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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孙姨娘回到自己屋里,却是被羁绊住了。
昱泉屋里两个争宠的小妾打架,谁也不让谁,吵着吵着,竟跑到孙姨娘的屋里人,让孙姨娘评理,这可把孙姨娘气的。
她忙将藏着金叶子的柜门关上了,对着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妾训斥了一通:“咱们是大户人家,怎地你们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我是你们的婆母,这见了我,竟是下跪请安,横冲直撞地就进来了?”
孙姨娘叫她们赶紧下跪磕头。
这两个小妾天云国人的相貌,但自小儿却又是在番邦长大,中原人的礼数并不懂多少。况整日里只关在屋子里,和昱泉昏天黑地地胡闹,也无人教她们这些。
其中一个小妾,却又知道,当儿媳的却该对着婆婆下跪请安,但却不是对孙姨娘,而是去玉夫人的屋子。
但玉夫人这一回来,为图清静,早就命人通与昱泉的屋里各个小妾,每日早晚不必来,随处自在就好。
这个小妾就道:“姨娘你也是当小妾的出身,我们要跪,也不是跪你。”
这话就捅了篓子了,此话将孙姨娘炸毛了。她立马叉着腰,喝斥这小妾:“你不跪我你跪谁?你屋里的爷是我儿子,是我咯吱窝里生出来的,你吃喝的都是他,他又是从我这里拿钱,我非但是你的婆婆,更是你的祖宗!”
说完这话,孙姨娘又觉得该找个鸡毛掸子责打几番,叫她们以后学会说点儿人话。她叫两个小妾趴下,孙姨娘要揍她们的屁股。
两个小妾不干。
她们不是昱泉屋里的旧人,新来不久。昱泉屋里,前几个月不知为何,一个小妾莫名失了踪,另一个忽然变了哑巴,不能说话了。不能说话的人儿昱泉觉着讨厌,谁愿意回来对着一个咿咿呀呀五音不全的人?凭她是天仙也不能忍耐。昱泉当即就叫李显贵将这小妾卖了。
旧的去了,自然得添新人。
昱泉叫一个心腹过来,如此这番交代:女子要丰满,皮肤要白,会唱曲儿会舞蹈的更好。这心腹领命也就出去寻找。要说这昱泉别的事儿上都不长脑筋,惟独与这风月,却是练就的一双火眼金睛。这心腹却给昱泉带回两个在勾栏杂耍的姑娘。皮肤却也白,也都丰满,练杂耍的,也会跳一些舞,唱上一唱。
这两女子番邦长大,本意到天云国寻亲的,因都在一个杂耍班子,交情不错,二人约好了,一齐从班子里逃出来,只管往天云国都城奔。一路走,一路就靠卖艺为生,从都城走到了江城。听这心腹说,有个好人家能收留她们,好的吃,好的穿,一辈子吃喝不愁的。两人就心动了。她们寻亲无果,反用掉了不少辛苦赚来的银子。若还回番邦,少不得那班主要报复,不如索性留下。
两人当夜见了昱泉,昱泉很是喜欢。
两女见昱泉花钱似流水,从耳门进了史府,已然呆了,和番邦的那些建筑相比,这些简直就如天宫。两女心满意足。但几天过后,却因争宠吵起了架。她们听了丫鬟婆子的挑唆,若要找个说理的人,只有去找当家的婆婆。
她们原想找的人是玉夫人。可其中一个婆子立即将玉夫人的告诫之语转递了她们。两女这才来找孙姨娘。
孙姨娘要揍她们,两女就站起身,动手将孙姨娘手里的物件夺了。
孙姨娘更是气得跳脚:“这可反了,真的反了!你们是什么阿物儿?不是我儿子的正妻,不是这史府的正房奶奶,你们是我哪门子的儿媳妇?来人,来人!”
