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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澜嗔了她一眼:“每每有事情的时候,你的嘴是最甜的,我今儿正好将你这厚脸皮的样子说与祁家公子听。”
顾云歌吐吐舌头不说话。
既然已经想好了,顾云澜便立刻吩咐丫鬟套车准备动身,没想到刚出明阳侯府的门,迎面就碰见了在侯府前踟蹰着准备进去的李慎之。
“咦?”顾云澜倏然睁大眼,有些好奇道,“怎么是你?”
看见那娴静温婉的眸子,他只觉得这么多日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烦躁,被她这一眼就抹平了,抿了抿唇,哑着声音对她道:“你……你与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云澜有些个奇怪,却也没防着这个几次帮了自己的人,依言与他走了一段,瞧着左右无人了才站定:“公子请说吧。”
她尚且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却已经知晓她出身明阳侯府,想必今儿也有正事。
李慎之回头,盯着顾云澜看了半晌,卡在喉咙里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说呢?
她到现在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与她的姐姐有婚约。
顾云澜见他久久不开口:“嗯?”
“我……”李慎之的坚毅的面颊上透出些许可疑的红,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在少女盈盈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呐呐的挤出两个字,“没事。”
“……”顾云澜的面色有些古怪,瞧了他两眼,捂着唇笑了出来。
这人也太憨了,几次三番都是这样子,若非亲眼所见,哪能相信当初他威风八面的将那群混混打得落花流水?
这一前一后的反差,让人忍俊不禁。
顾云澜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挣扎,收了笑容正色道:“公子几次三番帮我,一声道谢太过浅薄,既然你以知道我的身份,以后若有需要尽可以来找我,若小女能帮得上忙,决计不会推辞。”
说罢就福身告退了,李慎之将拳头捏的死紧,最后却还是没开口喊住她。
直到她的马车离开,他才露出一丝苦笑来。
罢了,今日的为难,不都是他自己作来的吗?
方才差点就要开口,说他这次来明阳侯府就是想退亲娶她,却在最后关头咽了回去。
那顾云澜再怎么尖酸狠辣,也是他自己求来的姻缘,她之前已经被退过一次婚,虽说翟家人将错都担了过去,对她的名声多少还是有妨害。若今次再被退婚,此生真的就难嫁了,他厌恶于她,却也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她的一生。
李慎之双拳攥的死紧,心中更是烦闷,正打算离开,忽然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抬头看去,就瞧见一个清丽的面容,正挑开马车的帘子看向他。
因着顾云澜方才也是坐马车走的,所以他瞬间都有种错觉,似是她回来了,定睛看去才失望的发现并不是同一个人。
她们的轮廓很相似,周身的气质也很像,却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李慎之并不认识她,眉头微皱正想说话,顾云思却已率先一步下了马车朝他走来,眼底是闪动的光。
上次被他救了之后,他就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一直在暗暗后悔,当日为何没有打听到这位公子的身份,没想到今儿从魏王府回来,在明阳侯府门口碰到了。
顾云思太激动,没有注意到自己后方有人骑着马正好经过,避让不及差点被撞到,还是李慎之眼疾手快的拉开了她。
待顾云思站稳后,他便很快松开了她。
“谢谢……”顾云思惊魂未定的拍了下胸口,眸光盈动的看向他,“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来到这个世上近十五年,从来没有相信过什么人。
可是这个男子,接连两次救她,上次还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了那个暗器,没有让她受丁点儿伤。
若能有这样的良人为伴,便是不嫁给皇子……兴许也是可以的。
又救了她一次?
李慎之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整个人心中都记挂着那不能退的婚事,心情有些郁结,便也没多想,点了下头就打算离开。
“等等!”顾云思喊住他,咬了咬唇,有些个委屈,“公子都知我身份,我却还不知你的呢,这救命之恩要如何报答?”
