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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问:“唐大夫是你的舅舅吗?你也会看病?”
沈钰道:“他是唐家嫡系,我母亲是旁支,唐家的医术是传嫡不传庶,传男不传女的,我不过会探个脉而已。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太医院有时候会在我家订一些药材。”
“所以你们家就是就是所谓的皇商?”
“算是吧。”
林霜顿时觉得眼前的小男孩浑身散发着有钱的气质,连脸上的不耐烦也变得矜贵起来,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充满羡慕:“我原来的梦想就是能做生意赚大钱。”
沈钰“噗嗤”一声笑出来,商业是末流,商人最被世人瞧不起,居然还有人梦想做生意。
他本生的好看,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秀气,像个女孩儿一样,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齿,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警惕的看着林霜,脸上瞬间红了。
林霜虽不是工于心计的人,但她有心要讨好一个孝,眼前这没有多少人生阅历的小少爷还真扛不住。林霜轻轻扯开他的手道:“你不用捂嘴,换牙齿不是很正常吗,等乳牙掉了,长出新的牙齿来,就证明你是个大孩子了,我还想快点换牙呢。”
这话彻底博得了沈钰的好感,他因掉了这颗门牙,一直怕人笑话,不想林霜居然还羡慕他。
“你知道吗,掉落的牙齿是有说法的,上面的牙要扔到床底下,下面的牙要扔到屋顶上,这样长出来的牙才整齐漂亮。”
沈钰的注意力被转移:“才不是,我娘说上牙落池塘,下牙藏鸟窝……”
两人便由牙齿的归属问题开始交流起各地不同的民间风俗习惯来,林霜不是真孝,她的知识水平哄一个六岁小男孩绰绰有余。而沈钰也出乎林霜的意料,这小屁孩小小年纪读的书不少,人也聪明,就是性格有些孤傲。
沈秀才是家里花钱捐了秀才的出身,沈钰说过两年他也准备去考科举的,正好林霜最近跟着四少爷读过几句书,聊着聊着便背起书来。
在唐大夫的极力抢救和沈家独门秘药加持下,大姐姐孙佳棠在被所有大夫宣布无治后,居然神奇的起死回生了。
林霜在秦家住了十来天,待遇跟刚来时天差地别,这下大太太与秦家人都深信她是天赦星下凡了,秦家的丫头婆子伺候她的时候小心翼翼,林霜总觉得她们有随时要跪拜她的冲动。
福星的名声传出去,东城兵马司指挥使郑誉的夫人在应城伯府三太太那里求不到物件不死心,这回让郑飚的夫人领着亲自来秦府求,大太太不能做主,又不好当面拒绝,只得派了人回伯府问过二太太。
二太太左右为难,二老爷在衙门,她身边无人商量,只好去蓁荣院请示伯爷和伯夫人。
郑誉是金吾将军郑翼的侄儿,锦衣卫指挥同知郑飚之堂兄,伯爷知道她先前拒绝郑夫人的要求后勃然大怒,要知道现在郑家在朝中如日中天,郑翼父子从龙有功,皇上对郑家也是宠信有加,目前京城的防卫都是郑家父子把持,三大营均有其家族势力,有传言称郑家还要送女儿进宫……
这样的人家巴结都找不到门路,二太太居然还将人拒之门外,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二太太自嫁到应城伯府之后,因娴静温婉不争不闹的性子一直受伯夫人喜爱,因这事头一回领了训斥,赶紧亲自前往秦府给郑夫人解释,并送出林霜穿的一套衣裳。
郑誉的夫人蒋氏出自江南书香世家,倒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只是爱女心切,这才一而再的来求。
她知道二太太的顾虑,拉着二太太的手安慰道:“孙夫人请放心,四奶奶的衣裳我放在小女的床头,定当好生保管,绝不会流传出去。”
二太太勉强笑道:“我自是信得过夫人的,但愿兰姐儿能赶快好起来。”
蒋氏道:“多亏三堂兄请了宫里的太医救治,兰姐儿已经好了许多,这几日已能进食。”
二太太欣慰的笑笑,心里却惦记着四少爷,这几日四少爷忧心林霜,吃不下睡不好,好不容易养回的气色又褪了去,顾妈妈急的直抹眼泪,在她耳边念叨,怕是天赦星不在身边,那些个邪祟又出来作怪了。
她原来是不信这些的,但经过四少爷这几次生病,她和二老爷都有些病急乱投医。就连伯夫人也犯嘀咕,莫非是林霜从阎王爷那里要回了大姐儿的命,这福泽被分了去,四少爷才病情又反复?
