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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慎之默默的应了声，反问她道，“你是与东陵郡主一起来的？”
听他说到歌儿，顾云澜也不惊讶。
那日在西山上两人相遇，她请他帮忙去白云观寻顾家人，只要稍微留心一打听就知道这顾家就是明阳侯府。
“是呀，我与歌儿一起来的，却没想到遇见这等事……”
想起方才之事，顾云澜又红了脸。
她双眸澄净，面颊绯红，在白雪的衬托下，尤为温婉雅致。
李慎之转过头不敢再看，半晌之后开口，声音有些个沙哑：“那女子应该是四皇子的姬妾，眼下丢了腰带，等反应过来是会回来寻的，我们先离开吧。”
听他说得在理，顾云澜一点头：“好。”
说着便一起朝外走去。
绕过长廊，走到一个分叉口时，顾云澜对他说道：“我还有事要过去一趟，便先不回大厅了。”
李慎之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说出一个“好”字，瞧着她离开了，才收回目光往大厅走去。
待顾云澜回到梅湖边上，远远瞧见顾云歌正要喊她，却发现旁边还有两人。
一人自然是祁凤煊，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端的是少年清灼。
另一人坐在轮椅上，面色温润疏离，修长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膝上。
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
顾云澜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给祁凤煊和瑾王都见了礼，假装没看见这怪异的景象，拉着顾云歌道：“出来的太久，我们该回去了。”
顾云歌回头看了眼那两人，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方才，顾云澜刚走，祁凤煊便来了。
顾云歌看见他过来，眼睛亮亮的：“婉音说你被祁阁老打了，伤口都好了吗？”
祁凤煊走到跟前拍了拍她的头：“知道我被打了，也没去府上瞧我。”
“我去得多是会引人怀疑的。”她撇了撇嘴，“再说，你也是为了白楚楚才被罚的，我才不去看你呢。”
竟有几分吃味。
祁凤煊一笑，正要与她说更多，忽然耳廓一动，转身想拱门处看去，片刻后，叶疏寒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
七情推着轮椅往里走，瞧见顾云歌和祁凤煊目光一闪，面上笑嘻嘻道：“祁公子，顾姑娘，你们都在此处赏景，倒是巧了。”
巧了？
祁凤煊冷哼一声。
他方才在府外与叶疏寒说的话，看来后者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或者说是听进去了，却用这方法明明白白的挑衅。
“不巧。”祁凤煊忽的笑了，如烈阳灼耀，“是我将她约来此处的。”
这话说完，顾云歌都惊呆了。
她不晓得祁凤煊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在叶疏寒面前将两人的关系抖搂出来。
叶疏寒茶色的瞳孔深了下，开口说道：“四皇子府乃是前朝公主府改建而成，听闻那位公主便是在这梅湖边与驸马恩断义绝，写下了和离书，从此分道扬镳。”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将话回了过来，“所以说梅湖年代已久，仔细瞧着，是别有意境。”
妈啊，这是他们家王爷吗？
七情心里的小人开心的狂吼。
对啊，就是这样，这样才能压住顾六小姐啊！
祁凤煊的笑都僵在脸上了，眯起眼睛看向叶疏寒，后者温淡依旧，仿佛没觉察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二人之间的空气就这样凝固了。
顾云歌站在几步之外，都不晓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么僵持的站着，便听见了顾云澜在喊她。
“……”此刻被姐姐拽着，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走。
她走了，这两人要怎么办？
“你先过去吧，我在此与瑾王说说话。”祁凤煊对她笑了下，补充道，“没事的。”
顾云澜一直在拽她，加上祁凤煊都这么说了，叶疏寒也没反对的意思，顾云歌就默默离开了。
见她这么听祁凤煊的话，叶疏寒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叶疏寒，你什么意思啊。”祁凤煊隔得远远的瞧他，“我的话说的不清楚？”
他依旧是笑着的，但那笑容也染上的冬日的气息。
叶疏寒的发丝被风轻轻扬起，他也正视他的眼睛：“凤煊，不是你‘要’，她便是你的。”
两人之间一片空旷，只有风在打着转儿。
七情站在叶疏寒身后又是激动又是担心的，也不知道该期待祁公子动手，还是期待他别动手。
“我虽不知你为什么想要靠近她，却知道绝非好事。”祁凤煊收敛的笑容，“当日七言亲口对我承认过，她与你的‘病’有关，若是你想利用他做什么，叶疏寒，我宁死都不会答应的！”
