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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片刻。
“啊！！”尖利的嗓音像是要划破天际，顾云娇捂着脸，声音都在颤，“你打我！顾云歌你敢打我！”
若不是面颊上火辣辣的疼，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云娇本就不是个有城府的，在顾云歌面前飞扬跋扈惯了，哪能忍下这一巴掌，尖叫着就扑了上来。
可这里是顾云歌的院子，半夏等人又怎么会看着自家主子挨打，纷纷上去拉住顾云娇，顾云娇身边的丫鬟也不能看着主子被欺负，迅速反击了回去。
登时一片混乱！
不出两刻钟，整个明阳侯府都知道了顾云歌回来的消息，更知道她一回来就跟三房的五小姐打了一架，甚至将五小姐的脸打肿了！
福寿院。
正房主位上，稳稳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她手中握着一串碧色佛珠，瞧着眉目慈善，可此刻的眼底却有三分厉色。
正是明阳侯夫人，顾云歌的嫡祖母陈氏。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近四旬，气度雍容的妇人，便是明阳侯府的大夫人赵氏。
“岂有此理！”听了李嬷嬷说了顾云歌和顾云娇打架的消息，老夫人手中佛珠一顿，睁开的眼底冰冷，“这数月的家庙呆下来，她非但没有静思己过，反而涨了脾气？”
话语中满满都是厌恶。
一旁的赵氏听后，不慌不忙的说道：“谁说不是呢，六丫头犯了这么大的错，母亲肯让她回家已是大善，她怎竟不珍惜？不过……”
赵氏欲言又止。
“说。”老夫人闭上眼，重新转动佛珠。
“不过儿媳想着，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您要说娇姐儿闹事，儿媳是信的，但六丫头那脾气，连话都不敢说，哪里敢打人？”
这话倒是没说错。
顾云歌的性子温吞的过了头，说是懦弱都不为过，这样的人怎么会打人呢。
老夫人没有说话，佛珠还在一颗颗的转动，但赵氏和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李嬷嬷都知道，老夫人心中也有了疑问。
“要不，奴婢将两位小姐唤过来问问？”李嬷嬷提议道，“奴婢知道老夫人您不想再看见六小姐了，但此事弄不好还有风波，还是问问清楚吧。”
老夫人眉心不悦的皱起，摆了摆手，同意了李嬷嬷的建议。
她本来是真的不打算再见顾云歌，这辈子都不打算了。
想着将顾云歌接回来锁在院子里，今生都不让出院子一步，省的再出去丢人现眼。
可一回来就出了此事，只得逼着她改了主意。
下人得了吩咐，立刻将两位小姐请了来，顾云娇刚被带进来就一溜烟的跑到老夫人身边，哭哭啼啼的告状：“祖母！六妹她太过分了，她竟然打了孙女！”
说着便给老夫人看她脸上的指印。
红彤彤的一片，的确下手不轻。
老夫人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冷哼一声：“六姑娘呢？带她过来！”
说话间便抬头，看向门口，这一眼看去，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老夫人都愣住了。
只见那精致的人儿跨过门槛，一步步走了过来，连阳光洒在她脸上都耀眼三分。
在一屋子人的怔忪中，顾云歌已稳稳拜倒在地：“不肖孙女顾云歌拜见祖母。”
上房一时无声，赵氏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称呼自己什么？顾云歌？
天呐！
“六丫头？”老夫人眯着眼，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是。”顾云歌抬起头来，任由老夫人细细打量，心中却远不是这般平静。
眼前这位所谓的祖母，高高在上的明阳侯夫人陈氏，也是个狠毒角色。
明阳侯的三个儿子中，大爷和二爷都是嫡出，只有云歌的父亲，顾榑舟顾三爷为庶出。
顾榑舟没有祖宗荫庇，靠自己的努力走科举的路子拿到功名，这些年官路亨通，实权在握，俨然成了明阳侯儿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自然被老夫人视为眼中钉。
老夫人表面上一视同仁，可内心生怕三房将长房和二房压下去，便一直防着，前世她也是将三房推入火坑的罪魁祸首之一！
顾云歌心中波涛涌动，恨意大生，可面上未露分毫。
“你……你真的是六丫头？”赵氏惊疑不定的开口，眼睛瞪得老大。
不怪她这般，只是眼前之人和自己熟悉的顾云歌云泥之别，除了声音没有一处相同。
“回大伯母，是我。”顾云歌平静道，“侄女只是瘦了些，大伯母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说话间盈盈抬头，眉眼处的神色，有几分像林氏，又有几分像顾云澜，却是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