孙姨娘大喊大叫,要几个婆子进来,将她们绑了,赶紧找人牙子过来,商量好价钱,卖出去得了。
两女更是不干。她们虽然是小妾,但并非昱泉买来的,孙姨娘不能做个主。两女仗着会杂耍,手腕有那么几下子,干脆撂倒追捕的婆子,奔着跑着回到自己屋内,取出装有银子的包袱,就从耳门飞也似的逃出去。
这下可就热闹了。
孙姨娘忙叫底下的小厮婆子上前堵截,因人多,看热闹的也多,惊的园子里的鸟雀扑棱棱地飞。
这动静大,弄得王贵家的都知道了。
那厢,轩瑞堂的老太太也知晓了。她皱着眉头,对着左右:“这些个混账女人到底怎么进的府里?你告诉孙氏,叫她别追了,出去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去传话,说老太太如何如何,叫姨娘只管歇着,养精神就好。孙姨娘只好弃了追赶的心思,十分不乐。儿子这一天儿都在外,不知哪处喝酒作乐。她又想起还得去玉夫人那处送金叶子,还得去她屋里伺候,再图以后。可看着儿子的白露院儿一团糟糕,她的心,忽然有些灰了,回到房内,一边取金叶子,一边又趴在床上嚎哭一场。
孙姨娘很会哭,这遗传至她的母亲。孙母虽是个秀才娘子,但跟着当哭丧人的爹爹打小儿走街串巷,练就的一副好嗓子。
孙姨娘哭她命苦,哭父母不该贪图富贵,又哭自己不该被史府的繁华遮蔽了双眼,到了最后,她就哭自己的命不好。
“老天爷不长眼睛,为甚要我当人的小老婆?”哭着哭着却又收了泪,到底正事儿不能误。她都想好了,若玉夫人看着她两只眼儿红红的,她自有话儿回。等到了玉夫人院儿前,王贵家的和几个嬷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哟,姨娘终于来了。我们都说,再不来,天儿就黑了。”
王贵家的假装不知道今儿二爷屋里出的事儿,一见孙姨娘,就面带笑容,手里打了个千。孙姨娘就将包袱递给王贵家的,说道:“怎会不来?究竟这件事才是我心坎上儿的。想你们也知道了,都是那两个小妾不懂事儿,毕竟番邦长大的,你能指望她们懂多少天云国人的礼仪?走了倒好。只是二爷回来了,若有人问起,你们且统一口径,就说她们是偷了银子,害怕被捉,大白天儿地溜走了。
王贵家的就点了点头。
她接过包袱,果然觉得沉重。
“孙姨娘,告诉你,夫人屋里还有一人。她腿脚不便,早晚你要尽一点心,别叫苦叫累。我这些话,我都提前告诉你,免得你没准备。”
“谁?”孙姨娘觉得自己被耍弄了。
“文姨娘。夫人好心,见她反正也是一个人,就叫她暂且搬过来,与她一起住着。白日里有个人说话聊天,总是好的。”
“什么?”孙姨娘不干了。她一把夺下包袱,就想朝外头走。她装作委屈,做小伏低来伺候玉夫人,为的是要玉夫人的性命。那文姨娘算什么?从来孙姨娘都瞧不上她一眼儿,一个渔家的姑娘,就算换上绮罗绸缎,还是遮掩不住臭鱼烂虾的腥臊之气。玉夫人竟叫她一并伺候文姨娘,这可真将她当下人使唤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姨娘撂摊子了!
无奈,王贵家的不给她包袱,还冷冰冰地提醒她:“孙姨娘,做人呢,要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不能当放屁。今儿早上你都对夫人说什么了,赌咒发誓,又连哭带嚎的,这都是做戏,做给夫人看哪?”
王贵家的甩了脸子,回说马上告诉夫人,孙姨娘言而无信,又中途变卦了。“孙姨娘,你让夫人没脸了,夫人生气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偏巧这时,那文姨娘住着乖儿从里屋出来。二人的眼睛一下对上了。
孙姨娘就冲着文姨娘吼叫:“你算哪根葱?从来我都不正眼瞧你一眼儿,如今竟是河水西流了,我要当你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