上次他就曾对叶二公子说,她是明阳侯府的四姑娘顾云思,可她一直不知道他是谁。
李慎之沉声道:“不必了。”
说完就走了。
顾云思在身后喊了他两声,李慎之却没有回头,等他走远了,顾云思瞧着他的背影,有些欣赏又有些不甘心的道:“真是个木头脸,我还不信,就问不出你的身份了。”
那人的背影像是一杆笔直的银枪,挺拔又有力,她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
待顾云澜去完一趟祁府回来,顾云歌已经早早等在府门口了。
“姐姐!”顾云歌跑过去一把拉住顾云澜,拽着她一路往屋子里飞奔,好容易跑回自己院子,一把将门关上,眼睛亮亮的看向她,“怎样,他都说什么啦?”
顾云澜抚了下胸口,气息不稳,有些嗔怪道:“跑这么快做什么。”
顾云歌见状,狗腿的上前帮顾云澜顺气:“好姐姐,都是我不好,你快些说,他都说什么啦?”
眼巴巴的等着,那模样瞧着颇为好笑。
“他说一切顺利,看爹爹的意思,应该也是愿意的。”
顾云歌瞬间便心花怒放,欢呼一声上去抱住顾云澜。
“你呀!”顾云澜也是笑着的,戳了下顾云歌的脑袋,“连装都不肯装一下,这样子让外人看去,少不得笑话你!”
“才不会呢!”顾云歌欢喜的转了两圈才停下,“我在外人面前,定不会让人看出来!”
天晓得,她这会儿开心的要命!
若不是顾忌着姐姐在这儿,指不定都要跳到椅子上去。
“你也别开心的太早,今儿祁姑娘偷偷告诉我,这婚事,祁阁老本来是不答应的。”顾云澜一叹,“祁阁老性格古板,总觉得你……名声有碍,所以晓得了这门婚事后自是不愿意的,最后还是东亭县主亲自去又求又劝,才算勉强应了下来。”
祁婉音说的委婉,可也不难听出,这其中费了多大功夫,才能让向来古板清正的祁阁老松口。
“这样啊……”顾云歌咬了下嘴唇,“我也猜到了。”
瞧着顾云歌的神情低落下来,顾云澜又安慰道:“说来也幸亏你去年中秋时在皇宫的救驾的举动,县主便借着此事说你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孩子,不然怎么会替陛下挡刀?祁阁老思及此处,才松了口。”
顾云歌听到这里有些安慰。
总归当初的那一刀,不算是白挨。
“祁阁老现在还别扭着呢,听那意思,还想寻个时机见一见你,所以一时半会是来不了咱们家提亲了。”顾云澜温声安抚道,“你也别多想啦,从今儿开始沉下心来,相信爹爹和祁公子,耐心等消息就是。”
“好。”顾云歌点头。
她身边还有那么多支持他们的人,她与他,定能平平安安走到最后的。
……
时间到了三月,天气也渐渐回暖了,大齐也正式迎来了北周的使臣。
直到使臣团进宫面圣,众人才知道原来北周使者中,竟然随行来了个北周的公主,还是嫡公主,一时间民间猜测纷纷。
相对于南齐来说,北周的民风更加剽悍,对女子的束缚也不那么强,可这一个堂堂公主出使,怎么想都有些怪异的,不禁让人想到两个字——联姻。
说来也是如此,两国的宿怨积了那么久,眼看着要和谈了,用联姻的手段也并不奇怪。
且不论外界怎么说,皇宫里却没有多余的消息传来,只让人将公主等人安顿好了,并令礼部安排宴席接待,礼部算了日子,将宴席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底。
明阳侯府却没有多少心思管这个的,随着春日的临近,到了安定公府正式下定的日子,当天众人起了个大早,等在了正厅之中。
瞧着林氏那笑不出来的神色,赵氏心里偷乐,假意道:“三弟妹这脸色今儿怎么这么差,今天是我们澜姐儿的好日子,等下安定公府还要来人呢,你可莫要拉着个脸,闹得两家都不好看。”
尚不等林氏开口,顾三爷就不冷不淡的说道:“大嫂此言差矣,林氏她何曾‘拉着个脸’,只是太替澜儿高兴了,昨夜没休息好罢了,大嫂这话让有心之人听去,还以为我们家对太后娘娘的赐婚有不满的,届时咱们府上都落不得好去。”
林氏对这桩婚事不满,他是知道的,对于林氏而言,三个儿女比什么都重要,她到现在还释怀不了自己女儿要嫁给个克死了两个妻子的人。
如今大局已定,太后的懿旨他们没本事抗了,难道做娘的在自己家里还非要装出个欢天喜地的模样来?