叶疏寒的手段，这么多年间他也了解，若是叶疏寒盯上了顾云歌，那丫头是肯定危险的。
她早就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出事。
叶疏寒微微摇头：“我不会利用她的。”
他只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祁凤煊嗤笑了一声：“既然话不投机，便也没了说了必要了，你只需记住我方才说过的话，若是想对她动手，我们之间便再没有交情可言。”
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
顾云澜拉着顾云歌一路往回走，口中还教训着：“祁公子与瑾王怎么会僵持在那里？你看他们那般，还杵在一旁做什么？”
顾云歌表示很无辜。
她连情况都没弄清，他们俩就变得针锋相对了，倒是也有时间给了离开啊。
顾云澜转过头就看见自家妹妹有些委屈的脸，这才想到自己方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叹了口气道：“我方才看见些个不好的东西，心情有些糟糕，不该这样对你说话的。”
“姐姐，我不会怪你的。”顾云歌反握住她的手，“你看见什么了，能惹得你心情不好？”
顾云澜犹豫了下，还是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与咱们没关系。”
那等污秽的事情，还是莫要与她妹妹说了，只会脏了人的耳朵。
顾云澜拉着她快速的从一幢幢房屋中穿过，俩人都没注意，她们离开的方向，某个角落里躲着两个身影。
等到她们走的看不见了，白子煦才拉着顾云思从阴影中走出来。
“表哥，你自重！”顾云思立刻甩开他的手，向来温婉的面上有几分不悦，“你今日贸然在皇子府约我相见，可有想过我的处境？方才若是让二姐和六妹看见，我还如何自处？”
顾云思心里是极为生气的。
她今天好不容易来四皇子府一次，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靠近他，可是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白子煦找上前来。
她本来是打算假装寒暄两句就离开的，可他竟然抓住了她的手，说有话与她将。
顾云思生怕拉拉扯扯的更引人注意，就与他来了这里，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了家里的姐妹，幸好顾云歌两人一直在说话，没有看见他们。
白子煦看见顾云思生气，面色都有些发白，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思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饶是他舌灿莲花，对着冷下脸的顾云思，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般一个优秀的少年对自己如此上心，顾云思心情也好了些，面色略好：“表哥不是有事与我说吗，你说吧。”
“我……”白子煦犹豫了下，鼓起勇气道，“表妹，等过完年，我便让母亲去明阳侯府提亲，你看行吗？”
他这话说得毫无预兆，将顾云歌说得愣在那里。
提亲？
他在胡说什么，她费了那么多心思的想进四皇子府，他却说什么提亲？
“表哥，你别开玩笑了。”顾云思有些黯然的说道，“你我身份有别，你家中是绝对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我不想你为了我与家人反目，所以我们不如……”
白子煦有些急切的打断她：“思儿，你听我说，今年楚楚就要咽子妃了，她已经过了初选。”白子煦说道此处压低声音，“而且我娘已经与周贵妃通了气，楚楚她倒时候定是可以当四皇子的正妃的。”
“楚楚当了皇妃，我们家便是烈火烹油，为了不显得太过高调，我爹娘也要将我的婚事适当往下放放，我们要去娶你并不是没有可能，只需好好计划一番……思儿，你有在听吗？”
白子煦说到一半发现顾云思脸色僵硬，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顾云思只觉得胸口的火“蹭蹭”的往上冒，尤其是听到“楚楚她倒时候定是可以当四皇子的正妃的”，恨得都要将指甲陷入肉中。
她从去年开始讨好白楚楚，便是从白子煦那里知道，白楚楚有可能会参选今年的皇子妃，想着她有可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可到头来，白楚楚竟然得了她最想要的那个位置！
也就是说，她就算费尽心机成了四皇子的侧妃，也是要在白楚楚手下过活。
就那个蠢货！
顾云思气的心头起伏，压根没有听见白子煦后面说了什么，过了好久才勉强收拾好心情抬头看他：“表哥，你说楚楚要嫁给四皇子当正妃了，那他的两个侧妃的人选可有定下来？”
白子煦不知道她为什么问道这个，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头道：“周贵妃不可能与我娘说这些的，生怕我们家从中作梗，你也知道，侧妃与正妃家的关系必然是会……有些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