总之不管怎么样,借着这次机会,先把林霜接回去再说。
大太太在秦家住了十几天,大姐儿病情稳定后,她也该回府了,于是一众人与大姐儿和秦家人告别,学着郑夫人的在孙佳棠的床头放上林霜的衣服,以保平安。
林霜回府,最开心的当然是四少爷,他身体不好,哪都去不了,天天在府里读书本就枯燥,以前没个比较也就罢了,如今有林霜来给他作伴,虽相伴的时间不长,但每日教林霜读书写字,颇费一番心血,如今玩伴突然不在,他实在是坐立难安。
这回林霜一到家,四少爷笑容有了,话也多了,吃饭也香了,身子舒服了,天赦星的效果立竿见影,伯府从此再无人怀疑林霜是福星。
林霜来应城伯府之后,没有受过磋磨,又得四少爷喜欢,本就过的滋润,福星的名声传出去后,时不时有达官显贵来伯府求她的物件,这事一旦开了先河,后面的人家便不好拒绝。
林霜只记得那段时间里自己经常换新衣裳,鞋袜帽子穿戴过以后没见过第二面,当然因此也收到了不少贵重首饰,顾妈妈乐开了花,收在柜子里给她装首饰的小箱子也换成了十二格的大首饰盒。
为这事,三太太生了好长时间的气,见面便话中有话的酸两位嫂嫂,为什么她来求求不到,刚回绝了郑夫人,郑夫人跑到大太太面前求,便求到了,害得她里外不是人,面子丢尽,锵哥儿的差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三房本是庶出,在府里地位便不如大房和二房,在这事上又被大太太和二太太摆了一道,酸也是情理之中,大太太和二太太有错在先,只能捂脸忍着。
林霜平日里不出熙照院,对府里的暗潮涌动一概不知,她每天穿着新衣裳,换着新首饰戴,对四少爷撒撒娇卖卖萌,四少爷像养小宠物般,对她极尽纵容宠溺,任她吃吃喝喝,想看书便看书,乐意练字便练字,林霜只觉得生活惬意的很,对林管事一家的思念彻底抛到了脑后。
可惜这般岁月静好没持续多久,便被二老爷带回的消息粉碎。
她这福星的名声渐渐大起来,越传越玄乎,连宫里也听到了传闻,今日在御书房,皇上还问起此事,虽是调侃,但二老爷当时就吓出了一身汗。
都知道皇上最恨妖言惑众之徒,当初那王姓妖童冒充允文帝转世,煽动叛乱,致先帝与太子一家身死,皇上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处决了一批和尚道士,破了登基后要大赦天下的惯例,可见对此事的态度。
二老爷回来后,紧急召集伯府众人商议。大老爷认为,林霜既然在皇上面前挂上号,以后皇家若有人得不治之症,保不定也会来索保平安的物件,她这福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灵验,万一在贵人身上就不灵了,岂不落个妖言惑众的嫌疑?就算灵验,与皇家沾上关系也不是好事。她一个小娃娃不懂事,责任还不是要应城伯府来担,为保伯府安宁,以后决不能再提起此事。
可就算伯府不提,外面也已经传遍。
三老爷的意思是把林霜送到南京旧宅藏起来,应城伯府是跟着皇上从南京迁都过来的,在南京还留有宅子,那边有孙家族人住着,可以照顾林霜。
二太太想的没那么多,她只惦记着四少爷,要是林霜去南京了,四少爷的病再反复怎么办?况且酒香不怕巷子深,人家真要求,别说在南京,只怕再远的路程也阻不住。
伯夫人听了他们的分析,道:“若要一劳永逸,只能把这福星的名头给摘了。”
伯爷皱眉:“名声已经传出去,又怎么能摘的掉?”
三太太道:“不若放出风声,就说四奶奶身染重病。”
大太太道:“这法子不错,重病之人的东西晦气,想必以后就没人来求了。”
二太太却有顾虑:“可她不能一直卧床,府里人多口杂,万一下人出去嚼舌根,她这病重的消息也瞒不了多久。”
伯爷摆手道:“这法子可行,从今天起全哥儿的媳妇就不要再出熙照院了,院里伺候的下人,老二家的你好好管束,谁敢出去嚼舌根一律乱棍打死。”
二太太惊道:“可是她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一直圈养在院子里,那不是太可怜了?”
伯爷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二老爷见状连忙安抚道:“父亲莫生气,慧茹心善,不忍孩子受苦。”
伯爷训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不识大体,她既惹上此祸事,本就留不得,如今能保她性命已经不易,莫要多说。”
二老爷与二太太忙俯首称是:“……这就回去安排。”
可怜了林霜,好好的躺在榻上晒太阳,正晒完一面翻身晒另一面,就被告知从此不能再出熙照院一步,就跟宣判无期徒刑一样,还没个减刑的机会。她听到这消息当时就傻了,自己宅不喜欢出去是一回事,被终身禁足又是一回事。
四少爷自然是维护她的,想帮她争取,也被二老爷说了一顿。
当晚,伯府传出消息,四奶奶重病,命不久矣,求神医,求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