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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打了一手的好算盘，便主动对元箬说道：“我们大齐礼教虽严，却也没到如此苛责的地步，况且祁公子自己也说了，他二人只是出来走走，是公主多虑了。”
元箬没想到四皇子会如此袒护这二人，面色一变正要发火，随行之人就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了。
责骂顾云歌可以，但四皇子可是齐帝的亲儿子，生母又是得宠贵妃，指着他鼻子骂可不成。
元箬也想到这一点，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四皇子见状，自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凤煊你们便先走，天色不早了，先送东陵郡主回去吧。”
“是。”祁凤煊应了一声，与顾云歌一起离开，只是顾云歌转身之际，无意中看见了四皇子腰间的香囊。
那香囊做工精美，依着四皇子的身份，用再精美的东西也不奇怪，能让顾云歌驻足的理由只有一个——这香囊是出自顾云思之手。
跟在顾云思身边这么多年，这点她还是不会看错的。
顾云歌忘了眼远处的树林，隐约看见一抹白在她抬眼的时候立刻藏在了大树后。
“东陵郡主？”四皇子见顾云歌这般，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下，挡住她的视线，“可是还有其他要说的？”
意思有话赶紧说，没话就走。
顾云歌收回视线，对四皇子淡笑道：“回殿下，没了。”
说罢就与祁凤煊离开了。
……
经过今日这一折腾，顾云歌也没了玩的心思，坐在马车里心中满是忧虑。
今生她见到元箬也就两次，便是这两面，都能看出元箬对祁凤煊的好感。
如今元箬已经知道了他俩的身份，会不会逼迫祁凤煊，又会不会给祁府带来如前世的灭顶之灾？
顾云歌脑子里乱糟糟的，半天也理不出的头绪。
“别闷闷不乐了。”祁凤煊凑过来揉了下她的头发，“为了那等人扰了自己的好心情，不值得。”
听出祁凤煊说话时的厌恶，顾云歌心中一动，抬起头来认真的他：“你真如此讨厌她？”
“这还能有假的。”他斜睨了她，“大齐这么多公主，便是最恶劣的，性子也比她好得多，也不知那周帝是何等想法，将女儿娇惯成这样。”
“她虽性子讨厌，可好歹还是一国公主呢，更何况这次还是来和亲的。”顾云歌低声道，“凤煊，那若是……若是她喜欢你，非要嫁给你，我们要怎么办？”
祁凤煊愣住了，半晌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元箬带来的糟糕心情也淡去不少。
“这么大的麻烦，为何你便想着安我身上？就算有那一日，我也不会娶她的。”
顾云歌并不满意他这个解释。
“如此惹人厌恶之女，也算是生平仅见了，我放着个蕙质兰心、秀外慧中、闭月羞花的不娶，跑去娶她？若是我娘知道了，怕是巴不得我喜欢男人呢。”
听他如此说，就算顾云歌知道是夸张的，也没禁住笑了出来。
这么一打岔，元箬带来的郁闷消去不少，直到祁凤煊送她回去，一路上两人再没说到过此事。
等到了明阳侯府后，顾云歌跳下马车，与祁凤煊挥了挥手告别，从后门溜了进去。
“六小姐回来了啊。”守门的婆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顾云歌却没跟以前一样随手打赏些碎银子，而是上上下下的大量起她来。
就在那婆子一头雾水时，便听见顾云歌问道：“今日除了我，还有谁出去了？”
婆子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想好了再说。”顾云歌的声音淡淡，“若是敢骗我……”
她话没说完，但那婆子吓的一嘚瑟，立刻说道：“老奴不敢骗六小姐，今日除了您，家中的主子也只有四小姐出去过。”
顾云歌对这结果是半点不意外的。
也就是说，她今日看见的那人就是顾云思。
“你胆子可是真的大。”顾云歌冷笑一声。
婆子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之前四小姐也是使了人来说，有时候会出去，让自己行个方便，每次回来可以赏些碎银子。
婆子心想既然六小姐都能随意出入，四小姐必然也是可以的，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哪成想这就被六小姐发现了。
“老奴该死。”婆子立刻说道，“下次老奴再不放四姑娘出去了，只求六小姐您大发慈悲，别将此事告诉夫人。”
顾云歌没有理会婆子的告饶，陷入沉思中。
如今四皇子与顾云思都成这般，她就算想法子不让顾云思出去，也无济于事，指不定那俩人又想出其他见面的法子。
既如此，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心些。
“要想保住差事也可以，以后四小姐出去之后，你都要来与我禀报。”顾云歌如是道，“你可能做到？”
婆子明白顾云歌这是让她监视四小姐，犹豫了下便答应下来：“老奴可以，从今日起只要四小姐出门，老奴必记清时辰，去与您禀告。”
顾云歌得了满意的答复，示意那婆子起来，自己则准备回去了，一转头就看见个瘦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不知站了多久，但应该将她对婆子的对话悉数听了去。
瞧见顾云歌的目光，他顿了下，慢慢走上前：“小人见过六小姐。”
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头。
他一身小厮衣裳，看着比她还小几岁，顾云歌觉得很是眼熟，却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看出顾云歌的疑惑，他低声说道：“小人是二少爷院子里的，今日得了二少爷的吩咐来等赏芳斋的人来送东西。”
赏芳斋是京城颇有名气卖文房四宝的地方。
这般一说，顾云歌疑惑更重。
“你是我二哥院子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二哥鲜少用笔墨纸砚，为何叫了赏芳斋送东西来？”
她一连问了这些问题，那小厮不知从哪儿回答，倒是婆子上前道：“六小姐，这小厮是二少爷院子里的，他也来此取过几次东西，听说是冬天时二少爷从外面救回来的。”
顾云歌闻言看了那小厮一会儿，忽然想了起来。
当初他们去四皇子府的路上，碰见了个小乞丐，她将那孝救了回来，放在二哥院子里，之后也忘了问。
顾云枫后来给他取了个名，叫了几日说不好，就换成了“辰砂”，他说以药为名，与顾云歌院子里的那些丫鬟一样了。
眼前这小厮可不就是当初的小乞丐，现在的小厮辰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