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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澜一想,自己今儿必是拦不住的,再外面解决也好,至少别再闹得家中鸡飞狗跳:“那你心里有数,别太为难她,七妹年纪小不懂事,兴许就是被四妹蛊惑了。”
顾云歌答应下来,带着半夏出门了。
走出门外,看见那满街的红,一瞬间连眼睛都刺得生疼。
半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对顾云歌说道:“小姐,要不咱们别出去找七小姐了,今日外面太乱,在家里等她也一样……”
“不。”顾云歌摇头,打断半夏,“没关系,我们走吧。”
说着就转过头径直往明阳侯府走去,不看那一片红。
可有些事情,不看也逃不了。
一路走来,连周遭的路人都在谈论这今日的热闹。
有人看着这阵仗惊讶道:“哎呦,前段时间祁阁老不是刚离世吗,这祁家的公子怎么连孝都不用守的,直接成亲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圣上下旨让祁公子热孝成亲的,据说是北周公主提得要求。”另外一人解惑,“那北周公主对祁公子可是真心了,俩人必是男才女貌,能成就一段佳话的。”
“可不是吗,据说祁公子成亲之后就要去北周做驸马了。”还有人压低声音道,“而且那北周皇帝人到中年都没有皇子,皇后只有这一个嫡出的女儿,必然是千娇万宠,这祁公子的富贵在后面了。”
……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铺天盖地的朝顾云歌涌来,让她无处可躲。
胸口的石头沉得喘不过气来,分明在空旷的室外站着,可顾云歌只觉得四面八方的窒息感要将自己憋死了。
这每一处红,每一点声音,都在提醒着这个特殊的日子。
祁凤煊真的要成亲了。
顾云歌忽然拔腿就跑,像一只无头苍蝇,本能的想要逃开着无处不在的喜庆。
“小姐!”半夏吓了一跳,忙在后面追。
街上人来人往,顾云歌一路跑去撞到了很多人,有人在耳边抱怨,还有质问的,可她都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跑着,如此跑了好远,直到被半夏用力抓住。
“您这是去哪儿?”半夏呼吸不稳,紧紧拉着顾云歌问道。
顾云歌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向她。
半夏很心疼自家小姐,但她生怕顾云歌再跑了,手上一点儿不敢松开,口中温声安抚道:“小姐,咱们不是要去明阳侯府吗,这不是去侯府的路。”
顾云歌环顾了一圈儿四周,发现自己竟跑错了方向,来到了道路中间,两边都是来看热闹而喜悦欢呼的人群。
“对,这不是去明阳侯府的路……”顾云歌低头喃喃道,正要转身走,忽然听旁边的人高喊了一声。
“大家快看啊,祁府迎亲的人来了!”
旁边的人一下沸腾起来,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去看,顾云歌的身体则是僵住了。
那一刻,空气有些寂静。
入眼能看见众人的欢呼和这漫天荒唐的红色,手中能感觉到半夏微凉的手,还能瞧见半夏嘴唇在动,似是在说话。
可顾云歌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听到的,便是大脑的嗡嗡声。
她只知道自己缓缓转过了身,跟众人一样看向那个方向,然后,然后就真的看见了。
他骑在马上,身上穿着红色的喜服,衬得身姿挺拔修长。
依旧是好看的眉眼,却没了像太阳一般耀眼的光,他面沉如水,内敛而冰冷,再看不出半分心思。
祁凤煊。
她站在那里,时间变得很慢很慢,像是过了几百年,看着他骑在马上朝自己的位置行来。
一身喜袍,像是为她而来。
一点点,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几乎是擦肩而过的时候,祁凤煊忽有所感的朝她看去,却只瞧见乌压压的人群。
他收回视线,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方才怎么会产生错觉,觉得她在那里?
真是天大的笑话。
就在祁凤煊走过之后,半夏红着眼睛推搡开周围的人,将顾云歌从地上拉起来:“小姐,您快起来。”然后用力对周围吼道,“你们别挤了,有没有长眼睛啊,都给我滚开!”
方才就在祁凤煊看过来之前,旁边的人用力推搡,将顾云歌都推倒了,半夏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跌倒在地,纤细白皙的手被人踩了好几脚。
周遭人被她这凶巴巴的样子吓了一跳,瞧着两个女娃的衣着像是富贵人家,也不敢招惹,便嘟囔两句让开一个空隙,半夏将顾云歌搀起来,逆着人流吃力的挤出人群。
顾云歌的衣摆有些脏,手背上也被踩了一脚,她站起来后下意识的回头,就听半夏说道:“小姐您别看了,祁公子已经走远了。”
周围那么吵闹,祁凤煊压根没注意到这里,就算注意到也不可能停下。
顾云歌的脖子僵在那里,最终还是转了回来,没再朝他的方向看一眼。
半夏拉过顾云歌的手,越看越生气,带着哭腔说道:“都是那些刁民,他们怎么将您的手踩成这般,我去找他们理论!”
说着就要冲回人群将方才挤了顾云歌的人揪出来,却被顾云歌一把拉住。
“算了,别去了。”顾云歌低着头拍了拍手上的脏污,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我们不是说要去明阳侯府吗?快些走吧。”
“小姐……”半夏看着顾云歌的背影,心里难过的喊了一声。
顾云歌没有停留,快步走远了,但步履意外有些踉跄。
在她的远处,祁凤煊也随着迎亲的队伍远去,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两人就这般朝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谁都没回头。
……
一路上顾云歌压下心里的各种思绪,不允许自己多想。
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她也说过不会回头,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念念不忘?
“小姐,您要是伤心便哭出来吧。”半夏紧紧跟着顾云歌,“奴婢不会与任何人说的。”
“不。”顾云歌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一个字,眼眶却是红的,“我不伤心。”
该伤的心,在他决定放手的那天晚上就伤完了。
现在这颗心还在疼,那她就逼着自己剜掉,疼的蚀骨铭心也不会放任自己软弱。
见顾云歌如此,半夏却没忍住哭了,一边擦眼泪一边跟在顾云歌后面往明阳侯府走。
主仆两人走得极快,两刻钟后就到了明阳侯府的大门前,看着这久违的侯门,半夏有片刻的恍惚。
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也离开了几个月,再回来感觉很不真实。