当初他官职不显,林氏在这家中里里外外的受了许多委屈,现在他有了说话的底气,至少能在此事上维护一二,让她少受些气。
无关情爱,只是责任罢了。
林氏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随后眼中露出感动的神色,面容也不再那么僵硬。
赵氏被如此一噎,面色自然是不好看的,正要呛回去,便听见二夫人许氏道:“说得也是,咱们府上又一个姑娘要嫁出去了,感觉不久前她们还都是个小团子呢,时间过得真快。”说着碰了下旁边的二老爷,“老爷,您说是不是?”
二老爷也知道这是为了缓和气氛,立刻点头道:“不错,一个个的都长大了,是很快。”
如此说着,心里却一阵担忧。
大房和三房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吗?
这几个月待在家里,瞧着这两房不是说话夹枪带棒,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冷漠以对,这可怎生是好?
经过这一打岔,赵氏也只得悻悻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老夫人也拉着脸往顾三爷夫妇这儿看了眼,瞧这庶子那安之若素的模样,心里便十分的生气。
不久之后,安定公府的人就到了。
今儿来的正是安定公夫妇和李慎之,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形如山岳,便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端得是一表人才。
见他不是那等五大三粗的匹夫模样,林氏心里总算是找到些个安慰,心道至少看着顺眼,自己女儿能少受些委屈也是好的。
与此同时,明阳侯府几个姑娘家却在大厅外,商量着要不要进来瞅上一眼。
“二姐便去看看吧,我们姐妹正好也能悄悄未来的二姐夫是何等模样呢,免得将来迎亲的时候堵错了人。”顾云思莞尔道,“我们悄悄在屏风后面看上一眼,不妨事的。”
下定的时候,女儿家躲在屏风后看看,这是许多大户人家都会做的,也不算违了规矩。
“可是……”顾云澜红着张脸,往大厅的方向看了看,踟蹰不前。
她就算对这婚事不报什么期望,里面坐着的却也是未来的夫君,说到底还是有些个好奇的,却下意识的看了看顾云歌。
“姐姐想看的话,我们就进去看看吧。”顾云歌抿了抿唇,“不让里面的人发现就不妨事。”
她心中再不待见李慎之,也改变不了姐姐要嫁给他的事实。
眼下都到了下定这一步,那就再没有悔婚的可能,姐姐将来定是要成为李家妇的,再拖着她与李慎之的关系,最终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姐姐。
希望会如凤煊当初所言,这李慎之就算是个残暴之人,安定公府也能看在明阳侯府的面子上善待姐姐吧,别落得跟他家上一个续弦同样的结局。
顾云澜瞧着顾云歌也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几人蹑手蹑脚的朝屋里走去。
自打冯姨娘去世后,顾云娇就一直守母孝,这等诚她自是不适合来的。
除了她和已经出嫁的顾云华之外,顾家其余五个姑娘都在,这么一群人走进屋里,就算脚步再轻也逃不过会武功的李慎之的耳朵。
他朝屏风后看了一眼,面色极为复杂。
此刻能出现在屏风后的,定是明阳侯府的小姐们,她会不会也在里面?
会不会很惊讶的看见他,才知道他的身份?
一时间,李慎之的心情很是苦涩,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迫得人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