩下的花瓶，瓷器，古董被安置在最上方。
沈傲坐在那里，用执着的目光望着他们。而目光里，带着刻骨的仇恨跟暴戾。
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庄琴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多久了？”
“回夫人，三个小时了。”秦叔小心翼翼道。
“再过一个小时，如果他还这样，直接送去天宇四院。”庄琴说。
秦叔身体一颤，眼神闪躲道：“太太，这不合适吧？”
天宇四院是距离他们最近的精神病院。
“你觉得他现在还正常？”庄琴反问。
秦叔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他甚至不敢接近距离沈傲一米的距离。
他的攻击性跟疯狂，让秦叔觉得他连杀人都不意外。
庄琴最后看了他这个儿子一眼，面无表情转身回到了房间。
秦叔站在原地，等了许久以后，下定决心一咬牙走了上去。
“砰！”
“滚！”
一个烟灰缸顺着秦叔发出的声音传了过来。
砸在地上发出重大的声响。
早已做好准备的秦叔瑟缩了一下，再次小心翼翼靠了过去。
“我说滚你没听到吗！”沈傲眼睛里一片红色，声音嘶哑怨毒。
“少爷啊。”秦叔小声劝慰道：“夫人说，你要是还这样，就送你去四院。”
沈傲倏然抬起头，发红的眼睛里像恶鬼一样恐怖。
秦叔被吓得退后一步。
紧接着，他想到已经离开的沈思，这个家已经变得不完整，如果连沈傲也出事，那就更惨了。
于是他吞了口唾沫，再次劝道：“您忍一忍吧，老爷跟夫人都是在乎你啊，只要您忍一忍，他们肯定能发现您的不容易，以后这些事慢慢都能解决。”
“你要是还发脾气，真去了四院，那里可都是一群神经病。”
“哼，呵呵，哈哈。”沈傲突然像神经病一样笑了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
秦叔脸色发白的看向楼上，生怕夫人被引过来。
如果让庄琴知道他来偷偷通知沈傲，他可能就完了。
就像笑声突然出现一样，沈傲的笑声同样戛然而止。
他面无表情沉默的盯着一块地方，不言不语，也不动作，仿佛魔怔了一般。
秦叔又觉得后悔了。
他觉得沈傲现在，真的挺适合四院。
“我没事了，你去帮我叫一下我妈。”大概五分钟以后，沈傲平静的跟秦叔说。
“哦，好，我这就去！”秦叔像逃一样离开了客厅，快速向庄琴的房间跑去。
在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飞快返回，去女佣的房间敲了敲门，让他们快速收拾一下客厅。
沈家最新的这栋别墅同样在市中心。
占地面积比原本的别墅小了十分之一，整体的装修风格奢华而艳丽，是沈岩最喜欢的风格。
也彰显了他一家之主的地位。
但是内里的布置，设施的购买，全部是庄琴一力决定。
对沈岩来说，他住的很不习惯，但对庄琴来说，她觉得还不错。
因为这里终于彻底摆脱了林青言这个名字。
也是她用自己赚来的钱购买的别墅。
而原本那栋别墅，因为跟白谦墨的约定，被抵押了出去。
在秦叔的带领下，庄琴披着白色的披肩，面无表情走到了客厅。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儿子，而是坐在沙发上，吩咐秦叔去给她泡一杯茶。
“我就想知道，究竟为什么？”沈傲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看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